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上,戴著一頂鴨舌帽的月云溪一邊在小本子上記錄一邊跟吳銘在心里聊著天。
“這么說來,你是靈媒了?哇撒!好刺激!我下一本書有素材了!能給我講講你以前驅鬼的故事嗎?”
“講個屁!趕緊把老子的事解決了,然后努力工作還我錢。”
“啊呀,你就講講嘛,不講我不還錢噢。”
“欠人家錢你還這么囂張?”
“這年頭欠錢的是大爺!”
腦瓜崩如約而至。
“疼!”
司機師傅通過后視鏡看著月云溪古怪的行為忍不住問道:“那個,小妹妹,你...”
“沒事沒事,有蚊子,哈哈~”
月云溪連忙低下頭惡狠狠地說道:“你不告訴我,我一會兒我自己調查,嘿嘿,現在還由了你了?”
“喂!你這是窺人隱私!”
“你早就把本姑娘隱私都看光了!臭變態!這是一報還一報!”
吳銘自覺理虧,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他向來信奉因果循環,月云溪這么一說他也沒法子反駁。
車子一到站,月云溪就直接跳了下來,蹦蹦跳跳地跑到鬼事屋的四合院前,大眼睛里滿是興奮:“這就是你家?哇!傳說中二環的房子,就算是本姑娘寫十年都買不起!”
“喂喂,快把身體給我,不然你進不去。”
“我不!總會有辦法!”
月云溪像小猴子一樣跳上一棵大樹,三下五除二就爬上圍墻,忽然看到一個流著鼻涕大約三歲的小孩傻乎乎地抬頭看著自己,小臉一紅連忙捂住衛衣下擺,隨后跳下圍墻。
“哇哇哇!這就是靈媒的家!”
掏出手機咔咔拍了兩張,月云溪蹦蹦跳跳地穿過院子,四處打量了起來,小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前后左右一共四間大房,院子中心的花圃栽種著不知名的花朵,中央一棵槐樹,靠近門房的地方還有著一個秋千。
月云溪推開正中一間房門,正是吳銘的臥室,一骨碌鉆進去,看著墻上掛著的比基尼美女掛歷臉上露出得意的賤笑:“老土噢,家里還掛著這個,哎嘿嘿,讓我來看看靈媒大人的小秘密~”
“停停停!”
“哦呵呵呵,不可能停的,我看看啊,噫,紙簍里好多手紙~哇哇,傳說中的充氣娃娃!哇撒哇撒!這年頭還有人看碟片?哇哈哈哈哈~我拍~!”
手機的快門聲就像催命的音符,縮在月云溪身體里的吳銘整個人都不好了:“小騙子!你給我等著!我可是十倍奉還!”
“你才小py子!我看看這是什么,床底下還有暗格呢,這里面是你收藏的小h書吧~”
坐在吳銘的床上,月云溪打開一個鋁制餅干盒,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本寫真冊,頭上呆毛激動地豎了起來:“哇!是程小鹿的出道寫真!你也是她的粉絲?!這可是限量版!都買不到了...歸我了。”
“混蛋!把我的小鹿放下!”
月云溪做了個鬼臉,將寫真冊徑自放進自己的紅色書包中,繼續翻閱餅干盒,大眼睛一亮:“我好了你們隨意?這不是本姑娘的大作嗎?哈哈哈,還說不喜歡本姑娘,分明就是我的粉絲嘛~”
“我會報復的...我可是天蝎座!”
“不湊巧,本姑娘也是!”
月云溪露出小惡魔一般的笑容:“一會兒你朋友是不是就到了?如果讓他們看到這幾張小H本,你猜他們會怎么看你~~哦呵呵呵~接受本姑娘的報復吧!”
“咳咳咳,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少來!你沒機會了!這都是你抓本姑娘的報應!”
“別!別去客廳!求你了小姑奶奶!”
月云溪賤笑著抱著圖冊跑出房間來到會客室,將圖冊放在桌子上,椅子上,地上,還用粉筆在墻上寫下“我永遠愛小鹿!”,就在月云溪哈哈賤笑著路過魚缸的時候,忽然看到魚缸里隱隱飄著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吳銘的聲音連忙響起:“別碰我魚缸!”
“我不!”
