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盧子俊忽然說:“子俊今日才發現寒兄模樣生的俊朗風流,令堂定是位美人不錯。”
寒凌江道:“我自己都沒見過生母,大當家怎么肯定?”
盧子俊笑道:“因為家母就曾是名動圣城的美人啊。不過,這都是家父說的,子俊只覺得母親比山上的老虎還要兇猛,打小都不敢正眼瞧的。”
寒凌江被其逗得發笑,卻接不上話來。盧子俊瞧在眼里,問道:“寒兄可思念雙親了?”
寒凌江不在意道:“見都沒見過,有什么可想念的。”
盧子俊道:“也許寒兄的父母還在人世呢?”
寒凌江微微一怔,擺手道:“那李將軍的信里都寫了,什么天可憐見我是他恩公遺子。”
盧子俊安慰道:“話也不能這么說,也許兩位有什么不得露面的難言之隱,將軍也不知道呢。”
寒凌江一聲嗤笑,哼道:“可能吧。”
二人各自喝了口悶酒,盧子俊頓了頓道:“山上小武試一了,子俊就要回圣城了,不知……”他欲言又止,寒凌江問:“不知什么?”
盧子俊五指敲著桌面,問道:“不知寒兄可想過與子俊同去圣城一趟,也好就此事當面詢問將軍。”
寒凌江一愣:“那將軍不應在朔方嗎?我去圣城有何用。”
盧子俊望了望天:“嗯,這個。我算了算,那時正是將軍每年回城述職的時候,前后將近一月的時間都在圣城。不知寒兄可有想法?
而且子俊走了后水月軒無人居住,長老們不知如何安排,雪兒妹子一個女兒家倒是不便。不如借此機會跟子俊一起離開,去子俊府上去居住。
家母見雪兒可愛,定會認她做個干女兒。免了在山上處處拘束。不過我料想雪兒她一定不肯離你而去,須得寒兄陪去才好。”
寒凌江停杯想了一陣,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覺著盧子俊說的十分有理,然此事卻不能他一人做主,遂說先考慮考慮。盧子俊點了點頭,二人繼續喝酒吃菜。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到日落時分,盧子俊要回山去了,寒凌江相送。
臨別前盧子俊忽道:“寒兄,我總覺得最近寺里氣氛挺怪的,老有種不好的預感,像是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似的。”
寒凌江道自己不曾察覺,盧子俊道:“可能是我的錯覺吧。倒是昨日念真師兄突然向我問起你來,問你是不是帶藝投師,我說你以前跟著道人師父生活,會些道家符術。他聽了也就沒追問了。”
寒凌江點點頭說知道了,盧子俊別去。寒凌江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忽地長長嘆了口氣,轉身回藥園了。
時間倏忽,盧子俊看望寒凌江后又過一月時光,到了仲夏。大荒山晴空萬里,梅雨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輪艷陽酷暑,處處蟬噪蛙鳴。
這時節天地間正是陰氣衰微,陽源鼎盛,寒凌江要想精進修為豈能錯過一天。
是以他每天日未升時便會去鷹喙巖上打坐入定,至月上枝頭陽源稀少才肯下山回去。回去也不睡覺休息,而是到竹林深處的僻靜地不斷體悟靈炁物化的法門。
靈炁物化是孰能生巧的活,要靠一些天資,更賴的還是勤苦好磨。幸而寒凌江兩者都不差,三十日就熟絡了雙掌的天心穴,使出的五行靈炁有些隨心所欲的樣子了。
說回山上。那日長老們突然宣布小武試延時,致使賽程由原來的半月延長到了一月有余。
過了整兩輪比試,由最初的兩百九十一名弟子淘汰至一百四十四名,再淘汰至七十二名。這七十二名中除盧子俊、崔小猿這兩位借規則便利勝出之流,皆是云隱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但并不是說除這七十二人外的新代弟子中便無天資聰穎的好手,他們有的只是運氣差些罷了。就如天梯排名第九的晨風便是在第一輪遇上了排名第一的小神童方晴,才敗下陣來無緣決賽。
這七十二人中有四明會的盧子俊、寒凌江、袁能、午家兄弟、周祺,廉宇因為在第二輪中遇上了個厲害的對手敗下陣來。
七絕幫有崔小猿,和風屬性靈炁的使棍僧名叫客青,及其余三五高手。除這兩家外,天梯榜第一的方晴自不用說,天生五行靈炁俱全,五層無我境,憑此兩點中無人能及。
排名第二的名叫離霄,是劍道大宗神劍谷谷主離不和的孫子,拜在慧恩長老門下,修為同在五層。云隱弟子皆只知他劍術拔群,所向披靡。卻不知其真實身份乃神劍谷未來傳人。如此顯赫的身世為何會來云隱寺修行,其中原因只有長老和一些師父知曉。
排在第三的名叫明光,修為同樣位于云葉真經五層。與前兩位不同的是他生性樂善,與門友相和融洽。因為底子扎實,各類武學均有染指,故常代師父教導悟性不高的同門,人緣極好。
再說第四名,阿泰,也是聰慧過人,云葉真經在第四層巔峰。他通拳腳體術,練就有一身金剛不壞的功夫。別人一拳打在他身上留不下點兒痕,擦不著點兒皮。他一拳揮在別人身上,那便似山崩洪泄,輸贏事小生死事大。
其人有個特點,好武尚斗且拳無輕重,遇著厲害的人那么出拳,遇著功力差人也是那么出拳,絲毫沒有禮讓之心。為這,天梯榜爭賽時好幾次該判他勝出的情況,因險些傷了人命,改判為對方勝。對此其也沒什么不滿,他只在乎實力上贏了對方,勝負判論都不足掛懷。
除以上數人,其余厲害人物不及一一細述。前兩輪比試已盡,就在次日,這七十二名出勝者將被分為十二隊,每隊六人,共同參加最后的決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