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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事出反常有首先,無疑還會有然后,甚飛速更新 眾人帶著一顆懸起的心,一邊笑容滿面的吃菜喝酒奉承楊延康,一邊等他說正事。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時辰,在楊延康熱情洋溢的勸酒勸菜下,眾人雖沒多大的興趣和心情,卻還是個個喝得面紅耳赤,吃得滿肚子的油水。
若拋開楊延康后面還有正事沒談,這一頓,倒也算賓主盡歡。
終于,在一杯陳釀落肚,楊延康接上了開場的第一句話。
“其次,這次請大家過來,還有一件正事想要拜托大家。”
霎時,喧鬧的大堂變得鴉雀無聲。那靜寂的程度,堪稱落針可聞。
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威信,楊延康笑了笑,環顧一圈,這才徐徐開口道“嶺南郡西部三府的濕蟲病大規模爆發,我想,在座諸位應該都知道吧?”
眾人連連點頭,人都涌到嶺南城來了,別說消息靈通的他們,就算是嶺南城孩童,恐怕也是人盡皆知。
“西部三府的濕蟲病年年都有爆發,幾乎已經成為很尋常的一件事情,然而,百姓可以把這事當成尋常事情,但郡衙府衙縣衙,卻不能把這事當成尋常的事情。”楊延康一臉懊悔道“今年濕蟲病給嶺南郡帶來的危害,僅次于濕蟲病第一次出現,這責任,空文縣縣令罪責難逃,但身為嶺南郡郡臺,本官更是難辭其咎。三天前,本官已經上書朝廷,請求朝廷對本官,對這次失職的官員從嚴處罰。”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只在傳言中出現,九成九的人一輩子也沒親眼目睹過的封疆大吏罪己嗎?
說實話,沒人相信楊延康會這么正直無si,可當這么多人說出來的話,不可能是戲言才對。
濕蟲病這事,按理說,對楊延康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才對。畢竟,楊延康上任不過一年,就算手上有縣令的任免權,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搞清楚十府百縣的官員誰好誰壞。哪怕朝堂上有人拿這事做文章,理由也有些勉強。
更何況,染上濕蟲病之后的癥狀只是昏昏沉沉沒什么jing神而已,三四個月以后才可能出現病人死亡。現在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只要從天風郡調集黑烈草得當,仍舊可以把濕蟲病給完全控制下來。
到時候,把空文縣的縣令和相關的藥鋪老板給抓起來一人一刀,楊延康甚至算得上功大于過。
主動上書朝廷請從嚴處罰,這是沒事找抽。
一時間,竟沒人想到驚嘆一番楊延康大公無si嚴于律己。
見眾人驚疑不定,楊延康淡然一笑,朗聲道“在圣旨還沒有下來之前一日,本官就是還是嶺南郡郡臺一天,濕蟲病,必須控制下來。”
“郡臺大人一心為公,這是我們嶺南郡所有百姓的幸事。”
“劉老板說得對,郡臺大人如此盡職盡責,讓小人汗顏。如果能為郡臺大人效犬馬之勞,小人愿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短暫的驚訝過后,眾人開始恢復了正常,一個個tingxiong拍肚,大有傾家蕩產助楊延康一臂之力的氣概。
一時間,整個大堂里,在座的人一躍成為嶺南城最具正義感和善良的人。
楊延康抬手壓了壓,等到七嘴八舌的大堂恢復了寧靜,這才開口道“諸位的慷慨正義令本官感動,本官這里有個建議,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聽聽?”
按理,眾人聽到這話,第一時間應該是覺得,來了,要銀子來了。
可楊延康今天的異常,卻讓眾人早就否決了這個猜測。
沒有人可以猜到楊延康的用意,卻都能猜到,他今天把嶺南城響當當的豪紳巨富召集過來,絕對不止是為了銀子。
“郡臺大人請說,能做到的,小民萬死不辭。”
一個開頭,其他人立即緊跟著表態,意思出奇的一致,只要楊延康開口,傾家蕩產也會答應。
當然,話里是這個意思,楊延康真要敢開這個口,保管在場的豪紳巨富們會第一時間拍桌子走人。
三五萬兩銀子,這個面子還是會給的。
“那我可就直說了?”等到眾人不迭點頭,楊延康笑道“牛老板、王老板、張老板。”
眼睛掃到哪里,就有一個被點到名的人站起。
眾人一瞧,頓感詫異起來,三人竟是霸占了嶺南城五成藥材生意的藥鋪老板。
在兩百來雙火辣辣的眼睛注視下,三人心中忐忑,這濕蟲病,說起來可跟藥鋪有一定關系。空文縣的藥鋪老板們,若沒有他們跟縣令勾結,今年的濕蟲病,絕對不可能發展成為這幅模樣。
可以說,為這事,整個嶺南城的藥鋪都多少受到了點名聲上的牽連。再加上各自三家藥鋪,雖然因為嶺南城藥鋪太多,無法聚成一團通過商業協會更改黑烈草的成本,因此無法抬高黑烈草的價格。但三家都各自派出了不少伙計單獨去出售黑烈草,價格可都在七八兩一株。
藥鋪里沒有斷貨,只是派人深入災區提高零售價格,囤積居奇其實不算嚴重。可楊延康真要抓住不放,同樣能治這三家大藥鋪的罪,而且理由正當,不會招人非議。
“三位老板都是咱們嶺南郡響當當的藥商,不管是每年的進貨量還是出貨量,都是整個嶺南郡的翹楚。”楊延康并未理會三人的戰戰兢兢,笑道“黑烈草,應該是也是這樣吧?”
