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端上來后,方知來讓方淑韻把飯菜送到方念詩房間里去,方淑韻勉強答應后,端著飯菜蹬蹬地上了二樓,樓下就只剩下了葉飛三人,方校長從酒柜里拿出一瓶茅臺來,葉飛和杜升陪著老校長喝了幾杯,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賓主盡歡。
杜升有事先行離開了,客廳里就只剩下了葉飛和方校長,方校長親自泡了一壺香茶,對旁邊坐著的葉飛道:“念詩的病是不是很嚴重?”方校長臉色顯得有些凝重,沏茶的左手微微發顫。
葉飛沉吟了一下,沒有立刻回復老校長,葉飛相信以老校長的醫術,肯定很清楚方念詩的病情,這么多年下來,肯定尋遍了名醫,但從眼下情況來看,形勢不容樂觀,葉飛說道:“方校長,念詩患上情感封閉癥的原因是什么?”
這一直都是葉飛心中的疑問,本來他準備讓方校長自己說出來,替病人治病,首先要了解“病史”,病史不僅包括病發時的癥狀,反映,還包括病發前的一系列癥狀,比如細節,從這些細節中,往往在對病人醫治的時候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成績,因為這很有可能是導致病人患上此病的病因,我們常說的了解病史,也就是中醫總結出來的望,聞、問、切。
方校長臉色有些不好看,猛然聽到葉飛的話,沏茶的手臂顫抖的有些厲害,茶水灑了一些,過了一會,方校長嘆了口氣,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了葉飛。
方念詩的媽媽在六年前的一場車禍中失去了生命,當時的念詩很年幼,那一天,方念詩的母親按照往常去接放學的女兒,當時的方念詩也只有六歲,每天放學上學,都是媽媽接送,所以兩人感情好的很,方念詩又年幼,對母親有著強烈的依賴性,放學后的方念詩在大門外看到了接她的媽媽,興高采烈地奔了過去,可就在這時,一場變故發生了,一輛突如其來的大卡車撞向了方念詩的媽媽…….
自從那以后,方念詩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整天把自己一個人悶在屋子里,對誰也是不理不睬,有時,晚上入睡的時候,會突然嚎啕大哭,有時一天兩天,甚至一星期都悶在自己房間里,也不出去,方念詩這個樣子,讓方知來很是心疼,索性就給方念詩辦理了退學手續,這六年的時間一晃而過,方念詩當初還會時不時的大哭,可后來,就沒有人見過她哭過,對待周圍的人越來越冷漠,完全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葉飛聽的有些發酸,這么漂亮的一個小蘿莉既然有著這么沉痛的經歷,眼睜睜地看著親人離去,這對于任何一個孩子都是無法承受的打擊。
葉飛正準備說上幾句安慰方校長的話,方淑韻卻從樓上走了下來,直接忽略了一旁的葉飛,對方校長說道:“爺爺,念詩已經睡下了,我公司里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就先走了!”
方校長笑著用手指了指葉飛,笑著道:“淑韻,杜升剛才就走了,恐怕不能送葉飛了,你就送葉飛一程,讓他做你的車!”
方淑韻一想到這個賤男要做自己的車,就惡心的要命,方淑韻本人有著嚴重的潔癖,實際上這不算是病,而是在生活環境中,長期養成的一種個人習慣。
方淑韻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率先走了出去,葉飛和方校長告辭后,快步跟了上去,葉飛自然看的出方淑韻對自己的冷淡,從骨子里來說,方淑韻是很驕傲的,這一點葉飛能感覺的到。
葉飛走出別墅的時候,方淑韻已經坐在了車里,車子很快就發動了,葉飛直皺眉頭,又加快了步伐,走到奔馳車旁,拉開車門坐在了后座上。
方淑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怎么說也是一高管,這賤男上來就坐在了后座上,完全把她當作司機,自己當做老板了,這讓內心驕傲的方淑韻有些看不慣,葉飛在她心目中的印象有差了幾分,甚至已經下降到了負數。
自從葉飛坐上車后,把自己住的地址告訴方淑韻,兩人再也沒有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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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方淑韻突然打破了沉默:“我不希望你以后再出現在方家,你已經刺激到念詩了!”
