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注意到了那個二筆皇室,便是向著那邊努努嘴,打算轉移話題問道。
“這是怎么了?”
莫山山看了看那個腰間明黃色腰帶的貴公子,淡淡答道。
“和我沒有關系。”
葉凡苦笑,遠處那南晉太子雖然沒有惡語相向,但臉上陰郁的臉色還是盡數將他出賣。這是有多大的才能有如此的表情?
那南晉太子一早便是向莫山山發出了好感信函,卻是一如石沉大海。想著娶到大河國書癡對于南晉皇室也是極大的榮耀,皇室也便是試探著向大河國那邊問了問。
在明確遭受到拒絕之后,南晉太子仍然沒有死心,依舊想著靠自己的表現吸引莫山山青睞。只是他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因素,莫山山已經是一個知命的大修士,知命以上看凡人都如同骷髏一般。
知命以上的人都是驕傲無比的,特別是像莫山山這樣的天才知命少女,更不會因為某些俗世的誘惑便是委屈下嫁。
凡間不過百年便是換了一茬人,莫山山不可能將凡人放在眼里,也絕對不可能喜歡上南晉太子這樣的凡人。
且不說太子這樣高危的職業,動不動就要斬首,國破太子亡國。莫山山沒有傻到看不出南晉太子的目的,不過是增加炫耀的資本。
拋去外表不談,里面都不過是一群草包。讀再多圣賢書也掩蓋不住眼底的傲氣,不知道有什么可以驕傲的。
但是那個太子明顯沒有什么自知之明,南晉太子知道書癡莫山山不喜歡太過于浮夸的場面,便是想著與眾人談笑風生知書達理的模樣來吸引莫山山的注意。
只是無論如何裝作自然,眾人還是明白南晉太子才是中心,在莫山山看來便是一群人圍在南晉太子的身邊不停地恭維他。
這種自己沉醉其中不知的場面是十分讓人尷尬的,所以莫山山一直都沒有往那邊看過去。現在南晉太子注意到自己的看上的女人竟然不看自己一樣而和別人在聊天,臉色便是變得陰郁了起來。
好在南晉太子也是有一些腦子的,若是按照他肆意處置宮女的脾氣他早就上去將莫山山一把扯了過來。他看見了那輛黑金馬車,便是想起了昨天程子清的話。
“聽雨樓少主,天下恐怖所在,不能招惹,后果劍閣承受不住,南晉也承受不住。”
南晉太子只是惱,卻是并沒有去爭的意思,他現在只是個太子,雖然他認為程子清的話過于夸張了一些。
一個人的力量再大能與國家的抵抗嗎?那南晉水師百萬,橫渡起來,便是那浩瀚的大澤也要為之動容,憑什么不把南晉放在眼里?
只是他現在畢竟不是南晉的皇帝,只是一個太子,太子這個詞語很曖昧。皇儲畢竟不止一個,若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被人殺了。
南晉再如何暴怒,最后屬于自己的仍然是那慘淡結局。
莫山山仍舊緊緊盯著葉凡,葉凡有些心虛,眼睛不禁看向別處。有很多事情都沒有結果,有很多故事都爛了尾。
“你最近在做什么?”
葉凡暫時沒有想到別的,只好如實說話。
“做了一些布置,啟動了聽雨樓,找了一些厲害的人當馬仔。”
“現在在查一些東西,順路一路帶著寧缺和桑桑求醫。”
“查一些東西?”
莫山山回頭看了一眼背后的大山,叢林深處的爛柯寺的一角若隱若現,整座山都變得安詳與神圣起來。
“與爛柯寺有關嗎?”
“嗯。”
“這爛柯寺有什么可以查的?”
“一些遺留下的問題,總是是很久之前的問題。”
“萬一查不到怎么辦?”
“查的到的。”
“好吧。”
莫山山看著葉凡的眼神深邃而復雜,糾結再三還是問出了那一句。
“現在我們碰見了還會分離嗎?”
“你好像很喜歡將問題拋給別人,等待一個結果。”
“等待結果總比自作主張好一些,若是結果是好的,我自然歡喜,若是壞的,我也不悲。”
“這有些酸了,倒是像寺里老和尚說著的一些老掉牙的道理。”
“你總要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的對嗎?”
“嗯.......最近情況并不好,有很多復雜的事情。所以我們還是會分開,但是這幾天還是會在瓦山停留一陣子,所以我們仍然相聚。”
“男人是不是都這樣?”
“什么樣?”
“是不是若是我答應了,你心里便是會有很大的成就感,像我這樣溫婉的女子甘愿為你度過那三兩天的寂寞?”
