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荀大奶奶的手段 (二更求粉紅)
荀卿染第一次看見金嬤嬤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心里納罕。方氏也只好停下詢問幾個庶女,轉而問金嬤嬤出了什么事。
“太太,求您救救紅綃啊!”
方氏就皺眉,“紅綃怎么了?是了,我回來半晌,怎么也沒見她來伺候?”
金嬤嬤哭喪著臉,把事情經過說了一番。原來方氏去安國公府,她因著上次荀大奶打紅綃的主意,心中不滿,便留了荀大奶在家里。方氏臨走前吩咐過紅綃,說是讓她中午準備荷葉消暑湯去給荀大爺送去。這荷葉消暑湯還是方氏原來從娘家帶來的方子,說是荀家大爺從小最愛喝的。紅綃了遵照方氏的囑咐,去給荀家的大爺送荷葉湯。
“……結果大奶屋里的人就說紅綃偷拿了大奶的東西,不由分說就把紅綃給綁了起來,痛打了一頓。現在紅綃被關在柴房里,老奴想過去看看,大奶的人攔著不讓見。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命在。太太,紅綃在府里伺候了這么多年,太太屋里多少好東西,她什么時候做過那沒臉的事。求太太給紅綃做主。”金嬤嬤一頭哭,一頭說。
方氏早氣的臉色發白。顫抖著手指連說了幾聲好,也顧不得荀卿染幾個,帶了金嬤嬤和幾個丫頭婆子就往后面去了。
荀卿染琢磨著是在這屋子里等,還是回水畔居,還是……。荀淑芳從地上站起來,也順手拉了荀淑芝起來,她臉上早不見了方才的惶急和委屈。
“二妹妹,三妹妹,估計太太一時半會顧不上咱們了,不如咱們跟著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荀卿染想了想,方氏正在氣頭上,她可不想湊上去做出氣筒,便說不去。
“三妹妹,紅綃也曾做過你的丫頭。現在她不知道死活,你真的不想去看看?”
荀淑芳不由分說,就拖著荀淑芝和荀卿染往后面去。
荀卿染三人趕到梧桐院的時候,外面已經圍了很多人。荀卿染三人便沒進屋,只在外面往里看。
方氏正坐在屋里,沉著臉一言不發。荀大奶低著頭站在一旁,紅綃已經被從柴房放了出來,跪趴在地上,血染紅了半截身子,金嬤嬤在旁哭的幾乎斷氣。
荀卿染看得不由乍舌,以前真是不知道,這荀大奶好辣的手。荀家大爺屋里一直沒人,荀卿染一直以為是荀大奶御夫有方,又仗著是伯爵府嫡女的關系。才會如此。今天見了紅綃的模樣,荀卿染就不敢肯定了。
就聽紅綃哽咽著在里面哭訴。
“……并不關大爺的事。婢子按太太的吩咐,送了湯到大爺的書房。喜鵲姐姐就攔著婢子,說是大奶吩咐,不能隨便給大爺吃東西。婢子就說是太太吩咐送的,喜鵲姐姐就說她是大奶的人,只聽大奶的。大爺在屋里聽見了,見是太太送的荷葉湯,才叫了婢子進屋。大爺很喜歡那湯,說和小時候的味道一模一樣,離開了太太,就再沒喝過的。”
紅綃說著,喘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可大爺才喝了半碗,大奶就來了。不由分說,就搶了湯扔在地上,還打了婢子,又罰婢子在院子里跪了一個時辰。喜鵲姐姐出來扶起婢子,說大奶消了氣。婢子因為跪的時間長,一時走不了,喜鵲姐姐就扶著婢子進屋。說去給婢子拿茶水,就走了。婢子頭暈眼花,一開始沒認出那是大奶的屋子,等認出來,婢子就趕緊退了出來。結果婢子一回到太太的院子里,喜鵲姐姐和彩鸞姐姐就帶了一群婆子沖進來,說婢子偷了大奶的東西,把婢子的東西亂翻一氣,就拿出一個滿是金珠的包袱,說是贓物,要打婢子。婢子就說冤枉,見她們不聽,婢子就說婢子是太太的人,好歹等太太回來由著太太發落,她們卻硬把奴婢拖到柴房狠打了一頓,還說要賣了婢子。”紅綃說著,就伏在地上哭。
方氏就喊喜鵲,喜鵲辯解了一番,說她只帶了紅綃到下人的耳房,并沒帶紅綃去大奶的屋子。
“大奶的屋子,尋常人哪能進的。婢子再糊涂,也不會帶她一個丫頭到大奶的屋子歇著去。”
又有荀大奶院子里的人出來作證,說是看見紅綃慌慌張張地從荀大奶屋子里出來,懷里還抱著個包袱。
然后就是去紅綃屋里搜查的幾個出來,證明那包金珠就是在紅綃屋子里找出來的。
最后荀大奶道:“大爺在書房讀書,這丫頭來送湯,媳婦一錯手,掃到了她身上。媳婦并不是有意打她。”又說,“媳婦發現屋里丟了東西。只是罵屋里的人,讓她們找回來。后來的事情一概不知,若知道是紅綃,她是太太屋子里的人,媳婦萬萬不敢……”
“你還知道她是我院子里的人?”方氏并不聽荀大奶說完,截斷荀大奶的話,怒道,“你好啊,好一個伯爵府出來的姑娘。你還知道什么是規矩,還知道什么是孝道?你為什么三番兩次尋趁這丫頭,你以為我不知道?趁著我出門,就擺布起我的丫頭來了,明天你就該擺布我了吧?”
