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言并不清楚,自己打勝的,不是初入普通的武師,這種武師往往暗勁尚未誕生許久,肉身潛質也沒有轉化成戰力,還能被某些天才打敗。
也不是那種千辛萬苦,耗盡所有資質進入的武師,這種武師又稱偽武師,氣血衰落,止步于初階,不得寸進。
他打勝的,是暗中積蓄力量,妄圖突破關卡,進階武宗的野心家。
巴獸的資質,也能讓永隆副會長稱贊一聲,有所希冀,足見資質非凡。
這種已經進入武師,甚至擁有晉階武宗希望的武師,和前兩者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巴獸知道自己資質,也因此表面雖謹小慎微,心底卻傲氣十足,認為自己能夠達到武宗,沖擊副會長一職。
天下也許有勝過他的,但是扮豬吃老虎,偷襲之下,誰贏誰還真不一定!
可事實就是這樣的他,生生被諾言打得崩潰,舉手投降。并不是他弱小,而是諾言實在過于變態。
“能生生負荷兩個絕學,并且行動自如,力戰不竭,這就是傳說中的血脈武者,哼,一群蒙受祖上大能蔭庇的幸運兒。”
巴獸心里戚戚,暗自嘀咕道,
他把諾言的實力,錯認為是血脈武者本身的力量,也因此,暗自不服氣。
他臉色漲得微紅,暗自想道:“等我實力再進一步,把他打趴下,逼他娶我女兒,到時候不得叫我一聲岳父!”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微笑起來。
諾言品著酒,默默不語。
他沒有在意巴獸,他對巴獸的印象就是一個好人,以后還會多多找他切磋,反正加入平衡派,跑不了嘛,
反而他細細觀察著永老的神色。
前幾天永老一直少露面,這和他的親切慈祥的性格不搭,
以往常常會出現在比武大會中,接見,鼓勵那些比武大會中落敗的武者,
但這次幾乎不見他蹤影。
似乎在忙著什么。
而諾言心里有所忐忑,擔心對方發現了自己森林里的事。
突然永老抬起頭,看向諾言,兩人視線在空氣中碰撞,他沖著諾言微微一笑,眼中飽含深意。
諾言心里一凜,連忙低下頭。
果然,對方應該察覺到什么。
他心里想到。
眾人落座,酒過三巡后,
諾言明白現在越拘束,反而越顯得可疑,索性也放開懷,吆喝著倒酒吃菜,大口吃肉,盡情享受一頓美食。
隨著兩人聊開,永老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微笑著接受眾人祝福,看上去就像隨和的高壽老者。
再過了三巡,諾言覺得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離開。
留下巴獸和他們細聊加入的事項。
永老眼見此,笑呵呵起身道,往廁所方向走去。
待到出來時,一如往常地坐在主座上,笑吟吟不語。
但是奕天仇神色一動,看向永老,心中感到奇怪。
“這是分身?三皇功?”
他心中沉吟,不過看永老一臉帶著和藹的笑容看著他,便明智地選擇閉上嘴。
這個笑容可是讓熟知他的人,都毛骨悚然。
“師傅心里又謀劃著什么事了。”他心里暗想。
做徒弟的,也只能盡心去幫忙了。
“來來來!有什么事盡朝著我來,不要和永老過不去!”
他舉起酒杯,自覺充當起替永老抵擋喝酒的應酬。
...
當諾言走出來時,那股被窺視的感覺又重新落在他身上。
諾言暗罵一聲:“陰魂不散。”
便也不管不顧,朝前走去。
他準備趁著深夜,去往廢棄城市,再慢慢找機會,把他們拉下水。
他走出來不久。
突然身后閃出一道矮小的身影,正是永老。
他看著諾言背影,慢慢鍍步而去。
諾言仿佛沒有察覺到跟蹤的幾人,找了輛無牌車輛,急匆匆地開向城外。
“他開始行動了。”
遠處的眼鏡男對肌肉男說道,順便摸了把墨鏡戴上。
肌肉男赤裸著上半身,戴著墨鏡,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突然他身上背部兩塊凸出的肩胛骨一陣劇烈蠕動,兩道骨質膜翅從肩胛骨處破開,伸展成長達三米長的骨翅。
眼鏡男十分自覺地抓著他的腰,便跟著他跳下天臺。
噗嗤噗嗤!
在車水龍馬的街道之上,城市的長燈閃爍的城市上空,明月之下,肌肉男煽動翅膀,朝諾言移動的馬路上,準備暗中跟隨。
永老看了看上空,瞇起眼睛,臉上笑容漸漸淡去:“小諾言,你這是惹到什么怪物。”
“不過,敢跟蹤我平衡派的人,是不是不把老朽放在眼里?”
