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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師兄冷靜

  葉凡的話荒誕但是并非沒有道理,若是昊天與冥王真是站在對立面,為何沒有眾多的傳說詆毀冥王?

  真實的情況確實冥王作為神明接受者魔宗的供奉,即使是西陵對于冥王也是畏懼多一些,衛光明一心想要除掉的冥王之子也是出于畏懼考慮的。

  若是真的如此,那么冥王的定義便是要重新得到書寫了。

  夫子沉默著,夜已經深了,葉凡也停住了話語,他能說的便是到此為止了。其實葉凡已經查到了更多更細致的東西,但是他不想說。

  那老家伙是個老狐貍,若是想要套出更多的東西便是要留著慢慢說。而且葉凡也沒有全部都說實話,至少葉凡沒有將桑桑的秘密告訴夫子。

  只是若是夫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向桑桑體內注入人間之力之時,遠在神國的昊天本體便是能瞬間鎖定夫子。

  夫子化月這種東西實在是太扯了,葉凡不覺得老頭想要上天。如此貪吃好美酒的老家伙怎么可能喜歡上天,掛在天上便是長久的孤獨。

  無論是換做誰被掛在天上,四周都是無邊的寂靜,沒有聲音只有無邊的黑暗,想來必定是生不如死。

  無論是想做怎么樣的貢獻,這樣的代價也太大了。也就只有寧缺那個家伙會認為這也是夫子的一種好歸宿吧!

  夜色正濃,葉凡獨自下了崖壁,夫子一人坐在山風流云之間,低垂著眼眉。夫子在這一瞬間似乎是蒼老了許多,滿是皺紋的溝壑之間充斥著哀傷。

  夫子一人低聲呢喃著。

  “軻浩然,你到底騙了我多少!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就算你真正找到那個方法,簡笑笑也是回不來的。”

  又是一年春過后,仲夏夜的悶熱已經悄然接近。

  書院的后山滿是清涼,多湖多樹,還有七師姐木柚布置的山風回風陣法。即使是午時也有山風夾著水汽吹來,只要片刻便是帶走夏日的炎熱。

  聽雨樓的情報網又再一次進行了加固,且為了探查更多不可知之事。情報網逐漸向著妖族和永夜遺跡的方向探查,更多不同類型的人才也培養了出來。

  奇人異士的頂端便是聽雨樓,都以進得此樓為榮。開山下海,進谷洞窟。便是樣樣都需要一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才,聽雨樓堪比任何一支頂尖的土夫子團隊。

  葉凡躺在崖壁間的大青石板上,大青樹的樹蔭將他完全籠罩了進去,微涼的山風吹過,葉凡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

  這樣的生活太過于愜意,愜意的令他不想動彈。過幾天便是動身前往懸空寺的日子了,懸空寺位于大陸的東南邊,與大唐隔了半個大陸。

  若是葉凡趕路,大概飛個三四天便是可以趕到了。但是夫子那老頭說路上也是機緣,就這樣一路馬車顛簸過去吧。

  葉凡其實也還好,并不是不能接受這種浪費時間的做法。聽雨樓他早就當了甩手掌柜,五人眾那里他也不用操心,唯一要管的便是自己。

  將軍府他偶爾也會去看看,現在回去還是有些不妥當。想來自己至今已經一年沒有回去了,若是沉默和擱置才是能把將軍府置身事外的方法。

  現在的局勢還不夠明朗,西陵與大唐的矛盾還沒有激化,葉凡仍然需要等待。

  聽雨樓做的再大再強勢,畢竟也只是世外的組織。葉凡很聰明,他清楚的知道輿論和人心是遠遠不能去挑戰的。

  無論自己發展的多大,畢竟都只是地下的勢力,遠遠不能放到臺面上來。

  鏡湖的溫度遠遠低于其他山林樹叢,如此清涼的環境也將那些挑剔的棋癡和樂癡紛紛吸引到鏡湖邊上。

  湖畔林中,不時響起清音雅正的曲聲,又響起輸棋后的爭執對罵聲,時不時還能聽到崖畔那邊葉凡愜意的鬼哭狼嚎。

  七師姐木柚本是想在這亭子中與寧缺與陳皮皮嘮嗑與吃些零食果脯,結果最終還是不堪葉凡那刺耳的歌聲,逃一般的遁走了。

  于是湖心那座亭榭,被飽經摧殘、早已不在乎這些嘈雜之音的陳皮皮、寧缺二人占據。陳皮皮搖頭晃腦說道:“我就不明白,那么難聽的歌聲是怎么討得那個母夜叉開心的。”

  陳皮皮又想起了曾經葉凡在后山求突破時的情景,那半夜恐怖的歌聲,簡直恐怖如斯。至今想起那段時間被葉凡歌聲支配的恐懼感便是不由的打了個冷戰。

  “知足吧,我說。”寧缺說道:“若是他半夜唱歌,你我都不要想著安生。”

  “你也知道二師兄最注重倫理綱常,若是被他聽見你在這評論小師叔,又不知道該要怎么重罰你了。”

  “唉!二師兄那是欺軟怕硬,上次葉凡還在他的面前與老師吵架,什么污言穢語都冒了出來,結果呢?二師兄裝聾和失憶,愣是一副不知道的模樣。”

  “畢竟是二師兄,師兄,你不平又能怎么樣呢?”