葉飛聽到方淑韻的話,把透過車窗,望向霓虹燈的目光收了回來,直視著前面駕駛奔馳的方淑韻,葉飛略一思索,就知道方淑韻為什么這么說了,肯定發現了她妹妹腳上的傷口,以為是自己刺激到了方念詩,讓她受到了傷害,葉飛明白后,倒也能理解方淑韻,畢竟那是她的妹妹,她為了維護自己妹妹,說這話也無可厚非,同時葉飛心中也暗暗自責,當時應該把方念詩弄傷的事情告訴方校長的,這樣的話,方淑韻也不會誤會自己。
方淑韻本來以為這賤男會知難而退,說聲我知道之類的話,可他愣是沒有說一個字,這讓方淑韻心里很是窩火,在她看來,葉飛出現在自己家,接近自己妹妹,就是為了討好方校長,方淑韻的理解倒也不奇怪,他爺爺是天水中醫科大學的校長,而葉飛是天水中醫科大學的老師,為了討好方校長而接近自己妹妹,若是不會刺激方念詩的話,方淑韻也樂意見到,可他明顯傷害到了自己妹妹,這是方淑韻不能忍受的,此刻葉飛的沉默,已經激怒了方淑韻。
“吱!”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傳來,奔馳突然停了下來。
“砰!”
因為奔馳突然剎車,后面的車來不及躲避,緊接著撞了上去。
葉飛有些郁悶,這個女人難道有精神病不成,奔馳招你惹你了,無緣無故地停車,還讓人家給追尾了。
“麻痹的,給我滾出來,老子新買的車,就掛彩了,今天要不給我個說法,老子就讓你這輛奔馳徹底成廢鐵!”撞上奔馳車的是一輛帕薩特,帕薩特被迫追尾后,兩個身高體大的男子立刻推開車門走了過來。
方淑韻也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情,暗叫倒霉,推開車門就走了下去,葉飛對她有些不放心,這個女人太不靠譜了,怕她應付不過來,也跟著下了車。
看到穿著時尚,得體大方的肇事主后,一個個男人露出淫邪的目光,一個勁地在方淑韻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做掃描,方淑韻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把放在車座上的挎包拿了過來,翻出了皮夾子,從里面清點了一沓紅色的鈔票,遞給了對方,淡淡道:“這是一萬,足夠你們修理車子了!”
方淑韻說完,就要鉆進車里,卻被兩個男人攔住了,其中一個男人挑釁道:“我說小娘們,撞了大爺的車,以為賠點錢就了事了,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一萬塊錢夠干什么的,最少二十萬!”
“你說什么?二十萬,你怎么不去搶啊?”方淑韻冷笑著說道,那輛帕薩特也不過十幾萬,竟然要二十萬,這和搶劫有什么區別。
葉飛看這情況,怕方淑韻吃虧,從另一邊走了過來,把方淑韻擋在了后面,“我說兄弟,你們是不是過了?”
“去你麻痹的,害老子的車被迫追尾,竟然還說老子的不是,你這個小白臉,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不知道大爺的厲害!”身高體胖的一個大漢,一腳揣向了葉飛。
葉飛右腳抬起,迅速無比,對方還沒施展開,就被葉飛踹了一個趔趄,“你們太過分了,老遠我都能聞到一股子酒味,明顯你們是喝酒了,酒后駕車,出了這種事故,本身我們的責任就不大,你們要是覺得委屈,要不我打電話叫交警過來處理得了!”
葉飛這一說,讓對方清醒了不少,另一個漢子拉住了剛才對葉飛動手的同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帕薩特,道:“兄弟,這事情我們都有責任,我們還是私下處理得了,就按剛才那位小姐說的,一萬塊就成了!”
“呵呵!”葉飛笑了起來,“一萬塊是在你同伴未動手之前,現在我只能付給你們兩千了。”
兩人臉色都有些難堪,他們因為喝了酒,頭有些暈乎,剛才方淑韻突然剎車的時候,根本沒來的及躲閃,所以撞得比較厲害,這個時候,奔馳的性能就凸顯出來了,可他們的帕薩特就比較慘了,恐怕修理一番就得個萬八快。雖然心底很不服氣,但也只能認了,不然叫來交警處理,恐怕酒后駕車就不是萬把塊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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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這件事情后,兩人上了車,方淑韻通過車里的后視鏡,偷偷瞥了葉飛一眼,淡淡道:“剛才謝謝你了!”說完,方淑韻就重新發動了車子,對葉飛雖然有些厭惡,但態度明顯改變了不少。
葉飛笑了笑,沒做聲,這個女人太不靠譜,還是少說為妙。
“我妹妹的事情,我爺爺肯定和你說了,她很可憐的,小時候就一直是我媽帶她,她當時眼睜睜地看著……”說到后面,方淑韻聲音帶著哭腔,葉飛甚至能從車子里的后視鏡看到她眼角的淚痕。
葉飛不知道說些什么,安慰女人這樣的事情,他還從來沒做過,看著很是傷心的方淑韻,葉飛覺得自己對女人很不了解,和楚楚合租也有一段時間了,根本就看不透她,更不用說今天才認識的方淑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