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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語重心長 容氏這話說的卻是極重的,齊二夫人不由得委屈地抹起了眼淚。別忘記了收藏本章節,方便下次訪問。
“老太太這話,媳婦怎么受得起。”
容氏深吸了一口氣。
“你嫁進齊家也有幾十年了,如今也有了孫兒、孫女,以后還會有曾孫。這個家遲早要交到你們手里。我如今也上了年紀,因此上,很多事情,我雖看在眼里,為了給你留臉面,才不說什么。你也該懂得適可而止。”
容氏放緩了聲音,“染丫頭小小年紀,還懂得家和萬事興,你這做婆婆的,不會連這個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吧?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我只當你是琢磨媳婦成器,有些偏差,我也不去管你。你這次又生病,身邊丫頭婆子那么多人,染丫頭忙著處理家務,你還偏讓她來伺候,借此機會折磨她,故意讓染丫頭睡在冷地下,你這可是要絕了攸兒的子嗣?”
“媳婦冤枉,媳婦沒那個心思,是染丫頭自己要那樣,老太太,你不知道,染丫頭她狡……。”齊二夫人還想著辯解。
容氏見這媳婦如此不知進退,不由得更加惱怒。
“你也是大家子出身,如何學了這市井惡婦的一套來對付媳婦?想是我這做婆婆的沒給你做個好樣子,當初也是這么待你的不成?或是你覺得我看待的攸兒和染丫頭好了些,你心里不舒服,卻不好和我如何,因此想起來要折磨染丫頭?之后是不是就輪到我了?也罷了,你如今是當家的太太,我自然是礙了你的眼。我這就收拾了東西,回金陵老家去,也免得看著你將這好好的一家子挑動的烏煙瘴氣,活活氣死我”
容氏作勢要起身叫人。
齊二夫人被唬的冷汗直流。她想法子整治荀卿染,容氏一直袖手旁觀,她因此膽量大了,誰知道容氏今天發作的這樣歷害。莫說容氏真的離開齊府,就是露出這個聲口來,她就無法再在齊府立足,這京城中人的唾沫也能淹死她。
齊二夫人跪爬了幾步,拉住容氏的腳,蹦蹦蹦地磕了幾個響頭。
“老太太,兒媳婦錯了。是兒媳婦糊涂,做的差了,求老太太原諒媳婦這一次吧。借我一千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有一絲一毫不孝敬老太太的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齊二夫人痛哭流涕,哀哀的請求。
容氏眼看著齊二夫人這頭越磕越實在,額角青了一片,總不好讓她磕破了肉皮,出去帶個幌子。
“罷了,罷了,你也是當家的主母,有這個時候后悔的,做事前怎地不想清楚。你起來吧。”容氏道。
齊二夫人見容氏語氣緩和,不再提要離開的事,也就停了磕頭,卻不敢真的站起來,依然跪在容氏的腳邊。
容氏低頭看著齊二夫人,婆媳兩個相處幾十年,她自然清楚齊二夫人的斤兩,不由暗暗嘆氣。
“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勸你趁早收了那些荒唐的心思。當今注重孝道,娘娘也是因此才能得了高位。若是讓外面的人,甚至宮里的皇上和太后知道,你的兒媳百般孝順你,你這娘娘的親生母親,卻苛待兒媳,你讓人怎么想?娘娘如何在宮里做人,小五以后還要不要娶媳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這些日子莫要見客了,靜下來好好地想一想,少跟那些不長進的學,你可見那些人是有了什么好結果那?你難道也想落到那個境地?”
容氏這幾句話,雖比方才口氣柔軟,但是卻更讓齊二夫人心驚不已,幾乎讓她的呼吸停止。容氏這話里話外,頗是讓人思量,竟然是知道了她們姐妹的打算?容氏是如何知道的?
齊二夫人冷汗直流,容氏這些年養尊處優,漸漸地對家事放手,平時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就因此忘了容氏年輕時的凌厲,她怎么犯了這樣的錯誤。半生小心翼翼,可不能在年老時反而落下什么不是來,將這前半生的忍耐都付諸流水。
容氏知道了她和妹妹的算計?既然容氏都知道了,那么她可不可以把難處說出來,她也是逼不得已。宮里那件事,如果暴露出來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齊二夫人心亂如麻。
不,不能說出來。如果說出來了,容氏第一個不放過的就是她,就算不會打發她去青燈古佛,留在府里做個擺設,那她也再無法在齊家抬起頭來了。而且如果容氏也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挽救,那她就會被容氏當作棄子。為了齊家,丟車保帥的事情,容氏做起來不會有絲毫手軟。
那件事,她還是要帶進墳墓里,不能說出來。妹妹那邊已經穩住了,就先拖延著,等時間久了,這其中或許就有什么轉機。當然,她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要收斂,不能再打荀卿染的主意了。
“老太太,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不會做糊涂事。”齊二夫人心里有了決定,垂著頭道。
“你明白過來就好,莫因為些婦人之見,壞了母子的情份。攸兒雖面冷,卻極重感情,染丫頭明白事理,也是心底良善,知恩圖報的。你心胸寬些,以后自然有享不盡的福氣。”容氏語重心長道。
齊二夫人連連應諾。
希望這個媳婦=真的將她的話記在心里,容氏緩緩閉上了眼睛,打發了齊二夫人出去。
“染丫頭怎么樣了?”容氏叫了姜嬤嬤過來問道。
“回老太太,四奶奶已經回了宜年居,太醫留了安神藥的方子,說給四奶奶熬著吃了,好生休息。”姜嬤嬤答道。
“好,你再替我去看看她,讓她好生歇著,一應請安都免了。想要吃什么,就從我這小廚房里做給她吃。”容氏吩咐道。
姜嬤嬤領命出來。
寧遠居荀卿染終于回到闊別幾天的大床上,頓時覺得身心舒泰。她這幾天著實是累著了,因此等最后被容氏打發來看望她的姜嬤嬤走了之后,就吩咐丫頭們守著門,甚至衣服也不換,澡也不洗,閉上眼睛呼呼大睡起來。
麥芽和桔梗幫荀卿染掖了掖被子,又將窗簾落下來,才從臥房內退出來。
“奶奶怎么樣了?”香櫞忙上前來,關切地問道。
“奶奶累極了,已經睡下了。”桔梗道。
“奶奶如此衣不解帶地服侍了太太三天,再能干的人都受不了,可惜咱們卻幫不上什么忙。聽說太太是大好了?”桔梗問道。
麥芽挑了挑眉,桔梗早已經笑著答道,“太太已經是好了,總算咱們奶奶這些天的服侍有了福報。奶奶方才還吩咐,要咱們給廟里送些錢,還愿那。”
桔梗也笑起來,正要說話,就聽外面小丫頭稟報:“四爺回來了。”
三個丫頭忙出來打簾子,迎了齊攸進門。桔梗接了齊攸脫下的大衣裳,麥芽端了茶送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