三人腳下一軟,差點溜進了桌子底下。
這話,怎么聽都有點興師問罪的味道。
“郡、郡臺大人,小人的藥鋪……”
楊延康揮斷三人的解釋,依舊笑容親切道“天風郡流入我們嶺南郡的黑烈草,有半數都在你們三位的手里。我想,大批量追購黑烈草,無論是聯系天風郡大藥鋪方面,再或者是價錢和運輸的速度方面,三位的藥鋪應該都強過其它藥鋪吧?”
三人不迭點頭,都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在他聽來,這話里的意思,最嚴重的情況莫過于三家聯手出資購買足夠控制濕蟲病的黑烈草,然后交給郡衙。
再加上背后給楊延康送上十幾萬兩銀子,三家平攤下來,每家有一百六七萬銀子就足夠了。
哪怕一分銀子也要不出來,這筆銀子對三家來說,雖有些傷筋動骨,但還沒到魚死網破的程度。咬咬牙,有三五年的時間就能緩過來。
這還是最壞的結果,三人都覺得這可能xing不大,楊延康如果會干這種得罪巨富惠及百姓的事,除非是腦袋被房門給夾過。他們更相信,楊延康會乘機中飽si囊。
想要中飽si囊,這批黑烈草,自然不會免費送給百姓,而是按價收銀子。就算是按以前的市價只賣三兩銀子一株,其中的利潤也不是筆小數目。
粗略一算,利潤在一百萬兩以上。
為了不至于落人話柄,銀子,無疑不能讓郡衙派衙役去收,而是讓三大藥鋪派伙計收銀子。這也就等于,整件事情不再是三大藥鋪贖罪,而是變成了楊延康借助三大藥鋪發財。
銀子收上來以后,三大藥鋪把銀票往楊延康手上一塞,楊延康怎么也得把成本給退回來。
“既然如此,不知道三位愿不愿意為了三府百姓,不吝白白辛勞一番?”楊延康詢問道。
“郡臺大人一心為民,小人愿意鞍前馬后”三人連忙點頭。
“如此,本官愿代三府百姓感謝三位。”楊延康朝著三人鞠了一躬,這舉動,頓時駭得三人手忙腳亂,也讓眾人心中詫異。
林東的眉頭,越皺越緊。
“對了,三位能不能告知,這黑烈草的成本是多少?”楊延康詢問道。
三人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大庭廣眾之下問成本,難不成,郡臺大人的腦袋還真被房門給夾過,打算劫富濟貧了?
楊延康笑而不語,靜靜看著三人。
無奈,黑烈草的成本,在商業協會早有記錄。三人怕節外生枝,不敢胡言亂語,老老實實道“今年的黑烈草,是由商業協會統一找一家藥鋪全部采購,成本比往年要低了不少,是二兩銀子一株。這次的數量更大,算起來最少還要一百五十萬株左右,找天風城其它大藥鋪的話,二兩銀子應該也可以買到。”
楊延康追問道“如果由你們三家負責把黑烈草運送到三府各個縣城,并派人跟車按指定的路線分散到全縣各地負責收銀子,不知道成本加上一錢銀子夠不夠?”
“夠了,足夠了。”
三人連忙點頭,懸著心又落了下去。按成本收回銀子,三家再暗地里合出五六十萬兩給楊延康送過去,毫無疑問,楊延康是打算名聲銀子兩豐收。
這結果,不算最好,也不算最差。
“事不宜遲,就有勞三位立即安排了。”楊延康拱手道。
三人趕忙回禮,一個個言之鑿鑿,保證在最短時間里把黑烈草送過來。
等到三人離開,楊延康環顧全場“黑烈草不用操心了,剩下還有一事,希望諸位能夠鼎力相助。”
眾人微凜,一個個正襟危坐。
楊延康的臉龐上,淡淡的笑容浮起,掌控全場氣氛與所有人的心情,這感覺對他來說,甚至還要凌駕于銀票之上。
“林掌柜,你猜,郡臺大人待會兒該說什么?”林東的身后,忽然響起梁古風低聲笑語。
林東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