  兩人說到這竟是齊齊嘆了一口氣,人比人,氣死人。葉凡的輩分足足大了他們一輩,即使是君陌在葉凡面前都得客客氣氣的。

  忽然間,寧缺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那年春天,他在長安城里刀斬念師顏肅卿,身受重傷,渾身是血倒臥朱雀大街,引動朱雀神符侵襲身體,大黑傘護主,最后艱難來到書院,已是奄奄一息。

  他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卻沒有料到醒來時所受的重傷竟神奇般的好了,更神奇的是體內的雪山氣海完成了一次重筑。

  對于這件事情,寧缺一直無法忘懷。當時出現在舊的便是余簾和陳皮皮,那時候還不是三師姐的余簾只給了他一碗清水兩個饅頭,自然沒有辦法治好傷,所以最終的懷疑對象便指向了陳皮皮。

  事后,陳皮皮還心疼地表示自己喂寧缺吃了一顆極珍貴的藥丸,你就算不以身相許,至少也要拿命來報,然而他卻始終沒有告訴寧缺,那是什么藥丸。

  于是寧缺問道:“師兄,你喂給我的究竟是什么樣的一顆藥丸?”

  “你為什么一定要知道這個?”

  陳皮皮看著他惱火說道:“我就知道你一直惦記著我那棵保命的藥丸,怎么會有你這廝厚顏無恥之徒。”

  陳皮皮的憤怒對寧缺壓根沒有半點心靈傷害,寧缺聽到厚顏無恥這四個字,想想葉凡和自己那個不靠譜的老師,心里竟是隱隱生出了一分自豪。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也算沒有辜負小師叔和老師的言傳身教。

  寧缺厚著臉皮回答道:“確實是,我饞。”

  那一日冬湖之戰之后,桑桑曾告訴自己,葉凡在自己喝的花雕酒里滴了一滴稀釋過后的血。若是那時自己不拖,短時間內也是有與夏侯一戰的能力的。

  寧缺當時臉色就垮了下來,他娘的,葉凡怎么還玩這么幼稚的把戲。有手段不早告訴自己,結果自己忙活了半年,最后還是要用桑桑解決夏侯。

  接著,他又開始心疼那滴血,雖然葉凡的身上有很多,但是他知道這種機會幾乎很難有下一次了。

  事實上,葉凡的鳳凰血很是霸道,若不是寧缺修了浩然氣這種魔宗功法,與妖族的修煉方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是不可能能承受住那一滴稀釋了無數倍的鳳凰血的功效的。

  桑桑在書院后山調養多日,桑桑已經好了很多,但他還是不放心,找十一師兄強要了很多好藥材,如今又把主意打到了陳皮皮頭上。

  陳皮皮說道:“一共就三顆,自己吃了一顆,你浪費了一顆,哪里還有?”

  寧缺愣了半天,猶豫著說道:“還有一顆。”

  陳皮皮暴跳如雷說道:“我那顆是留著保命的!你已經強行吃掉我一顆了,還想打我最后一顆的主意,我不答應。”

  寧缺轉了轉眼珠說道:“師兄,你實在是太過于憂慮了,有夫子和小師叔罩著,哪里來的性命之憂。”

  “就單純說小師叔,拋開小師叔一說,還是你師弟呢,怎么可能看著你出事呢?聽雨樓那么剛烈,這世界怕是沒有組織能扛住聽雨樓的壓力,誰還敢對你出手呢?”

  “再說了,就算是你被人打得吐血了,奄奄一息,只要師兄你還沒有斷氣,小師叔一滴血便是能將你從鬼門關給拉回來。”

  “這藥也不是給我要的,你知道的,桑桑的病。十一師兄也說過的,雖然現在能好,但是下一次病發便是更加嚴重,這一去懸空寺求藥路途遙遠,我怕.......”

  聽著這話,陳皮皮沉默,然后抬起頭來說道:“好吧。”

  寧缺有些呆住了,他沒有想到陳皮皮真的答應了,不禁狂喜。

  接著他就看到了他這一生最惡心的事情,陳皮皮開始站了起來,準備解衣服。寧缺不由的害怕起來,出聲道。

  “師兄,這是做什么”

  “拿藥啊,還能做什么?”

  陳皮皮沒好氣的回答道,便是要解開貼身衣物將里面藏著的通天丸給掏出來。

  通天丸,骨生白肉,精妙無比。

  寧缺一臉恐懼的看著陳皮皮,眼神越發的驚恐起來,終于是撐不住了,看著眼前那一身肥膘又古道熱腸的陳皮皮喊道。

  “師兄,不要,不要,冷靜些,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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