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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漂沒是慣例

  灤州城內,項陽正在催問戶部官員劉嘉績糧食的事情,親兵進來報告說永平府有人送糧食來了。

  聽見糧食已經送到了,劉嘉績告辭離去,他要去與對方做一下交接,項陽一聽糧食已經有了,也就放下心來。

  半個時辰后,劉嘉績就急匆匆的返回來了,項陽抬頭看見他一臉怒氣,問道:“劉大人,糧食是否已經安排妥當?你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呀!”

  “回稟大總督,我正是來向你稟告永平府糧食的事情。”劉嘉績語氣里帶著火星。

  “哦,永平府的糧食不是已經送來嗎?還能夠有什么事情?”項陽是十分好奇,放下來手里面的筆。

  “大總督,你給永平府下令,要他們征集50000石糧食,給我們運送到灤州城,可是,現在永平府負責運送的人,僅僅給我們送來了不足30000石糧食。”劉嘉績一口氣說罷,眼睛就看著項陽。

  項陽在座位上聽完劉嘉績的一席話,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他離開座位,來到了劉嘉績的面前,“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永平府僅僅給我們送來了不足30000石糧食。”劉嘉績又道。

  “他們為什么給我們送來不足30000石糧食,軍令給他們下的是50000石啊!”項陽疑惑不解。

  “據負責運送的人透露,說是,說是......”劉嘉績吞吞吐吐。

  “負責運送的人說了一些什么?究竟是怎么了,你為何要言辭閃爍?”項陽追問。

  “負責運送的人的人說,其余的糧食被山海關的人給弄走了。”劉嘉績輕聲道。

  “哦,是山海關的人?你去把永平府負責送糧食的人給我帶來,我要見一見此人?”項陽道。

  劉嘉績轉身離去,項陽則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大一會兒,劉嘉績就帶著一個書吏打扮的人走了進來。

  此人給項陽見了禮以后,就靜靜地站在那里,項陽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永平府這一次送來了多少糧食?”

  “回稟大總督,公文上寫的明明白白,此次送來的糧食,是30000石。”此人低頭說道。

  “劉大人,你收到了多少糧食?是30000石嗎?”項陽依舊是波瀾不驚。

  “沒有,我經過仔細清點,此次永平府送來的糧食總共是21000石。”劉嘉績高聲道。

  “嗯,真是奇怪之極,剛剛才交接的糧食,怎么一下子就少了近10000石,你說,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你貪污了?”項陽眼睛盯著永平府來人。

  “大總督,冤枉啊!小人實在是冤枉啊!我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做下這樣大的事情。”永平府的書吏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好,你既然不承認糧食是你貪污,你給一個說法,那剩下的糧食究竟去哪里了?”項陽接著問道。

  “這個,這個,這個嘛......”書吏遲疑不決,抬頭看著劉嘉績。

  “你看我干什么?糧食又不是我漂沒了,你就實話實說吧。”劉嘉績語氣不善。

  項陽聽到此時,更是一頭霧水,他看了看劉嘉績,又看了看那個書吏。

  “劉大人,這是多年來的慣例,你有不是不知道,為什么非要我說出來呀!此事怎么能夠擺在桌面上說呢,你說是不是?”書吏語氣軟中帶硬。

  項陽看了看滿臉通紅的劉嘉績,輕聲問道:“劉大人,這其中有什么為難的事情嗎?你們兩個人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項陽的這句話聲音盡管不大,劉嘉績卻是打了一個冷顫。

  “大總督,這件事情嘛,我實在是難以啟齒,還是單獨給你說吧。”劉嘉績看著項陽說道。

  “你先下去吧。”項陽對能夠書吏擺了擺手。

  等到書吏出去后,劉嘉績方才給項陽解釋了一下,那近10000石糧食消失的原因。聽罷劉嘉績的敘述,項陽真的是目瞪口呆。

  他實在是難以置信,在大明這樣的事情,竟然會是人人皆知,人人心知肚明。漂沒,聽起來是多么的美好啊!

  項陽有些不相信劉嘉績的話,他叫人把盧文煒、閻應元、李大開、周遇吉、劉會昌他們找來。

  時間不長,盧文煒、閻應元、李大開、周遇吉、劉會昌他們來了。項陽把剛才的糧食被漂沒一事,給他們講了一遍。

  沒有想到的是,5個人聽了以后,一個個是面色古怪,看著項陽也是一副好搞笑的模樣。

  項陽有些不高興了,他說道:“漂沒,說起來多么的好聽,這樣的行為其實不就是克扣,不就是貪污,不就是明目張膽,膽大妄為的以權謀私嗎?”

  盧文煒看見項陽是真的發火了,急忙說道:“我聽我父親以前就說過這樣的事,基本上在經辦此事時,所有人都是這樣做的。”

  “李將軍、周將軍,你們兩個人是久在軍中的人,你們也來說一說,這樣的事情你們親眼目睹過沒有?”項陽開始點名道姓的問道。

  “此類事情在軍中確實是見怪不怪,甚至是在其他各級衙門也是常事,漂沒2、3成已經是慣例,就是漂沒4成的時候也有,據聽說,漂沒最多的還有8、9成的事情。”周遇吉說話是直來直去。

  看見周遇吉說出了實話,項陽的眼睛就看向了李大開。

  “漂沒之事確實是屢見不鮮,正常情況下,此類現象被大家說成是意外、損失等,經手的人越多,漂沒的數量也就越大。”李大開補充道。

  “此次永平府送來的糧食,被漂沒了3成,也就是說,永平府、各個縣經手此事的官吏,他們這些人一個個中飽私囊,貪臟賣國,實在是可恨之極。”閻應元是咬牙切齒。

  “哦,貪臟倒是實打實的,這賣國卻是如何說起?”項陽問道。

  “漂沒下來的糧食,絕大多數被那些私通建奴的商賈,悄悄地給弄到關外去了。”閻應元說罷,哀嘆了一聲。

  “此事當真?”項陽站了起來,盧文煒、閻應元、李大開、周遇吉、劉會昌他們,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照此看來,在殺了高起潛、劉澤清、唐通、馬科、白廣恩5個人之后,我本不想再動殺人的念頭,哼哼,此事是他們這些碩鼠逼迫我,想不殺人是不可能了。”項陽狠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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