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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羽林衛

  牙門外面,一片騎兵列著整齊的隊列,鋪天蓋地壓來,均是黑盔黑鎧,手持馬槊,背著箭壺,馬側掛著弓箭,每一名騎士都身材高大,腰背挺的筆直,面容剽悍冷酷,足足有兩百騎之多。

  這正是與齊王府狼牙衛齊名的羽林衛!

  羽林衛名列京城八衛之首,是拱衛皇宮的最為精銳力量,其統領羽林中郎將賀衛與齊國都尉費超并稱,二人曾多次切磋,每次均以平手告終。

  賀衛馳于陣前,跨著雪白戰馬,身披血紅大氅,手持丈二青龍偃月刀,單臂猛的舉起!

  頓時,身后兩百騎同時勒馬止步,齊齊挺起馬槊。

  “可是北城府令楊肆?”

  賀衛那冷厲的眼神在前方五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望向楊肆,問道。

  楊肆持槍抱拳:“正是,來者何人?”

  賀衛緩緩道:“羽林中郎將賀衛,聽說你強闖我府,打傷近百人,縱容手下打了我夫人一耳光,又擄我子賀玉郎,可屬實?”

  楊肆呵的一笑:“不問前因,斷章取義,賀中郎不愧官居中郎將,也罷,打了便是打了,賀玉郎也下了大獄,明日本令開堂公審此人教唆襲殺朝廷命官一案,你待如何?”

  “好膽!”

  賀衛隱有怒容閃現,那青龍偃月刀猛的一指:“打我夫人者,自斷一臂,你再把我兒請出,磕頭謝罪,或可饒你一死!”

  “哈哈哈哈~~”

  楊肆哈哈大笑道:“賀玉郎遣府中門客襲殺于我,有人證,有口供,我上門拿他,何過之有?至于你夫人挨一耳光,乃是阻撓執法,自取其辱,難道你賀衛當了羽林中郎將,就凌駕朝廷法令之上么?”

  賀衛淡淡一笑:“好一個牙尖嘴厲的小兒,本欲留你一命,但你既不知珍惜,也罷……本將倒看看,取了你性命之后,齊王世子會否為你出頭,你們幾個,先去稱量稱量他的斤兩!”

  “諾!”

  賀衛身后,八騎出陣,冷眼看著楊肆。

  “師兄,交給我們吧!”

  趙禮也向楊肆拱手。

  楊肆略一遲疑,便道:“論起單打獨斗,你們中的每一個都完勝羽林衛,但眼下是兩軍對戰,羽林衛長于軍陣配合,你們卻從未經受過軍陣方面的訓練,出戰八名羽林衛,并不單單是以一敵二,而是對戰軍陣,武功的優勢會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弱,即便能勝,也不可能不付出代價。

  我們人手有限,誰都不能受傷,況且羽林衛挾勢而來,本就士氣高昂,如果不能速戰速決,只會使得他們的士氣越來越旺盛,此戰,唯有以雷霆手段打垮他的士氣,這八個人還不放在我眼里。”

  “噢!”

  阿信心情有些失落。

  楊肆微微一笑:“我從八歲就開始練功,你們不用拿自己和我比,不要急!”

  說著,就向前踏出數步,雙手持槍,站立當場。

  賀衛猛一揮手!

  “殺!”

  那八騎齊聲吶喊,策馬沖來,其中兩騎在前,兩騎在后接應,另有四騎分從左右包抄,騎與騎之間的穿插精妙而又熟練。

  楊肆緊緊握著槍柄,手背青筋凸起,全身氣血沸騰,耳目全開,捕捉著八騎的運動軌跡。

  有兩騎已經迎面撲來,各自擎出馬槊,借著馬匹的沖刺速度,朝楊肆疾刺!

  楊肆大喝一聲,身形一轉,既避開了刺擊,又以腰力把長槍掄出,一式力挑鐵滑車,刺入戰馬前胸,肩膀一提,手腕一振,轟隆一下,連人帶馬挑飛出去!

