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恐懼 無聲息的離去,并沒有讓沈在星一行心緒稍寧,他們已經警方那里知道張兆和律師事所接受萬小龍夫婦的委托,將繼續調查案件背后的真相,而羅民作為目擊證人也留在張兆和律師事務所里協助調查此案。
經過照片指認,陸冰傅認出羅民就是林泉身邊的人,羅民留下來,則代表林泉不會放手此事。
陸冰倩知道自己對林泉的傷害有多深,深到兩人之間都不可能存在什么母子之情,她內心認定只要承認林泉的身份,林泉就會將所有的東西都從她、在星、樂樂身邊奪走,毫不留情的。
陸冰倩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知道林泉的一切,不是作為母親的愧疚與關懷,而是面對一個令人生畏的對手,必須了解他的底細才行。
林泉既然被靜海市原市委書記家收養、影響力與勢力就不容小窺,何況從他出行、住宿的規格來看,絕不是普普通通的人。
不管從財勢還是官方資源、沈氏集團都不會害怕什么敵人,就怕有人背后做手腳、等工作人員走出房間,諾大的總統套房只剩下陸冰倩、沈在星、沈樂一家三人。
陸冰倩再也無掩飾內心的恐懼,無力的坐到沙發上。
由張添、王淑兵頂罪,沈樂不但沒有一絲愧疚,反而這些天來的惶惶不安也隨之消除掉了,一個破律師事務所,又能掀起什么大浪?
沈在星看到陸冰倩的愁容,沒想到別處去,見沈樂一臉坦然的坐在沙發的扶手上一腳將他端下來,對陸冰倩嚴厲的說:“你看看你,這些年來縱容嬌橫。這畜生現在還不知道悔改,沈家怎可以交到他手里?”
陸冰倩將潛意識里對被她拋棄的林泉的愧疚,都化成對沈樂的縱容與溺愛。
“事情都過去了我改還不行嗎難道要跟你一樣整天哭喪著臉?”沈樂摸著給踹痛地背,大聲嚷嚷。
沈在星知道自己在兒子心里沒有什么威望見他這時候還敢反駁,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陸冰倩先扁了兒子一耳光:“事情遠遠沒有過去。以后沒有我的批準。你不許離開家門一步銀行卡、汽車、手機都交給你爸管理,你交的那些狐朋狗友,也不許再交往了。”
沈樂給母親這一巴掌打蒙了,摸著火辣辣的臉頰,站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對自己從沒有一句重話的母親。在西園賓館事件之后連續扇了他兩記耳光,還對他禁足。
過了半天,沈樂也委屈的說:“那幾個人窮追不舍又能掀起什么大浪?”
陸冰倩沉重的嘆了一口氣:“那天跟羅民在一起高高瘦瘦的年輕人你還有印象嗎?”
想起林泉輕蔑的語氣與眼神,沈樂內心地屈辱感至今不消,點點頭。說道:“嗯,有些印象,還說過一句話。”
“什么話?”
見母親神色緊張,沈樂也只有如實說出來:“他說住進西園賓館地人,不是個個都是我們沈家惹得起的。”
“什么。你還惹他了?”陸冰倩急得抓住沈樂的領口。
“也沒怎么著,有什么人是我們沈家惹不起的?”沈樂讓母親的態度嚇住了,可是嘴上卻不服軟。
“怎么回事,你仔細的說出來,不要有一點保留。出了差錯,我也保不住你。”
沈樂讓陸冰倩嚴肅的語氣嚇慌了。那天晚上也沒發生什么復雜地事情,說道:“我就看見他的女伴長得還可以,想請他們留下來一起玩玩,給他拒絕了,以后也沒有什么。”
陸冰倩痛心疾首,一顆心差點就讓這個消息壓碎了。
林泉一行人在保齡球館見到謝恭和、沈樂、張添還有那個女孩,難怪能夠肯定沈樂才是罪魁禍首、他們站起來舉證的話,即使不會直接不利于沈樂,但也會將沈樂跟謝恭和牽涉進去。
“要不要讓楊律師打點一下,用錢堵住他們的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沈在星不以為意的說,也覺得妻子將后果考慮太嚴重了。
陸冰倩仿佛給一股巨大的力量擊倒似的,癱倒在沙發上,無力的說道:“他就是沈為民地孩子,你準備用多少錢堵住他的口,難道將整個沈氏集團都拿去堵他的口嗎?”
“什么?”沈在星震驚,無法置信妻子嘴里說出的話。
“那天在餐廳,那個我們始終看不到正面的青年就是沈陶,他現在叫林泉,被靜海市原市委書記地女兒收養,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我是兩年前跟明麗在機場偶爾遇到他,跟沈為民簡值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所以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大哥死去這么多年,他也是沈家的子孫,不如……”
“不會這么簡單……”
“怎么了,你擔心你爸手里的那份遺囑?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那份遺囑的法律效力還待商榷,你爸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陸冰倩搖了搖頭,臉上雖然還有痛苦地神情,語氣卻堅定的說道:“我將陶陶留在靜海時,他已經四歲了,記憶足夠深刻,早在八九年前,他就知道自己地身世如果他過來跟我相認我可以給他一世的榮華富貴可是他沒有。他為什么沒有,原因想必你也猜得到。這時候將他按回沈家再讓他知道那份遺囑的事情你跟樂樂的一切就會都給他奪去。我寧可永不相認也不會讓你跟樂樂受到一絲傷害。何況我爸也知道林泉的事情,這兩年,不單你們我也進不了家門就是這個原因。”
陸冰倩用盡全身力氣站起來:“你們應該看得出他不是普通人,只是永遠想象不到他有多么可怕,他是一條毒蛇他明明知道一切。卻蟄伏在那里,是想一擊就致我們于死地!!”
