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胡令的問話,戴青和王建兩人這時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眼神交流了一下。
“是”“是!”
兩人又是先后稱“是!”
方氏此刻卻是眉頭皺了皺,這兩人很明顯懼怕胡天行,但是為什么會來給蘇恒誠作證?這兩人到底是因為蘇家的原因過來,還是……
方氏的眉頭又再次舒展開,默不作聲,在袖口的一雙手此刻有些涼涼的。
要說這里最緊張的是誰,除了方氏怕是沒有他人,但是她又只能故作鎮定,一雙手早就浸滿了冷汗。
“好!”胡令頓了一下,繼續向堂下說道:“你們二人可有看見胡天行打蘇恒誠?”
“大人,胡天行平時在私塾就是囂張跋扈,喜歡欺負其他學子。”
“是啊!大人,蘇恒誠平時就是不善于與人來往,要不是他私下辱胡天行,胡天行也不一定能找上蘇恒誠呢!”
戴青和王建兩人先后開口,原本戴青的話還沒有什么,確實像是在給蘇恒誠作證,但是王建的話就值得商榷了。
王建這話一出,堂下的風向就變了,這個王建這話看似在同意戴青的話,但是話中卻有另一個意思,那就是雖然胡天行喜歡欺負人,但是胡天行打蘇恒誠是因為蘇恒誠先辱胡天行在先。
就連回到椅子上的方乾都是眉頭一皺,暗道這兩人這是來做反證的啊!這哪是給蘇恒誠作證,這分明是偏向胡天行的!
王建話中的真假先不去深究,這兩人絕對不是來作證那么簡單。
反觀胡天行,在聽到王建的話后,又恢復了那副二世子的模樣,眼帶冷笑。
而蘇恒誠肯定卻臉色發白,渾身顫抖,小聲地嘀咕道:“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這孩子是被嚇得不輕,就像是陷入了瘋癲之中一般,看似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很差,可見胡天行對他的心理打擊絕非小可。
蘇淺也急了,拉著蘇恒誠,看向王建,一臉的憤怒,他可是知道自己這位兒子平常是什么模樣。平日里,他這兒子就少言少語,不愛與人交流,也就別人問了會和人說兩句,別人不問,半天蹦不出一個屁來。
就他兒子這個性格,會在暗地里說別人的壞話?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王建此刻看蘇淺望過來,渾身卻是一抖,眼淚立刻就掉了出來。
“嗚,大人,學生所說的都是真的啊!你們想想,若是蘇恒誠沒有辱胡天行,胡天行又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去欺負他呢?”
王建這話傳出去,立刻讓縣衙外的人點了點頭,有些贊同。
“平時這個胡天行是跟個紈绔一樣,但是若是沒人惹他,他無緣無故打人,我是不相信的!”
“說的是啊!小孩子都懂什么?這個蘇家三少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保不準背后說人家什么了!要不然兩個本來沒有交際的人怎么可能會撞在一起?”
“說得對!”
“就是,小孩子懂什么啊!”
縣衙門口這些圍觀的百姓,均是這么說。
在他們的觀念中,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小孩子就是懂得不多,更何況兩個原本沒有太多交際的小孩怎么可能會無緣無故欺負另一個?這很明顯得有原因啊!
而此時,還未等蘇淺再說什么,就見戴青也說話了。
“大人,我確實親眼見胡天行打蘇恒誠了!并且不止一次!”
戴青的話讓蘇淺面色一轉,看向這個少年,眼中帶著希翼,希望戴青不跟王建一樣胡說八道。
“哦?這么說,胡天行打蘇恒誠一事便是確有其事了?”
就在戴青想要接著往下說的時候,方乾突然再次開口。
“胡大人,不知道可否讓學生詢問蘇恒誠一些問題?”
方乾的再次開口,胡令似乎并沒有任何的意外,反倒是蘇淺,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眼前這個小神童,似乎希望方乾能幫他們。
方乾再次來到堂下,對胡令拱了拱手,忽略掉胡天行威脅的眼神,眼睛看向躲在蘇淺身后的蘇恒誠。
“蘇恒誠,我有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方乾的話中平中正,不急不緩,聲音中似乎有一股波動傳開,讓原本在小聲嘀咕的蘇恒誠換換抬起頭,那蒼白的面容這才被方乾看在眼中。
這一副嬌滴滴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啊!只可惜是個男孩子。
方乾此刻心中暗道了一聲蘇恒誠的模樣,只因蘇恒誠此刻實在是太一副小女兒姿態了。
抬起頭來的蘇恒誠似乎平靜了許多,口中原本的低聲喃喃已經停下,看著比自己還小的方乾,心中有一股暖意升起,蒼白的面色上稍微有了些紅潤,看著方乾點了點頭。
方乾跟著點了點頭,說道:“蘇恒誠,我且問你,你是否如王建所說在背后言語或其它方面辱過胡天行?”
方乾說話時,調動了自己文臺上的文氣,并隨著說話文氣而出,形成一股穩定人心的波動再傳進蘇恒誠的耳中,這讓蘇恒誠終于算是穩定了心神,但還是一副怯懦的模樣。
“我沒有!”蘇恒誠說完,可能是感覺自己說這三個字不足以證明自己確實沒有,又補充說道:“我從沒有以任何形式辱過胡天行。”
“你撒謊!”
就在蘇恒誠話落后,那王建朗聲開口,聲音很大。
這一下,讓原本穩定下心神的蘇恒誠再次縮回蘇淺身后,只露出眼睛看向方乾,看方乾柔和的看著自己,臉色才穩定下來。
“王建,這公堂之上,容不得你擅自說話,掌嘴20!”
方乾這話聲音中帶著冷意,就在他話落后,堂下沒有一個官差動手,畢竟方乾可不是現在審案的縣衙大人,怎么可能聽他的話。
方府隨從中有一人想要上堂,但是被方氏搖頭攔住。方乾可以上堂前,但是方府下人絕對不可以,這縣衙可不是她們家的一言堂,她絕對不會讓方府的下人過去。
方氏沒有弄明白方乾怎么突然來這么一下,這不是給胡令抓住方家的把柄嗎?她的眉頭不由微微皺了皺。
而堂下的王建看并沒有官差因為方乾的話有人有所動作,便鎮定了下來,并開口說道:“方乾,這里可不是你們家的一言堂,你說打就打?你以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