他說著,長袖一揮,雙指捏起一奇異手印,平靜道:“道法裂變十尺鏡”
在他前方,空中浮現十面鏡子,沿著一個筆直向前的途徑固定住,而每面鏡子都在不停地轉動鏡面。
如果有人朝著第一面鏡子打開手電筒,就能發現這道光沿著鏡面曲度,不斷折射,不斷放大,最后光速會將籠罩在飛起的肌肉男身上。
而肌肉男在天空不是靜止,而是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不斷移動。
但無論如何,光束始終穩穩地籠罩著他。
仿佛光速已經固定在他身上。
永老再次捏起一奇異手勢,道:“道法日蘊華”
十面鏡子上,浮現出螢火蟲般點點光華,數量一開始是數十道,但在鏡子中,不斷裂變,數百,數千,數萬,仿佛鏡子里孕育著龐大的光源,數十萬道螢火蟲的光源不斷飛舞,要膨脹而出。
而此時肌肉男已經遠離這里,有二十里多遠。
“殺了他?”
永老做了個手勢,想了想搖頭道:“算了,給他個教訓就好了。”
他改變手勢,將雙手十指放置于胸前,呈虛握狀合攏成一個圓,低喝道:“道法小炙熱炎!”
一道火線從他手中射出,光速般印射在第一面鏡子中,隨后膨脹了一圈,再度折射在第二面鏡子上。
每一面鏡子中的光源被吸收后,顏色便深一分,從焱焱澄黃,漸變為深紅色,隨后是青紫色,然后變為黑紅色。
轉眼間一道恐怖散發著灼熱的熱量,甚至周身因為過高的溫度,而扭曲了空氣,形成一道壓力閥值通道,席卷起白色的風壓,朝天空飛去。
而光速,是瞬息萬變的,轉眼中火光大起,照亮四周,已如一道炙熱的火柱,從一側天際斜斜飛過,
如白駒過隙,彷如一道炙熱的流星,在天際劃過,
“咦?起風了?”
城市下方,有人按緊頭上的帽子,有些疑惑地說道。
由于這道火柱看起來雖大,但放在廣闊的天地間,便渺小無比,時間又極快極短,只有極少數人看到,以為是流星閃過。
只是奇怪著這流星,怎么是從地面升到天上去的,更是沒人看到這道黑褐色如同太陽老年斑紋的火柱,是如何擊中天空芝麻大小的黑點。
天空之上。
“艸!艸!艸!”
眼鏡男聞到自己身體上燒焦的肉香,頭皮發麻發瘋地大喊。
肌肉男沉默著瘋狂揮動翅膀,但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道數米粗的火柱,火柱未至,便將自己毛發燒得翹起,隨后苦笑一聲,翻了個身,將眼鏡男反向抱住,用自己后背擋住這火焰。
隨后,火柱一閃而逝,不知道飛去多遠。。
兩道焦黑的身影落下。
永老看了笑了笑,腳底浮起一道白色浮游光圈,朝諾言追去。
諾言并不清楚身后的事情,直徑朝著廢棄的鬼城開區。
數小時后,他來到廢棄城市里,看著鋼筋水泥鑄就的城市,此時已經被生長的的灌木樹替代,顯出一片荒蕪廢棄之感。
諾言看了看,便走到地面上,看著人去樓空,空氣中充滿安靜的空靈寂靜感,仿佛置身于森林中。
遠處寫字樓處,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鳥獸巢穴占領,上面有許多枯折枝葉鑄就的鳥巢,置于屋檐下,陳舊的大樓內部天花板處,地面兩旁的綠化林早已生長雜草,若不是政府會定期派人來清理一番,否則會顯得更雜亂。
地面一些破碎的水泥路泛著青苔,
諾言看了看這座逐漸走向沒落的城市,感覺它逐漸走向異常。
他沉默了半響,朝里面走去。
不遠處,一個人在青石邊靜靜等待,他抬起頭,輕笑聲:“終于來了嗎...”
...
噗嗤,一道砸出深坑的地面,肌肉男從坑中站起來,渾身抖動了下,將身上的泥土抖落下來,他看著自己身上焦黑的皮膚,伸手撕掉,撕一塊,數秒間便重新長出健康的皮膚。
這時深坑里傳來虛弱的聲音:“拉我一下,我起不來。”
肌肉男聞言,從深坑里拉出他,道:“沒事吧?”
“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嗎?”眼鏡男苦笑道,他看起來渾身大片焦黑,快成了一個人形黑炭。
“遇上一位大佬,能活命就不錯,不然剛才的攻擊轉換成電柱,你我都要被麻痹住,活活摔死。”
肌肉男嘆道。
“嘿嘿,遠程攻擊,被克制很正常嘛,要是近戰,那就換成你是大佬了。”
眼鏡男不服氣道。
肌肉男對此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