“我很像是青樓里的女子嗎?”
“這話重了。”
兩人的之間的氣氛微微有些偏離了軌道,逐漸向著崩壞的方向發展而去。好在現場不止她們兩個人。
南晉太子的臉色差到了極點,他來瓦山正是因為知道莫山山會來才親自到場,感謝岐山大師的恩德不過是一個借口。
五十多年前的事情,像南晉太子這樣的性情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還能記得五十年前的岐山大師的功德。
甚至那太子還殷殷期望能得到岐山大師的些許指點,成為那個有緣人,說不定會得到莫山山的一些好感。
很可惜的是南晉太子的算盤打錯了,莫山山早就知天命,早已經不用他人指點迷津,自己的命還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來的唯一目的便是葉凡,當她還在大河聽到大唐清河郡發生的巨變之后,以她的聰慧很快就發現葉凡是與寧缺一道前往爛柯寺的盂蘭節。
看著心上人正與這一個男子說話越靠越近,南晉太子的怒火瞬間就沖破了理智。頓時間那裝出來的輕搖折肩,矜持都是一場泡沫,瞬間替代的是一臉的憤怒。
葉凡注意到了那邊的動靜,暫停了和莫山山的講道理。葉凡也沒有什么尊重那皇子的打算,到了他這個身份也不需要尊重誰了。
便是遙遙指著青樹下的那群人中間說道。
“那個白癡皇子是你招來的?”
莫山山有些疑惑的望向那邊,搖了搖頭說道。
“不認識。”
“南晉太子,你見著他腰間那若隱若現的明黃色腰帶了嗎?明明是個喜歡炫耀的蠢貨卻是要學著低調和淡泊。”
“你說話變得尖銳了許多。”
“我一直都這樣,只是以前事情少,并不介意多花些時間處理這樣的事情。或者假裝不知道,就這樣過去了。”
“現在事情越來越多,我發現暴力反而能使得事情變得簡單起來。”
“比如說現在,我如果把這個白癡皇子吊在那棵大青樹下,南晉皇室蒙羞之后一定會有劇烈的反應,他們一定會向我要一個說法。”
“但是他們不知道,唐國早就想打響這場戰爭了,就算我將這個皇子扔進河里淹死也不會有什么改變。”
莫山山微微有些吃驚,她不知道什么樣的事情竟然逼得自己印象中那個總是穿著一襲青衫無所事事的葉凡變成了如今這樣,竟是想著暴虐的殺光一切擋路的人。
“現在我不想這么做,桑桑的病還要看,雖然知道看病只是一個流程,你明明知道給你看病的大夫沒有什么能耐,但是還是想要試一試。”
“所以我不能殺他,這樣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
莫山山眼神復雜的看著葉凡,緩緩的說。
“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你變成這樣?”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我也很生氣,因為我一直都在找答案。那些知道的人偏偏不說,所以我要一個個去找。”
“他們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卻還是不愿意相信我,所以我很生氣,有一個人做了讓我更生氣的事情,所以我更生氣了。”
“那皇子畢竟只是一個無辜的人。”
“沒有人是無辜的,你知道嗎?很快南晉就要攻打唐國,和其他勢力一起,他們會破開大唐的邊境想要屠殺大唐的百姓。”
“你說這樣的南晉無辜嗎?太子無辜嗎?說不定這太子還會微笑著巡視三軍。那些士兵無辜嗎?當他們破開大唐的邊境,便是會發現親開了一閃地獄的大門。”
“你說的這些畢竟都還沒發生過,都是猜想。”
“很快的,用不了多久我說的便是會成為事實。”
葉凡笑著說道:“昨天我在寺里碰見了這皇子,他和我有些小小的矛盾,你猜怎么著,有人拉住了他,不然他就該亮出他的身份然后被我狠狠的揍一頓。”
“很可惜沒有一次性將他儲君的銳氣一次性都打散,讓他永遠都翻不了身。”
莫山山笑著看著遠處的大山,她知道葉凡對她說的都是真話。只是他這樣的行為有些像氣急敗壞的趕走追求者的樣子。
“你在替我趕走追求者嗎?”
“我只是不想讓這樣的人接近你,人應該自私一點不是嗎?無論是你還是我。若是你師父拿著國家社稷與百姓要挾你嫁給大河國君主你會嫁嗎?”
莫山山想了好一會,便是皺眉問道。
“如果你是你會怎么做?”
葉凡咧嘴一笑,答道。
“當然是去他的江山社稷,若是國家需要靠一個女人來支撐著活下去,那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若是真的亡國了,我在在廢墟之上締造一個不靠女人犧牲便是能保全百姓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