月云溪跑到魚缸前抬起小腦袋,正好跟魚缸里吳銘的尸體打了個照面。
“妙...妙脆角?!”
脖子忽然動起來,猛地撞向魚缸,月云溪白眼一翻,呆毛一顫,直接暈倒在地。
下一刻,吳銘猛地爬起身來,對著自己的胸脯就是一個龍抓手:“小騙子!可給老子找到機會了!老子抓死你!疼!”
吳銘捂著胸口哎呦了兩聲,連忙收起散落一地的圖冊,將一塊紅布蓋在魚缸上,就在他想要擦去墻上的字跡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人聲,卻是許哲他們到了。
吳銘連忙藏身到魚缸后面趴下身子偷偷望去,只見一雙被白色絲襪包裹的修長美腿跨過門檻走進房間,緊跟其后的是一雙黑絲美腿,再往后則是三雙不一的男鞋,應是許哲他們三人了。
一個略有些傲慢的好聽女聲響起:“你們說我哥失蹤了,我可不信,他是怕了本小姐偷偷跑了吧。”
吳銘歪歪頭,他一孤兒哪來的妹妹,再看這雙極品美腿,如果他認識這雙美腿的主人,一定會印象深刻才是,可是在腦海里怎么搜索也搜不到這個傲慢的聲音。
許哲的聲音隨之響起:“安悅然小姐,吳銘從來沒說過他有妹妹,而且據我所知他一直是一個人,應該是孤兒才對,他現在不在你說你要繼承鬼事屋,我也不好做主啊。”
被稱為安悅然的女孩哼了一聲:“他怎么就是孤兒了?”
馬文武那娘炮弱弱的聲音響起:“二狗他就連打聯盟都只用亞索...足以證明了吧...”
方深那舔狗靠近安悅然抻著脖子說道:“我也覺得二狗是孤兒,就他那挫樣怎么會有仙子一樣的妹妹?不過悅然說什么都是對的!對了,土間同學你怎么不說話呢?”
黑絲腿的主人退后兩步靠近安悅然,并沒有回答色狼方深,倒是安悅然不滿地哼道:“我哥長得很丑嗎?”
“也不是,其實二狗長得挺帥的,就是有點滲人,以馬文武的資質看到二狗都硬不起來...”
“討厭,方深你說什么呢~”
安悅然哼了一聲:“我哥那廢物天生九陰絕脈,神憎鬼厭,正常人當然不愿意接近他。”
聽到安悅然的話吳銘身子一震,他身負九陰絕脈一事只有師父和許哲他們三人知道,這安悅然又如何知道的?莫非她真的與自己有關系?
只見安悅然徑自走到一張椅子旁頓了頓,將一本吳銘還沒來得及收回的寫真直接丟在地上,聲音變得冷冽起來:“天天看這種東西,看來他越來越沒長進了!小鹿...是誰?”
安悅然整理裙擺坐在椅子上,吳銘也透過縫隙看到了安悅然鼓鼓的胸脯和雪白的下巴,任憑他怎么低下身子也看不到安悅然的臉,但是他能通過那高高撅起如果凍一般的小嘴看得出,安悅然心情很不爽,而那位黑絲腿的主人土間同學只是侍立在安悅然身邊一動不動。
“不過,你們不相信他是我哥也正常,因為我不是他親妹妹,準確來說,我是他師妹,師父曾留下話來,當我十八歲的時候就有資格和我哥比試,競爭鬼事屋當家,下個月我就十八歲了...”
美腿交疊,展現出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顯得越發筆直修長,安悅然倚靠在桌子上哼道:“所以,既然他不在,鬼事屋就歸本小姐打理,你們誰同意?誰反對?”
許哲猶豫了一會兒:“安小姐,你口說無憑,有什么證據你是吳銘的妹妹?”
馬文武也接道:“對啊對啊,你是二狗妹妹,只有鬼知道吧!”
雪白的小手輕輕打了個響指:“鬼知道,那就讓鬼來證明吧!蕩蕩游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魄來臨!疾!”
一道黃符不知在什么時候捻在安悅然青蔥一般的指尖上無火自燃,黑死氣彌漫,隱隱鬼哭聲響起,整個鬼事屋都不自覺震動起來,吳銘目光一凜,迅速結了個手印:“河邊野處,廟宇村莊,宮廷牢獄,墳墓山林,虛驚怪異,失落真魂!”
