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下令殺死王子的人,是我。那是他很可能會毀了這一切。”
蟲豸毫不猶豫地承認道:“如果你想報仇,只要你能進一步成長,達到那種傳說境界。”
“我以我的道,我的信仰,我的一切發誓,我那時將任憑你差遣,如同最忠心的狗,哪怕前方的路是比死還恐怖的事,我也會聽從你的命令。”
諾言沉默了,看著他神色嚴肅,眼光如火如光般閃耀,大幅度的肢體動作,無一不表明對方正處于劇烈的情緒波動中。
即使不動用野獸直覺,他也能從對方神色中,感受道對方所言所語,全是發自內心的。
而從野獸直覺中,對方沒有作假,沒有說謊。
他雖然不知道上層的道道,但武者全憑一顆本心而活,蟲豸這種層次的強大武者,更是明晰自己的道路,意志堅定,更不可能隨便發誓。
而已自己的道發誓,相當于武者間最嚴重的誓言,低階還好,到了高階,一旦毀誓,輕者本心蒙塵,自絕武道,重者立刻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他在協會一些歷史資料上,看過不少例子。
所以對方給他的誠意,是相當足的。
“是否加入少壯派?”
一道選擇浮現在心頭。
連命運選擇都出現...
諾言心里沉吟道。即使對方有方法能改變野獸直覺,但命運選擇是屬于玄而又玄,能夠修改命運的存在。
它出現,就證明對方是真的這么想,而且也能做到這一切。
至此他才真正被心里震動。
“為了一個人才,竟然連自己都可以放棄,求才若渴到這種地步,難怪少壯派能聚集這么多人,聲勢這么浩大。”
他心里震動,認真思索起來。
命運選擇的出現,意味著對方說的話是真的。
如果他能體現自己的價值,甚至整個少壯派的人都能為他去死。
典型的風險和收益相等。
而他有外掛傍身,實力能快速增長,就能越快的體現自己價值,獲得少壯派更多的助力和資源,在正向循環之下,實力將以可怖的速度增長。
而王子的仇,眼前的危機立馬煙消云散,不用再冒著生命危險,去做任何事!
好處很多,風險同樣巨大,一旦他無法體現價值,德不配位,狼牙的下場就是他的下場。
但風險和收益相匹配。
可惜,如果對方不是這么極端的話,他或許會心動。
諾言想了想,便嘆了口氣,毫不遲疑道:“容我拒絕。”
“因為曾經是敵人嗎?”
蟲豸眼神動了動。
“不,因為我有自知之明,我一個普通人,駕馭不了你們這種瘋狂主義者。”
諾言最終還是把瘋子改成瘋狂主義者。
雖然對方的印象給他很差,但對于對方的觀點,他有所認同,也讓他的改觀有所改變,將瘋子的稱呼改為瘋狂主義者。
不過相對的,他還是堅定的拒絕了。
有道是窮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這種典型的不要命的組織,跟火山口差不多。
好出巨大,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坐上去,被火山架著烘烤。
“呼,拒絕了我,原來只是有著血脈的平凡普通人嗎,那么B選擇。”
蟲豸聽完后并沒有生氣,反而迅速平靜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點點頭道:
“我會拍你一掌,三成力道,你躲也好,擋也好,只要活下來,就證明你有足夠的價值,我不會阻攔你接下來的行動...”
他喃喃地說道,眼神瞬間銳利,一掌拍出,下一刻,他人已經出現在諾言身前,一掌朝諾言拍去。
在諾言眼中,瞬間大量的腎上腺激素從體內爆發,一股恐怖的感覺山呼海嘯般襲來,仿佛眼前有一掌巨大如三百丈小山般的五指掌,一路碾壓而來,要將他碾壓成肉醬。
“呵呵,這就是武宗的實力嗎,就讓我看看有多強!”
諾言臉色蒼白,在巨大的壓力下,心跳驟然停止,隨即瘋狂地涌動起來。
子彈時間,起!
