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已經結束,胡令也從桌后走了下來。
“蘇兄,等那小子出來了,我必然會登門讓那小子道歉,醫藥費就由我這個伯父出吧!都怪我這些年沒教導好這個小子,他爹走得早,唉!也要多謝方小少爺和方夫人今日能前來主持幫忙。”
看胡令這一副假惺惺的樣子,蘇淺并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客套說道:“胡大人客氣了,醫藥費我們蘇家還是出得起的!”
方乾和方氏倒只是點了點頭,并未多言,人家來找事的,你還要舔著臉上不成?
胡令和蘇淺兩人可都是話中有話,并非字面上那么簡單。
胡令話中很明顯帶著威脅之意,待胡天行登門道歉?不如直接說是帶胡天行上門嚇唬蘇恒誠,這是在威脅蘇淺,讓蘇淺不要再把事情鬧大,不然不好收場!還有就是,不要靠近蘇家太近,不然我就帶我親侄登門。
而蘇淺的話雖然只有一句,但是卻表明了,自己不會再找事,同時也帶有暗示,我蘇家可不僅僅是蘄春蘇家,我蘇家也是有人在朝為官的!
蘇淺說完,轉身帶著蘇恒誠便走了,蘇恒誠走時還看了方乾一眼,怯懦的眼神眨呀眨,似乎在說一定要找我來玩啊!
方乾微微一笑,不著痕跡的微微點頭,蘇恒誠這才高興的轉頭跟著蘇淺走了。
“胡大人,既然事了,我和乾兒就回去了!”
方氏適時開口,同時心中更擔心此刻的方遠,暗道希望老爺沒事!
“今日還要多謝方夫人和方小少爺,等方大人回來,下官一定會登門道謝!”
“胡大人客氣了!”
方氏只是點點頭,帶著丫鬟和隨從也離開了。
望著方氏和方乾離開的背影,胡令袖中的拳頭握了握,眼中陰鷙,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松開拳頭。
此時,已經臨近傍晚。
遠在安慶的渡口,一輛商船緩緩靠了岸,船上掌事一番交代,船上的搭船人便陸陸續續的下了船,其中正有方遠和大郎三人,方遠換了衣服,一副商人的打扮,倒也有幾分貴氣。
“老爺,我們去驛舍嗎?”大郎低聲問道。
“隨便找家客棧吧!”
“好的,老爺!”
大郎應了一聲,便打聽客棧去了,二郎和三郎則是跟在方遠的身后,小心地注視著周圍。
“老爺,有人跟著我們,怕是對我們不利,這安慶我們還是不停為好!”
過了一會兒,大郎回來了,同時還帶來這么一個消息。
方遠皺了皺眉頭,微微掃了一眼周圍,不動聲色。但是心中難免也有些緊張,不過他所搭的商船已經決定今晚不走,更何況他們已經下了船,就算能上船也走不了。
難道要去驛舍?不可!不可!
方遠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他們此刻已經離開了渡口的位置,正在安慶的主街上走著,雖然臨近傍晚,但是吆喝聲還是不斷。
“拿下此人!”
就在這時,有一隊人馬朝著方遠幾分快速靠近,來勢洶洶,似乎就是沖他們而來的。
“不好!老爺,這安慶縣內怕是有文相的人,他們竟然知道我們今日來到安慶?蘄春有人泄露了我們的行蹤!”
大郎驚呼,拉著方遠就跑,不論如何,這安慶縣內是不能呆了。
同時大郎心中也是暗道,這安慶縣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今日為什么這么多官差巡城?奇怪!難道就是等我們的?
大郎心生奇怪,但是動作可不滿,拉著方遠再次跑到渡口,就上了一條船。
等二郎和三郎上船,船只隨之開動,不過船主是被大郎拿刀逼著開動的。
由于四人動作及時,并且這些人似乎并非完全針對他們的,只是他們這一跑,才有官差分出來幾分追他們。
看船只開走,追他們的官差中有一人低聲問道:“這四人怎么回事,為什么看見我們就跑?”
“其中一人是縣令大人讓我們攔截的人,可惜了,他們上了船。”
“大哥,那我們趕緊追啊!”
“別追了,天要黑了,晚上不好行船,并且就算他們離去又如何,主要他們靠岸,哼!走!”
那領頭的緩緩拿出一副畫像,畫像上正是方遠的大概模樣。這領頭人望著方遠的船遠去,目露別樣的異色,看那樣子,似乎在擔心方遠。
船上,大郎已經收了刀,而那船主則是面色驚恐,感覺自己受了無妄之災。
“各……各位好漢,老……老漢我……”
那船主五六十歲,此刻面無人色,說起話也是結結巴巴,害怕到了極致,話說不利索,也說不全。
方遠趕緊上前攙住船主,有些羞愧的說道:“老漢,您放心,我們不是壞心,只是無奈之舉,還望老漢能諒解,也希望老漢能把我們運到國都,船費我們照付!”
方遠的話中帶著穩定人心的平靜感,在他說完,就見大郎配合拿出來一沓銀票遞給船主。
那船主看方遠面善,說話又柔和,最主要的是大郎遞過來的銀票那屬實有點兒多啊!并且看大郎也沒有殺人滅口的意思,便顫巍巍地被方遠攙扶起來,盯著方遠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收了大郎手中的銀票。
“幾……幾位老爺,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那些官差……我還以為是追你們的呢?”
到底是不是追他們,方遠其實也不太確定,也許最開始目標確實不屬于自己,但是他們跑起來的時候,到底是不是他們他就不清楚了。
“呵呵!”
方遠并未回應船主的話,這讓船主又有幾分擔心,但是想想自己剛才收的銀票,少說也有百兩吧?大不了把這些人送到國都我們就舉家換了地方唄?
船主打定主意,也不再深究了。
隨著夜幕降臨,船上也有漁家的某種魚油燃起來的燈火在船上亮起,同時還有一股特別的香味在船上傳播而去。
不大的船只在長江上飄蕩,在月亮還未升起的夜晚,周圍顯得很安靜,偶有幾條調皮的江魚躍出水面又落于水中,讓人有一種寂靜二幼安寧的感覺。
船上的人,不論是方遠一行人,還是船主,此刻倒是都平靜了下來,只有漁家那股鮮靈的別樣鮮味在船上傳開,勾起船上人的陣陣饞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