被方氏這樣問到臉上,荀大奶面子上過不去,梗起了脖子。
“媳婦怎么不孝順了?這么多年,上服侍夫君,下撫養孩子。老爺和太太來了,晨昏定省,伺候三餐,媳婦哪里缺了半點禮數。這個丫頭手腳不干凈,難道就因為她伺候了太太幾天,就不去管她,王法也不是這樣的。”
方氏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頂撞。直氣的渾身打顫,“你們上上下下做了個圈套出來,欺負我眼瞎看不到嗎?你過門這么多年,我把你當親閨女疼,你在我面前立規矩的日子有幾天?年了,一個兒子都沒替大爺生出來,又吃醋不讓給你大爺找小,你這是要絕了我荀家的后啊!”
“是我不愿意生兒子嗎,我連生三個,也是你荀家的骨肉,嫌我不會生兒子。當時別娶了我來!”荀大奶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哭了起來。
方氏見荀大奶一味頂撞,最后還撒潑,更是火上澆油,“這事由不得你,我這就帶了紅綃去,治好了她,風風光光地抬了她給你大爺做姨娘。”
這婆媳兩人這么快就撕破了臉,還是有點出乎荀卿染的意料。眼看著方氏就要出來,荀卿染趕忙拉了荀淑芝退出來。荀淑芳也是機靈的,也一路緊走避了開去。
回到水畔居,桔梗等人也知道了紅綃的事,幾人都是嘆息了一番。
紅綃是有些勢利眼,在這說是伺候,不如說是做著副小姐,還白拿一份銀米。她到了方氏跟前就變勤快了。可荀卿染要說一句公道話,紅綃手腳還是干凈的,她也沒那個膽子偷貴重的東西。
今天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方氏不在家,金嬤嬤跟著方氏伺候,常嬤嬤則是跟著鄭家兄弟去接鄭姨媽。這院子里就是荀大奶的天下了,做這么個局實在易如反掌。
這個局錯漏百出,荀大奶仗著的不過是親信人多。紅綃挨了打,只怕身子已經毀了。方才在梧桐院,荀大奶開始是想推脫,可紅綃也不是善茬,話里面都是挑撥,可方氏咽不下這口氣,說到了荀大奶的痛處,最后兩人就鬧僵了。
“金嬤嬤以前還知道不讓紅綃去太太跟前伺候,怎么年紀大了幾歲,人反而糊涂了!”桔梗嘆道。
荀卿染道,“她才不糊涂,而是算盤打的太精了。”
方氏歷來有調/教身邊丫頭往荀大老爺身邊塞的習慣。紅綃容貌不錯,金嬤嬤怕她被方氏看上,送給荀大老爺做妾,才安排她到荀卿染這來。可是換了荀大爺。情況就不一樣了,荀大爺正年輕,而且荀大奶一直無子。如果紅綃能夠一舉得子,她們母女又都是方氏的人,那紅綃的地位就沒人能撼得動。只是金嬤嬤恐怕沒想到,荀大奶沒耐心跟她斗智斗勇,而是一擊ko,又狠又快,根本不顧忌方氏的面子。
荀卿染就想起一直沒看荀大爺露面。
“聽說在書房里一鬧起來,大爺就出門會友去了。”
也許是紅綃的事讓方氏很受打擊,她沒在找荀卿染的麻煩。倒是水畔居荀淑芳原來的屋子又住進來一個人,荀卿染聽水仙叫她許嬤嬤。許嬤嬤大約四十左右的年紀,是方氏為荀淑蘭找來的教養嬤嬤。許嬤嬤每天就會準時到荀淑蘭的屋子里,門外派了丫頭們守著,不知道在教荀淑蘭些什么。
“婢子找借口去四姑娘門前打探過,聽得里面那許嬤嬤說話,好像是在教四姑娘怎么走路。”寶珠道。
“許嬤嬤長的普通,可那氣派可不像一般下人。說起來,婢子覺得她的派頭很像薛嬤嬤。”桔梗道 “那天婢子去后園,遠遠看見許嬤嬤和薛嬤嬤兩個站在一起,好像在說話。婢子走過去,她們就各自走開了,不認識一樣。可婢子覺得,她們兩個應該是認識的。”寶珠又道。
“薛嬤嬤還是在楓林晚伺候辛姨娘吧?好些天都沒見到了她們了。”麥芽道。
辛姨娘懷有身孕,方氏早免了她的一切禮節。楓林晚……楓葉,荀卿染站起來。
“屋里里怪悶的,咱們到后園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