霎那間,那過于恐怖而導致的小山般幻象消散,他能看到一個平平無奇的手掌,沿著空氣拍來。
在他手掌前方,落下的樹林中灰塵,點點光光,沒有任何移動,
仿佛不曾有外力施加在它們身上,將它們軌跡改變。
而他卻沒辦法躲閃,沒辦法格擋,只能眼睜睜看著手掌,以慢悠悠的姿態,如蒼蠅般將他拍死。
“將這一掌全部力道凝聚在手上,一絲一毫的力量都不曾泄露,以致沒有外力顯露出來。”
他瞪大眼睛,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種可怖的存在,能將力量化為暴風雨前的寧靜的大海,但不斷積蓄著深不可測的力量,等待風暴降臨。
暗勁化到極致,可剛可柔,隨心變幻,
如同一道彈簧,在壓縮時毫無力量,但始終在積蓄力量,直到在最后爆發的剎那,掀翻一切!
這就是武宗!
在巨大的壓力下,諾言剎那間明悟其中奧妙,
這讓他未來晉階武宗,有巨大的好處,
但眼下,明悟其中奧妙的他,渾身毛孔瘋狂豎起,壓力瘋狂增大。
因為他明白,不想辦法的話,那么這一掌,蘊含的力道,一旦按在他身上時,便將徹底爆發,將他拍死!
哪怕他此時開啟了燃脂,削弱對方一半的攻擊也一樣!
就在手掌拍在他胸前時,要接觸到衣服時,
諾言嘴角咬出一嘴鮮血,嘴唇都給咬碎了,猛地拿出匕首,插在大腿上,吼道:
“燃血!無限制燃燒吧!”
他主動將身體前傾,按在這一掌上。
而這一掌,因為勢未積蓄在最高處,有了點小小的瑕疵,未能完全最大化。
下一刻,諾言猛地向后飛起,身體中傳來數以千計的恐怖巨響,仿佛一瞬間,神經,骨頭,肌肉,內臟全都碾碎成肉醬。
他猛地站在地面上,身上血衣爆發出沖天猩紅的血光,隨后血衣如火球般向外擴散,炸成點點紅色血星散去。
諾言舉著完好無損地雙手,放在眼前,滿是詫異和驚喜道:
“我沒事!?”
話音落下,他臉色一僵,從系統中傳來的提示音,讓他有一股深深的駭然感。
“你燃燒了三十年壽命。”
一個副會長的三成掌力,哪怕削弱一半攻擊,也要耗盡了他三十年的壽命。
他神色木然,呆呆站立,心里充滿了對蟲豸副會長的強大,以及自身的實力的弱小的失落情緒,以及這巨大的反差感中的種種復雜情緒。
蟲豸一腳抬起,下一腳落下時便來到他身前,隨后便面無表情,抬起腳越過他身邊,
當他和諾言錯過身子時,在他肩膀旁拍了拍,聲音傳來:
“我會幫你擋住你身后的永隆副會長,他要是知道你接觸那種存在的收容物話,一定會把你帶回去清洗的,相信我,作為平衡派的老頑固,為了保障城市安全,一定會用最高規格的清洗,大概有20%概率變成白癡。”
他聲音漸漸消失,人已經走入草叢中,消失不見。
當他走后許久,諾言慢慢回過神來,心里徒然升起對于力量的渴望,眼中變得堅毅:“這就是武宗啊,是我太小看這天下人了,也是這幾天過度的裝逼讓我傲慢了。”
他自嘲道:“我啊,還太弱小了。”
“但醒悟還不晚。”
他抬起頭,朝青石走去,腳步堅定無比.。
...
蟲豸走入樹林中,回頭微微回眸一眼,嘴上翹起笑容:“這一下,應該能讓這個在陽光里出生的小家伙,醒悟了吧。”
“有我這么強的反派BOSS,應該會很有壓力感,尋找瘋狂變強的途徑,來吧,趕緊追上我吧,
然后殺了我,替我守護人族。”
“...我的時間不多了啊...”
他背負著手,不緊不慢悠閑地走入森林中,身影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