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剛一轉身,慘叫聲便從門外響起,馮長齋面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踉蹌著朝院門外沖去,卻被林東給隨手攔下。
“馮老,我有分寸。”林東輕聲道。
馮長齋面色白,都飛出去了,這都叫有分寸的話,只能說別人兒子打死不心疼……
“馮老,我再說廣次,想以后一家和和氣氣團團圓圓,你就必須得站在一邊看戲。”林東沉聲道:“想想小良,無依無靠,他以后怎么生活?流落街頭做乞丐?坑蒙拐騙做山匪?”
馮長齋打了個冷顫,蒼白的臉龐上,不忍褪去了些許。
“放心,我最多只是讓他在床上躺一兩年,孰輕孰重,馮老自己考慮清楚。”林東不再多言,大步行向大堂左側的第一個房間。
等到林東一腳荷房門踹開,門外的慘叫終于讓粱傳珍清醒過來,尖呼了一聲死鬼,粱傳珍沖出了門外。
一間間砸下去,在最靠東的房間里,林東還真找到不少零食。而且,在房間的木箱里,還現不少金鎧銀鎧,細細一數,竟有三千多兩。
三千多兩銀子,在秋風城已經算的上家資豐厚,有個腳趾頭邁進大戶行列了。
見到一整箱金銀,馮長齋有些懵了,他知道馮敬堂近幾個月不知道靠什么賺了不少銀子,卻沒想竟有這么多。給縣衙做賬房,俸祿加縣太爺的賞錢,一年也不過百來兩銀子……他這一輩子,不吃不喝加起來也沒賺到這個數目。
“這、這孽牟到底在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馮長齋被這一箱金銀搞得心驚膽戰,幾個月能賺到這么多銀子,就算是粱傳珍的大哥粱木龍也做不到,正正經經的生意更沒可能,畢竟,做大生意是需要本錢的。
除了山匪,似乎找不到可以解釋的理由。
“林、林掌柜……”馮長齋的聲音有些顫求……若這箱金銀真的來路不明……足以致馮敬堂死罪了。
林東也有些頭疼,這箱金銀真要是殺人放火得來的……既然遇上,就不能放過馮敬堂。可如果不放過馮敬堂,馮長齋又怎么辦?
“馮老,看情況吧!”林東無奈道:“罪該萬死,沒有饒過他的道理:如果罪不至死,我只當什么都沒有看到。”
馮長齋面如死灰,千不該萬不該,這孽子不該如此明目張膽,竟敢把金銀隨便放在家里。
林東嘆了口氣,將搜到的零食交給馮良,揉了揉他的腦袋,有些說不出話來。
正沉默著……個身材魁梧,身著青色短褂的壯漢大步邁了進門,身后,一群漢子手持大刀涌了進乘。
這陣勢,已經不是街頭小混混能夠擺得出來的。
“哥……就是他,就是他……”粱傳珍一手攙著右臂被白紗綁得嚴嚴實實并吊在腦袋上的馮敬堂,一手直指林東……尖聲道:“就是他把敬堂的手臂打斷,他還想殺我。”
“對對,大哥,我已經說了我是你的妹夫:”馮敬堂拼命點頭道:“他說你粱木龍不算什么,來了照樣也得把胳膊留平來。”
“好大的口氣!”粱木龍冷冷看著林東,眼中的兇光,確實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
“這幫手,勉強上點檔次。”林東悠然一笑:
“膽量不小!剎了他!”梁木龍冷哼著一揮手臂,身后的大漢們齊齊揮動手中的大刀涌上,看架勢,竟真有致林東于死地的打多。
林東微微蹙眉,賭場出來的人,還真夠無所顧忌的,竟敢在大白天持刀殺人。
云嵐的掌中,藍色寶劍再度出現,卻被林東搖頭制止。若是由云嵐動手,以云嵐的脾氣,恐怕一劍一個殺了完事,效果卻不強。
“靈動期九重,綽綽有余了。”
笑了笑,林東大步上前,迎向跑得最快最歡的一個。
明晃晃的大刀當頭劈下,林東身體一側,堪堪避開,在大漢手腕翻轉,就欲橫削而出之時,猛然一把抓住他的咽喉:
靈力微吐,哐當聲響,大漢手中的大刀掉落在地,被林東抓著脖子,狠狠朝著地上砸去砰!
一聲悶響,大漢瞬時摔得七葷八素,尚未反應過來,林東已然一腳狠狠踹出。
靈力的縈繞下,林東的右腳帶起一蓬淡淡肉眼難以分辨的瑩光,踏在了大漢的腿上。
咔嚓!