  “好!”

  阿亮忍不住叫好!

  賀衛也是眼神一縮!

  僅僅一招,他就看出楊肆的招式火候老道,沒有任何亢余花假,添一分則太過,減一分又有所不足,無論是力道、角度、時機還是速度,均是恰到好處,堪稱爐火純青。

  這種招式,沒有千錘百煉,沒有經過生死搏殺,再高的身手,都使不到這種程度。

  那一人一馬被挑飛,楊肆側步一踏,巧妙的踏出一個弧形,一槍直接刺進第二名騎士的腰間,再一挑,整個人被挑了回去,轟的一聲,重重砸在地面。

  那人還想站起來,可楊肆這一槍附帶的勁力,瞬間就摧毀了他的生機,只手腕抬了抬,就斃命當場!

  賀衛面色一變,厲喝:“殺了他,莫要留手!”

  那六騎疾馳而來,馬槊隨著馬匹的顛簸左右晃動,看似雜亂無章,卻是封死了楊肆退閃的各個角度。

  楊肆冷冷一笑,猛一踏地,身形如炮彈般平平竄出,一騎抓住機會,挺槊下刺,但是楊肆的知覺異常靈敏,哪怕不開啟神識,也是一羽不能落,蠅蟲不能加,馬槊還未及身,已被他反手握住,借力竄入馬腹底部,一手抓住馬鞍帶子,另一手倒持長槍,往上一捅!

  “哧通!”

  連人帶馬,捅了個對穿!

  “咴咴~~”

  馬匹吃痛之下,人立而起,楊肆借機一蹬馬肚,脫身出來,又有一柄馬槊刺向他面門,被他一把抓住,巨大的氣血之力呈螺旋形沿著槍身鉆入,轉眼間就摧毀了那名騎士的內臟經脈,鮮血狂噴而出,楊肆運力一帶,搶上馬匹,把那人扔了出去。

  經過一番眼花繚亂的交手,八名騎士死了四個,還有四人,而楊肆已經搶到了馬,賀衛心知自己敗了一陣,不禁冷哼了聲,打出手勢。

  那四人稍稍后撤,隨即又有百騎勒馬上前,摘下長弓,搭箭便射!

  密集的箭矢遮天蓋地,楊肆揮動長槍,舞出恍如實質的槍幕,叮叮當當的把箭矢挑開,并回頭吩咐:“你們也射,射死一個是一個!”

  “好咧!”

  四人本就憋屈難當,聽得楊肆吩咐,也摘下弓,搭箭反射。

  他們的箭術,和軍中的箭術不一樣,是在深山老林里鍛煉出來,沒有花哨的戰術配合,只講究穩、準、狠,因為在獵殺野獸及與獸人作戰的時候,不可能以堂堂正正的軍陣面對,要旨只有一個字,殺敵!

  如果說羽林衛的箭術為正,他們的箭術則為奇。

  楊肆前方,箭矢無一能透槍幕而入,楊肆后方,不時繃繃連響,幾乎每一只利箭射出,都能奪去一條性命,短短小片刻,已經有十余騎中箭墜地。

  “殺!”

  賀衛的眼里射出熊熊怒火,再一揮手。

  “殺!”

  剩下的近百騎,悉數沖殺過來,擺明了是一涌而上,人多欺負人少,楊肆可不會讓他如意,連忙喝了聲:“退回牙門!”

  趙禮四人退回門內,楊肆則飛身下馬,退回門口,持槍橫立,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

  府令牙門的門前有臺階,兩側修有低矮護墻,僅可容四人并行而過,換成馬匹,最多只容兩騎,羽林衛人多勢眾的優勢立刻喪失。

  有兩騎沖殺而來,被楊肆悉數刺死。

  又來兩騎,也被刺死!

  而楊肆身后的趙禮四人還在放著冷箭,眨眼工夫,階前又躺倒了近十具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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