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ふわふわる,ふわふわり”
(飄啊飄,飄啊飄)
“あなたが笑っている”
(看見他在笑)
“それだけで笑顏になる”
(僅如此就讓我好高興)
戀愛循環歌曲在耳邊響起,東野豁然睜開雙眸,一張嬌艷的面龐映入眼簾,兩人僅僅距離一根手指這么近。
“媽耶!”
東野差點被嚇到,好懸才發現是理香姐,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一臉無語:“理香姐,你這干嘛呢,好嚇人的知道不?”
理香姐移開臉,目光左右游弋,臉上有點不好意思,明明只是太喜歡弟弟睡覺的樣子,就那樣看著弟弟睡覺的樣子就覺得很幸福,沒想到卻被弟弟見著,一時間讓理香姐有點驚慌失措,緊張地手指卷著衣角,眼神閃爍,道:
“沒……沒什么!打擾了!我先回房間睡覺去!”
口齒不利索地說完,理香姐只覺得心里像有小鹿在撞擊,逃跑似的飄出房間。
“砰!”
閨房關上房門,理香姐這才意識到剛才的舉動太過失禮,會不會讓弟弟誤會了些什么,頓時臉色漲紅。
“真秀他會不會怪我?啊,我該怎么辦?!!!∑(゚Д゚ノ)ノ”
理香姐撲到粉色的床單上,將腦袋埋在枕頭里,干脆當起鴕鳥。
聽到閨房內隱隱傳來的聲音,東野頓時捂臉。
假裝剛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將阿紫收回卡牌,東野一臉淡定地換上真皮牛仔褲,將兩把水果刀分別放在左右兩個口袋,又在衣服里疊好課本,走到玄關換鞋,打開門悄悄地離開。
一輪新月高懸,路邊燈柱高聳,白熾燈下,拖曳出長長的影子,隱隱可以看到相反方向上,一個路燈下吊著一個人影,吐出舌頭低垂到地面。
路面上已經看不到什么路人,道路兩側店鋪大多關店,只有24小時營業的店鋪里還傳來光亮,偶爾可以看到,留著飛機頭的暴走族們穿著鳶服騎著款式新穎的摩托車,伴隨著囂張的引擎聲穿梭而過。
東野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來到校門口,發現部長小向美奈子、干部高橋涼介和好友松下已經到齊,松下正朝著自己揮手示意,昏黃的路燈下,三人的面容略顯模糊。
校門口一側的保安室內一片黑暗,學校保安工作朝九晚六,夜班加班費少,加上學校內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各個角落又都安裝攝像頭,沒人值班很正常。
等東野走近,眉頭微微一皺,發現在場少了一個人。
“啟介學長人呢?”
高橋涼介早知道他有這么一問,微微一笑,道:“我弟弟他有點事情,暫時來不了。”
昏黃路燈下,他的笑容略顯詭異。
東野瞄了他一眼,沒有說什么,這事就揭過去。
高橋涼介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熟練地打開電動伸縮門旁邊的側門。
“嘎!”
隨著拉扯,生銹的門框與地面微微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在深邃漆黑的夜晚中尤為明顯。
霓虹國春季白天溫和晚上冷,特別是現在已經不早了,斜斜的風帶著涼意,吹得人涼颼颼的,隊伍中的小向美奈子更是緊緊裹著風衣,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心里害怕,雙肩微微發顫,卻依然緊抿著嘴唇,跟著前來。
空曠的地面上,六層教學樓如同巨大的野獸匍匐在夜色中,三人并行,就如同即將踏入野獸巨口的勇士。
高橋涼介繼續熟練地打開門鎖,一行人順利地走進教學樓,平日里明亮寬敞的大廳,因為電源關閉的緣故,周圍黑漆漆的一片,讓人看不真切。
“跟我來!”
高橋涼介壓低著嗓門,在手機上打開手電筒功能,明亮的光束探射出來,驅散前方的黑暗,率先走在前頭。
“等……等等我!”
小向美奈子聲音帶著顫音,小手緊緊地抓住前面高橋涼介的衣角,生怕被他弄丟了一樣。
見高橋涼介走得那么快,東野微微蹙眉,也沒有說什么,和松下一起快步跟上。
這次要探尋的女生廁所在教學樓三層,沿著樓梯走上三樓后,順著左側走廊一路走到頭就是廁所位置。
裝鬼嚇人這種事情,弟弟高橋啟介已經不是第一次干了,他埋伏在靠近廁所的教室里,身子側擺背靠墻壁,用眼角余光透過窗戶打量走廊,他打算等哥哥涼介帶著美奈子快步進入廁所后,自己再跳出來,嚇唬落在最后面的東野。
人類原本就在黑暗中比較敏感,神經如同彈簧般繃緊,要是突然間從旁邊教室里跳出一個人,別說是鬼了,就算明知道是活生生的人,也會被嚇一大跳。
更何況,高橋啟介為了演的逼真一點,在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粉底,口紅將嘴唇涂抹得猩紅,順勢在嘴角兩側延伸到耳垂,就好像嘴巴撕裂開來一樣。
慘白的臉,撕裂的紅唇,放在漆黑的夜晚中更顯得滲人。
高橋啟介就不信了,這樣還不把新人嚇得尿遁。
就在高橋啟介心中幻想著東野害怕的模樣時,一陣陣怪異的聲音從教室旁邊的廁所中傳來。
“吭哧……撲哧……嗤嗤嗤……”
什么聲音?
難道是哥哥他們來了嗎?
高橋啟介心中迷惑,細心一聽,發現這不是腳步聲,更像是某種利器切割肉塊的響聲,就好像有人拿著鈍刀剁肉,又好像有人拿著鋸齒切割……
等等!
這聲音好像是從隔壁傳來的!
誰大晚上還在廁所?
誒,哪里不對勁!
頭腦中回憶起三樓女廁所的怪談,霎時間,高橋啟介好像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從頭涼到底。
“咯吱……砰!”
廁所的門打開,又關上,一陣明顯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高橋啟介驚恐地睜大眼睛,雙手連忙捂住嘴巴,不由地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生怕惹來恐怖的存在。
“嗒嗒嗒……嗒!”
傳入耳中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每一聲腳步都好像踩踏在心口上,讓人心頭一顫,高橋涼介更加不敢動,心里期盼著哥哥早點來,到時候兄弟倆一起逃生。
突然,腳步聲戛然而止。
它走了嗎?
高橋啟介心中懷揣著僥幸,不由地松了一口氣,要不是右臂及時撐在桌子上,恐怕身子早就癱軟下來。
一輪新月高懸,朦朦的月光透過教室的窗戶,灑下薄紗似的銀光。
高橋啟介回過神來,才陡然發現,桌子上倒映著長長的斜影。
他自己靠在墻后,是不可能在桌上留下倒影的,唯有……
高橋啟介頭皮一陣發麻,僵硬地一撇頭,正好看到,窗戶外正站著一個兩米高的身影,臉上涂抹著厚厚的白色粉底,如同鮮血般猩紅的嘴唇,還有那宛如割裂嘴角延伸到耳垂下的裂口。
它雙手提著一把血跡斑斑的消防斧,正在咧嘴狂笑,笑容癲狂,笑容病態,就仿佛在說:
“我捉到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