一把按在脈動的大地上,鬼哭聲隨之平息,吳銘直接跳了起來大聲喊道:“你這個瘋女人!這里可是距離紫禁城不遠!在鬼事屋怎么可以念半截招魂咒?!”
所有人齊齊看向附身在月云溪身上的吳銘,吳銘也正好和安悅然打了個照面,眉目如畫,星眸朱唇,瀑布一般的頭發染成淺粉色,兩邊系著藍紫色的發帶,眉心中間一點朱紅,看樣子不過是十七八歲,身材卻窈窕成熟,包裹在一襲白色日式女高制服中。
而那位侍立在安悅然身邊的土間同學有著金色的長發,嬌軀同樣包裹在白色上衣紅色短裙中,只是表情呆滯像蠟像更甚于活人。
安悅然驚訝地看著吳銘,大眼睛輕眨,忽然變得銳利起來:“靈媒?你是誰?”
吳銘怔怔地看著安悅然,只覺得有些眼熟,卻根本認不出來:“我才要問你呢,你是誰?怎么會我鬼事屋的法術?但我鬼事屋從來都不用符,你那符又是哪來的?!”
許哲和方深眼睛一亮,連忙跑到吳銘身邊:“二...”
吳銘瞪了兩人一眼把兩人的后半截話瞪了回去,安悅然撩了撩頭發:“我是鬼事屋當家,當然會鬼事屋符術,倒是你,你和我哥什么關系?”
吳銘眼睛一轉:“我,我是月云溪,吳銘師父的首席大弟子!”
“弟子?!”
安悅然瞇了瞇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吳銘:“我哥的口味...變了?!可惡!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哥的弟子,你怎么在鬼事屋?”
“我憑什么不能在鬼事屋?鬼事屋是我...我師父的!”
“你怎么證明你是我哥的弟子?”
“那個...那個...”吳銘眼睛轉來轉去,忽然大喊道:“他屁股上有三顆痣!”
安悅然瞪圓眼睛,死死攥緊了拳頭:“吳銘那混蛋呢?!”
“他,他出差了!”
安悅然小聲自語道:“還想躲著我嗎?混蛋混蛋混蛋!”抬起頭來狠狠地瞪著吳銘:“這么說來,你是想代替那個懦夫跟我比一場了?”
“怎樣?”
“好。”安悅然站起身來,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吳銘:“我同意了,那就由你代表吳銘那個混蛋!一個月后我們比一場!誰贏了誰執掌鬼事屋!”
“比什么?”
“當然是我們的本職,抓鬼!”
“好!”
安悅然冷哼一聲,忽然指尖捻起一枚黃符,對著吳銘狠狠一拍,無形的沛然大力襲來,竟然直接將吳銘的魂體震出了月云溪體外,滾滾黑死氣中連帶著月云溪的身體倒飛而起,重重摔倒在地眼睛轉成蚊香圈,安悅然扭過頭來哼道:“告訴這個小丫頭,下一次比試的時候別招小鬼附身,你就算招千年老鬼在我面前也沒用。”
隨后扭著腰肢離開了鬼事屋,土間同學緊隨其后。
散亂的黑死氣花了好久才再度凝結鉆入月云溪的身體,吳銘爬起身子吐出一大口鮮血:“該死的女人,長得那么好看下手那么狠,靠了,我現在的狀態...好像剛不過她!不過...我好像發現了她一個秘密...”
許哲湊到吳銘身邊小聲說道:“二狗,剛剛安悅然那一招好眼熟,有點不對勁!好像是游戲里面道士的技能靈魂火符!”
吳銘擦擦嘴角:“沒錯,我鬼事屋的法術只針對靈魂,不可能傷害人體,她和我一樣,她也從輪回世界帶了技能出來!她也是...玩家!而且,她身邊那個女孩,不是活人...”
就在這個時候,吳銘的心里傳出了月云溪的聲音:“我認出來了!那個土間同學,是干物妹小埋里面的女主角土間埋!是游戲里面的角色啊!”
吳銘身子一震:“你什么時候醒的?不對!你說什么?!不可能!怎么有人能把游戲里的角色帶到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