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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天黑請閉眼

  黑夜降臨,整座城鎮都陷入一片靜謐當中。

  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美帝,電燈還是一種稀罕物,只有在大城市才擁有。而在這座三線小城鎮,富人使用煤氣燈,窮人點燃蠟燭。

  城鎮有一條名人街,鋪設著帶有歷史底蘊的石質地板,石板上印花著名人的頭像,每隔一段道路,由燈座、羅斯栓、金屬管組成一座座煤氣燈,罩子內透露出薄薄的黃色燈暈,在黑夜中如同點點螢火蟲。

  名人街的盡頭,夜色的冷風吹過城鎮建筑最高的時鐘塔,一輪皎月從墨色的薄云后探出一角,婆娑的月光如絲綢般落下,落在時鐘塔上的人影上。

  這是一個看似年輕的男人,一身黑衣黑褲,一頭俊秀的黑發,清秀的面容,緊抿著薄唇,有著讓人深刻的是一雙冷靜而又充滿智慧的黑眸,身后披著一件新買來的黑色披風,披風在冷風中颯颯作響。

  皎月下,男人身上帶著一抹神秘感。

  東野輕輕地合上雙眸,進入夢境當中。

  原本他還想著收攏城鎮里有活力的組織,為他收集情報,可惜在遇到那群可憐的黃種人后,他一怒之下剿滅了販賣黃種人的地下組織,浪費了不少時間。

  在夢境中,東野才是這個城鎮的主宰。

  無數的夢境碎片被收集起來,收集,分析,推導,一氣呵成,東野早已不知道做過多少遍,已經熟能生巧。

  在盜夢師面前,這座城鎮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正如同女子朝他展露出黑森林。

  只是……

  隨著手頭上的情報漸多,如同零散的拼圖碎片,一點點地拼湊起這座城鎮的真實面貌時,東野的面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在這個城鎮里面,流傳著這么一句話:

  “天黑請閉眼。”

  沒有人知道這句話是從誰的口中傳出,也沒有人知道這話是從什么時候傳下來的,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遵守這條鐵規。

  因為不遵守規矩的人,早就已經死了。

  當時鐘塔的時針指向凌晨12點整的時候,古老的鐘聲響起。

  “當、當、當!”

  鐘聲古樸悠揚,傳遞出很遠很遠,回蕩在這座古老的城鎮上空,徘徊許久。

  翻滾的墨色愁云下,原本陷入沉睡當中古老城鎮,突然從沉眠中蘇醒過來。

  只不過這一次,城鎮的居民早已換了另一批。

  一個名為“待宰的羊羔”的酒館,門扉突然敞開,老板挺著一個大肚子,閉著眼睛夢游,從酒館里面走出來,準備到墻角噓噓,解決人生大事。

  只是,就在他脫下褲子沒多久,他身后陰暗的墻面突然有著黑影涌動,一顆骷髏頭率先從黑影中探出來,接著是生銹的長劍,腐朽的木制盾牌。

  看著身前不遠處的酒館老板,骷髏戰士的窟窿眼中,兩朵幽幽鬼火突然大盛,對生者的厭惡早已銘刻在靈魂深處,它毫不猶豫地揮舞起手中生銹的長劍,一劍劈砍在酒館老板的后脖子上。

  刀鋒不夠鋒利,只是砍進脖子一半,就再也砍不下去。

  但骷髏戰士卻毅然拔出生銹的長劍,繼續一劍又一劍地砍下去,直到將酒館老板的尸體砍成了肉糜,骨頭渣子、肉沫、內臟碎片都混雜在一起,它才停下殘暴的行動。

  在骷髏戰士離開后,過了沒多久,酒館老板在地上的碎尸一陣蠕動。

  殘破的肉身早已糜爛不止,但在一種神秘的作用下,這些碎肉居然強行組合在一起,形成一團由血肉組成的史萊姆,在地上拖曳著血漿,朝著遠處離開,不停地徘徊在這座古老的城鎮里。

  這座酒館發生的一幕,僅僅只是整座城鎮的冰山一角。

  午夜降臨,這座城鎮真正的居民終于從各個角落出現,各種奇奇怪怪的怪物層出不窮,將路上遇到的生者通通殺死,轉化成他們的一員。

  時鐘塔上,東野收回技能超視覺夢。

  事實上,剛才那個酒館老板,就是被他用技能心理暗示蠱惑他夢游起來上廁所,再通過超視覺夢,將他所遭遇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原來,這才是這座城鎮的真面目。”

  東野登高眺遠,舉目遠望,整座城鎮其實都籠罩在神秘底下,有它的界限范圍,界限大致方圓15公里左右,一旦超出這個界限,恐怕將會遭遇到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怖事情。

  東野站在時鐘塔上,來自生者的氣息,已然開始引起遠處不少怪物的注意。

  眼看著那些怪物快速靠近這里,東野趕緊進入時鐘塔內。

  只是,不同于城鎮居民的待遇,

  哪怕東野已經躲入建筑物內,那些怪物依然沒有罷休的跡象。

  同樣的一幕,同樣發生在其他進入這個古老城鎮的考生和囚徒身上,沒有入睡的還算是躲過一劫,一旦入睡沒有一丁點警惕心,就會被怪物殺死,并且死后的靈和靈魂都不得安歇,會成為怪物的一員,并且遠比生前還要強大。

  東野走下樓梯,來到一個臥室。

  見他走來,阿紫朝他點了點頭,便主動地站在他身側。

  東野來到床頭邊,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奈亞子,眉頭緊蹙起來。

  自從他將少女從教堂地牢里救出來以后,她就開始發燒發熱,并且陷入昏睡狀態。

  東野曾經找過城鎮里的醫生給他診斷,不過在這個時代的醫術水平,剛從野蠻愚昧的放學治療中脫離開來,就算有好的醫生也多在大城市,這座三線城鎮的醫生水平不咋地,檢測不出任何毛病。

  東野從來都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濫的圣母,能夠請醫生檢測少女,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如果少女繼續昏迷不醒的話,東野也只好將她拋棄在這里,任由她自生自滅。

  就在東野轉身離開,一只腳踏出房門的一瞬間。

  從身后,從床上,從那個原本只剩下一口氣的少女體內,突然爆發出一股恐怖的氣息。

  東野腳步一頓,僵硬地轉過頭去,就見到少女漂浮在半空中,嘴唇輕啟,讓人浮想聯翩的低吟聲不斷響起。

  “熱……我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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