沈在星既感覺妻子對他的深情,也感覺到她內心的殘酷與冷漠,林泉與樂樂都是她的兒子,態度卻迥然不同。樂樂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社禍事,她不惜調動一切力量替他掩飾,林泉的出現讓沈在星如臨大敵。看著妻兒面色蒼白陷入恐懼之中,沈在星也覺得自己的身子在漸漸發冷。
一旦當他們知道聯投地勢力這種恐懼將更加的刺心。
舒雅穿著玫紅色短風衣。站在機場上。看著從春江起飛的航班緩緩下降,平穩的落在靜海機場上,心里柔情千轉,林泉還是個讓人憐惜惦記的人啊!
林泉走下飛機,看著舒雅走過來,陰郁的心情好了一些,才感覺能夠稍稍透一口氣。
林泉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思雨帶著還在蹣跚學步的小笑在草坪嬉戲,純真無邪的笑容滲入人心,林泉打開窗戶,讓清脆地能打動人心地笑聲傳進來,這樣才能讓他的內心不會過于陰郁。
“陳晨跟你下去才半個月,憔悴成這樣子,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她?”小初推門走進來。滿口埋怨看見舒雅坐在椅子上,吐了吐舌頭“沒打攪你們親熱吧?”
舒雅笑著拿書丟她。
林泉轉過身來,抬頭看著墻壁上的鐘:“沒到下班時間啊。你怎么回家了?”瞥眼看見陳晨站在書房門外,推開門讓她進來,“怎么沒回家?這幾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方楠會安排的。”
“在家里接到小初的電話……”陳晨瞥眼看見攤在書桌上的報紙。報紙B8版報道一則內務部一名高級官員受賄入獄半年就保外就醫地消息。林泉剛剛一直在閱讀這條消息吧?陳晨心里想。
法律的正義在金錢與權勢顯得還真無力。這難道就是世間的真相嗎?
林泉見陳晨的目光落在報紙上輕輕一笑揮了揮手。
小初目光給吸引過去拿起報紙看過嘆道:“判了二十年入獄半年就保外就醫頤養天年呵呵、不知道保釋金是不是受賭款?哦不是說好前天就回靜海的嗎怎么在春江耽擱下來?”
“沒什么。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出去還在我這里磨蹭什么?”
“什么事就瞞我一個人。”小初不滿的呶著嘴推著陳晨的肩膀走出去。
赤江市的西園賓館事件,由于赤江市政府地及時應對就全國范圍來說一點浪花都沒濺起來僅有一些論壇傳播各式各樣的消息有更多的大事件分散國民的注意力誰又會去關心一個花季少女是怎么死的?所有地關鍵證據都被西園賓館及時銷毀沈氏科技集團公關部副經理張添攬下所有的罪名,羅民與高鈺家人所拍攝下來的照片,也無法證明什么。案情的審訊由春江市警方控制,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春江市有關方面涉及其中,案件地審理以及檢控方都將由春江市有關方面主持。時間拖的越久,張兆和律師事務所地努力看上去也越渺茫。
林泉仿佛徹底將這件事情遺忘了,回到靜海之后再沒有問過春江的案情進展。
但是一些人知道,這僅僅是一切的開始。
從春江市返回之后,陸冰倩就開始收集有關林泉的消息。
林泉與聯合投資的關系,在外人看來是暖昧摸糊的,不管怎么說,林泉背后站立著一個新興的龐大財團,這一點是勿庸置疑的。
“聯合投資控股企業包括星湖實業、四季集團、靜海建筑集團、靜誨電氣集團、聯合新能源、聯合證投、新博硅業等大型集團,總資產規模約為六百億左右,另外,聯合投資與南港投資開發集團、東都實業集團、和黃實亞集團、天星湖置業等大集團有密切的關聯,這幾家企業都是星湖地產控股的重要股東,相信聯合投資在這幾大集團里占有不少的股份。聯合投資名下的產業涉及房地產開發、證券投資、基礎設施建設、新能源等領域,其中以新能源產業最為矚目、從04年開始又向綠色能源及生物化工領域延伸,從04年底開始,聯合投資與西部各省合作,成立數家以光伏與風能應用枝術為核心的新能源公司,不論從資金上,還是技術上,開始壟斷國內的光伏與風電市場,業內預測,二十年內,沒有任何一家企業能危及聯合投資在新能源領域的地位……”
陸冰倩揮了揮手,打斷秘書的匯報:“不要跟其他人透露這份報告的事你先出去吧。”
看著秘書退出辦公室,輕手輕腳的將門掩上,陸冰倩將對聯合投資的調查報告書遞到沈在星跟前,苦澀的笑道:“只有半個月的時間,調查有些粗略,林琴南曾說林泉家世顯赫,看來確實如此并不僅僅指林家在政界的淵源深厚,原來是個隱形財閥……”
“樂樂的事……”
“你這段時間不要管其他事精力都放在春江市的項目上緊盯住春江市的動靜只要一切都還在我們的控制當中,就沒有什么問題。你也知道林泉擁有現在的地位,不是什么榮華富貴就能夠填滿他的胃口只怕要將整個沈氏奪過去,他才會甘心。相信案件審訊很快就能結束移交法院宣判之后我們才能安心的騰出手來做其他事。”
聽妻子說及“其他事”三個字時,沈在星從心里竄起一股寒氣,禁不住打了一個哆索,微微點了點頭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相信存在于妻子與林泉之間的只有深深的戒備與敵意,沒有任何親情可言。沈在星還有一層擔憂:“這件事如果讓你爸知道怎么辦?”
“只有我們不走漏消息,其他的消息來源都可視之為謠言防是防不住有心人的。這段時間,我會看緊樂樂的他再不知長進將來怎么按管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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