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山東峰,長老殿內。
“你們兩個干嘛都拿這樣古怪的眼神看我。”
慧真長老圍著眼前那跅弢不羈的小孩,上下打量道:“這么快就修煉到二層境了,這四月里你是如何修行的?難不成是私下服了什么丹藥?”
寒凌江道:“哪來什么丹藥?還不是我每日起早貪黑打坐修煉來的。”
“難道有人與你暗中指點?”
寒凌江眼轱轆一轉,立即道:“沒有。真經中寫的明明白白,不用別人指點。”
慧真長老停住,瞪起一雙虎眼:“既無人教導,又無服食丹藥,你怎會修煉如此神速!四個月時間就破了兩層心法。”
寒凌江自是不懼慧真長老威勢,打哈哈道:“可能是因為小爺我天資聰穎,是個百年不遇的修行奇才。”
這時一旁慧能長老問道:“那我問你,你此間修行吸納的是何者靈炁?”
寒凌江想想道:“是水、土、木三者。”
慧能點了點頭:“難怪我觀你靈炁陰柔濕重,水、土、木,無火無金,乃五行全陰之屬。這倒也算難見,無怪乎修行效果奇佳。”
慧真嘆道:“若真是如此,云隱七千弟子,你能排入雙手之數。”
寒凌江笑道:“哈哈,就說小爺我天賦異稟吧。”
慧真道:“既然你已將真經前兩層修煉完了,那我今日傳你第三層不凈的心法,你回去好生參悟吧,若有不明處便來尋我。”
寒凌江道:“你為什么不干脆點,把第三層與第四層一同傳授給我,免得我四月內煉成了第三層,無事可做,哈哈哈哈。”
慧真怒道:“你若是還能在四月內突破不凈,就上山來找我,我將余下功法一道傳于你!若是四月修不成,就靜下心踏踏實實修煉,別只想貪功冒進!”
寒凌江受慧真一聲威嚴斥責,嘟囔起嘴:“不給就不給,兇什么兇。”
慧真沒好氣道:“你現在體內有了些靈炁底子,也不能一味修煉心法真經,該修習一些功法招式了。”
寒凌江聽到眼前一亮,慧真長老這話正合他意,立馬又活泛起來:“這感情好呀,我能學什么?”
慧真道:“云隱功法萬千,盡收于藏經閣內,包羅萬象無奇不有。你愿意學什么就能學什么。”
說罷,先傳了寒凌江第三層功法不凈,又招來沙彌法聰,與之同往云隱寺藏經閣,挑一本合適的武學。
待寒凌江走后,慧能撫須道:“倒是塊璞玉,需得好好打磨。”
慧真道:“就是性子野,不服管教,讓人頭疼。”
慧能笑道:“我倒記得師兄兒時與那孩子別無二般,性子急但腸子直,嘴上也是不饒人,活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當年師父也沒少生你氣啊,哈哈哈哈。”
云隱寺藏經閣位于東峰后山側峰,與主峰有些距離,寒凌江初來乍道不識得路,由法聰帶領過去。
路上法聰向寒凌江介紹起藏經閣,說道:“云隱寺有千年歷史,積累下的著作已逾百萬,盡藏于這側峰頂上的藏經閣里。”
寒凌江詫異道:“超過百萬?那我不是一輩子都看不完啊。”
法聰笑道:“這百萬部著作中絕大部分是經書,小師弟習武修行自然用不上,關于招式功法的尚不足一萬部。
藏經閣共有九層,地上八層,地下一層。地上一層裝有經藏三十六萬余部、律藏三十六萬余部、論藏四十五萬余部、藥藏十八萬余部。第二層擺放的即是武學秘籍,分別是一千二百部七系招法、六百部術法、三百部咒術和三百部儀法。
寺里規矩,只有修為達到慈悲的弟子,才能參閱功法。小師弟天賦異稟,已經滿足資格,屆時就可在二層樓挑選一本心儀的就是了。”
寒凌江先是點點頭,又好奇地問:“那第三層呢?放的是什么?”
法聰道:“藏經閣第三層及以上都放著云隱寺高深秘法,普通弟子不能隨便借閱。師弟也不要著急,等功力精進,師父自然就會傳授。”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二人到了藏經閣。法聰先行離去,獨留寒凌江一人立在那雄偉壯闊的八層閣樓前,如螻蟻之于高屋一般。
云隱寺建寺千年,藏經閣佇立于此就有千年。千年的時間,前前后后數十位藏經人,窮其一生都在為這座閣樓添書增著,時至今日藏經閣記錄在冊的典籍已過百萬之數。
藏經閣共有九層。有的樓層凡是寺內弟子都能隨意進入,有的樓層只有二代弟子才能進入,還有的樓層只允許長老進入。寒凌江目前只能進一層樓與二層樓。
一樓的藏室砌得四四方方,寬闊敞亮,長寬俱是十丈,放有近百張案幾。藏室四壁分別放著經藏、律藏、論藏、藥藏,閣內沒有火燭,到夜晚時,照明依靠一種俗稱“羲和石”的珠子。
羲和石與寒凌江的百寶袋同屬于靈器,不同是前者用于照明,后者可用于儲物。
一樓正中是一根大圓柱,圓柱上鑿有盤旋向上的石梯,通往二層樓。寒凌江目的自不在此樓,他光是瞧著那些個密密麻麻的典籍就覺得頭痛,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沿梯而上,盡頭是一層透亮的光幕,光幕上映著二層樓的光景,模糊不清難以細辨。寒凌江見有云隱弟子穿過光幕進進出出,跟著走了進去,即到了二層樓。
他有所不知,這層光幕亦是一道陣法,旨在隔絕修為薄弱的弟子。修為達到云葉真經兩層者自能隨意進出,不濟者則怎么也進不去。
二層樓的設置與一層大不相同,空間小了許多,墻壁增了三面。墻面不設窗口,照明全靠天花上點綴的羲和珠。七面墻上依脈系分放剛、柔、靜、動、巧、拙、意,七系武學。
接著光幕的三個方向,也是三面石墻,放著六百部術法,三百部咒法與三百部儀法。光幕旁坐著一位白眉老僧,面容清癯,正低頭抄錄著一本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