大漢猛然張開大嘴,拼命吸了幾口冷氣,劇痛傳入大腦,忍不住就要狂呼之際,林東的右腿再度踏了下去。
仿佛一個竹筒被巨錘砸下般的悶響淹沒在喊殺聲中,大漢凄厲的慘叫了一聲,腦袋一歪,昏倒過去。
賭場的打手,素質顯然不錯,雖比不上山匪般個個都是亡命之徒,卻也是見慣了血腥的人物。大漢的慘叫,并未讓他們心怯,瞬時將林東圍了起來。
刀光閃爍,慘叫不斷,偶爾間,可見血花飛濺。
馮長齋緊抱著馮良,不忍目睹。馮敬堂夫婦看不清里面的狀況,還以為這飛濺而起的鮮血都是林東身上的,一個個緊捏拳頭,興奮得青筋暴突,恨不得等到林東倒下以后,插上翅膀趕過去一雪前恥。
二人的身旁,粱木龍面色凝重,以他眼力,足可以看出混亂的圍毆當中,林東雖有些吃力,迄今仍是毫未傷。
而帶來的手下,卻一個個倒下。
十幾名手下,實力最差的也有靈動期一重,多少也算個練家子,高的則有靈動期三重。圍攻之下不落下風,實力明顯在靈動期四重甚至五重以上。
隱隱間,粱木龍雖有靈動期五重的實力,卻已經感覺有些不妙。
遠遠的云嵐心安了不少。她本以為一群亡命之徒的圍攻下,林東的實力雖然綽綽有余,但沒有太多實戰經驗的話,難免受傷,所以一直都緊張戒備著。
列」在,她卻放心下來,在場所有人,只有她能看出林東根本未盡全力。一招一式間除了偶爾用上縹緲步躲避攻擊,沒有一次用上御天訣。
混戰斗未持續太久林東浴血而立,院子里,嗷嗷叫喚倒了一地。馮敬堂夫婦總算看明白情形并非意料中的那樣,齊齊驚恐后退。
“寶力不錯,學院還是家族出來的?”粱木龍沒有去看慘叫著的手下們而是朝著林東拱了拱手。
“想講和了?”林東不屑一笑,一腳穩穩踩在一名打手的手掌上,靈力微吐,扭動了幾下,慘叫著的打手暈眩過去。地上的手掌,已經血肉模糊扁成了一灘肉泥。
粱木龍深吸了口氣,這份狠勁他也有。可看到別人對自己的手下用上這份狠勁,同樣也有些心驚。
眼看粱木龍還要開口,林東腳尖一挑,地上的大刀朝著他飛刺而去的同時,猛然暴射而出。
粱木龍大駭側身避開大刀,林東的右拳已經近在咫尺。
一咬牙,粱木龍靈力灌注右臂迎了上前。
轟……
勁風在二人雙拳接觸的剎那,驟然擴散瞬間將地上的塵土給狂掃出去。
巨響聲中,一聲脆響被悄然掩蓋,林東面色如常,淡淡的笑容著,帶著令人心寒的冷意。粱木龍布滿橫肉的臉龐,逐漸扭曲猙獰,劇烈的疼痛,讓他甚至感覺不到拳頭的存在。
林東右手一翻,變拳為掌,猛然抓起粱木龍本就斷裂的手臂,朝著地面撞了過去。
血肉飛濺,強勁力道的碰撞下,粱木龍粗壯的手臂,由手肘至手腕,整個癟成了薄薄的一層。
“我、我是粱木呃……”
瘋狂的吸著稀薄的空氣,粱木龍的臉龐因難以忍受的痛楚而變得宛若地獄中的惡魔。
“是條硬漢!”
林東笑了笑,將蜷縮在一起的粱木龍放了下來,而后,一腳朝著他的大腿猛踹了過去。
瑩光一閃而逝,碎裂聲令人毛骨悚然。粱木龍凄厲的慘叫,更如厲鬼的呼喊,讓人渾身上下每一處毛孔都沉浸在恐懼之中。
眼看林東抬腳又欲踹出,云嵐心生不忍,張了張嘴,瞧見林東那冷峻的臉龐之后,又緩緩閉上。下一秒,身形一晃,化作一抹光彩出現在馮長齋祖孫二人的身前。而后抓起他們,閃入混亂不堪,卻比院子里要寧靜祥和十倍百倍的大堂。
云嵐再出來時,粱木龍的四肢盡廢,別說普通大夫,就算是九階煉丹師親臨,也絕無將其復原的能力。
林東扭頭掃了眼驚慌后退的打手們,轉頭看向云嵐:“能不能保證他們不死只……”
云嵐點頭,她明白林東接下來想做什么,想阻止,卻找不到任何理由。
比起之前那幾個混混,這些人無不是亡命之徒,殺了毫不為過,林東只不過更狠一些而已。
鬼哭狼嚎的慘叫,在院子里此起彼伏,林東所過之處,云嵐手指連彈,一顆顆護心丹射入這些人的嘴中。
頃戀間,除了之前那四名只是斷了胳膊,養一年半載就能復原的混混,地上躺著的,除了尚存呼吸,只剩一個人型。
再回頭,馮敬堂已經和粱傳珍縮在墻角,雙眼木訥無光,顫抖的身體猶如篩糠一般激烈。
騷臭味,從墻角緩緩蔓延。
云嵐瞬間來到粱傳珍的身旁,右掌輕輕印在她的肩頭,靈力涌入,形成一道光幕,將其腹中的胎兒籠罩其中。
林東大步上前,俯身看向馮敬堂和粱傳珍。
“還有沒有幫手?”
“幫、幫手……”
二人喃喃自語,眼神渙散。
“再想想,梁木龍認不認識什么厲害的人物,再或者,你們還認不認識什么厲害的人。”林東淡淡道:“沒有的話,我可就要讓你們兩個和他們一樣了。”
二人驚恐蹬地,企圖遠離林東。
“幫手,對,幫手……”眼看林東一步一步上前,粱傳珍忽然了瘋一般抓著馮敬堂搖晃起來:“喬爺,喬爺實力那么強,肯定比他厲害,快去楓林酒樓找喬爺。就說只要幫我們殺一個人,我們再送他一成利益。”
林東蹙了蹙眉,他原以為接下來該是粱木龍的朋友或是什么靠山,卻沒想,楓林酒樓居然蹦了出來。
喬爺,楓林酒樓!
林東哭笑不得,這夫婦倆,怎么和喬天浩扯上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