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整,展出開始,無需邀請函,進場人數卻有限制,門打開的瞬間——
蜂擁而上。
某些記者還扛著長槍短炮,各種機器設備都差點被撞翻。
“大家有序排隊,接受安檢,謝謝配合,里面不能拍照,不能錄像……”
今天的安保人員特別多,以便為了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
不遠處還停靠著一輛巡邏警車,幾個警察坐在車里,瞧著這一幕,還忍不住唏噓感慨:
“真是娛樂至死的年代,要不是近期鬧出的事情,只怕沒幾個人會關注這次展出,現在為了看個熱鬧,這群人還真是拼命。”
“聽說正在追查那批翠鳥尸體的來源,也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喪良心。”
“有些人為了賺錢,殺人越貨算什么。”
幾個民警正討論著,眼看著從遠處駛來幾輛車,停在了會展中心門口,就是極普通的車型,直至看到從上面下來的人,差點被嗆著。
男人個子很高,一身凜然肅殺之氣,饒是穿了身低調的黑,在人群中,那也是極為惹人矚目的存在——
冷面瘟煞,不怒自威。
是霍欽岐。
民警的車離得遠,由于角度問題,看不清正視角,只看到他轉頭,俯身,從車內接出一個人,那是沈疏詞。
“我去!霍爺也來了,今天還真是夠熱鬧的!”
“他們兩家是親戚,肯定要來捧場。”
“可惜啊,我們只能在外面執勤,沒法進去看熱鬧。”
說話間,伴隨著一陣引擎得轟鳴聲,這不用想都知道是誰來了,這引擎聲不若尋常的那般刺耳,低沉喑啞。
霍欽岐只是偏頭看了眼,瞧見一輛頗為惹眼的銀灰色改裝過的賽車,疾馳而來,從他車邊駛過。
以一種極為拉風、酷炫又風騷的漂移姿勢,將車子停好。
看得周圍等候安檢排隊緊張的吃瓜群眾都目瞪口呆。
這開車姿勢——
太騷氣,太拉風。
整個京城,敢如此張狂風騷的,也只有江承嗣了。
果不其然,下車的正是他。
穿了身頗為休閑的衣服,不太正式,畢竟是看展,又不是參加什么金融會議,隨性而張揚。
轉身繞到副駕,拉開車門,下車的人穿了身簡單地旗袍,靛青色,對于年紀不大的人來說,這顏色可能會顯得有些老氣,只是裙擺橫斜逸出的幾枝粉色桃花,整個旗袍都瞬時變得靈動生氣。
肩平腿長,旗袍不似尋常款式,低調保守的款式,立領設計,裙擺更是長及腳踝,不露.肉,不露.骨,卻被她穿出了萬般的風情。
“我還以為我們會是第一個到的,沒想到你更早一步。”江承嗣牽著司清筱,徑直朝著霍欽岐的方向走去。
在一群吃瓜群眾注視下,他們率先進了場。
無論什么活動,總有一些特別嘉賓,不需要排隊過安檢,大家對此見怪不怪。
只是低聲議論,就算今天看不到神仙打架,能看到他們,也算是賺到了。
江承嗣一行人剛進場入座,就聽到后面傳來騷動聲,扭頭看過去,就瞧見某人頂著那頭騷氣的偏分小油頭出現了,阮夢西挽著他的肩膀,兩人還在低聲說著什么。
看到江承嗣看過來,還沖他招了下手。
江承嗣咋舌:“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不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整天捯飭自己那一畝三分毛,有意思嗎?”
霍欽岐偏頭看了他一眼,“聽說他給兒子了一輛兒童車,整天讓你女兒去他們家玩車?”
江承嗣提起這事兒就一肚子火。
他們家一堆車可以玩,哪個不比那四輪電動車拉風酷炫,可是他們家那小丫頭偏就喜歡往祁家跑。
他還跟司清筱抱怨過,她居然直接說:
“孩子玩得不是車,只是需要一個玩伴,你們家兄弟多,大概體會不到,其實作為獨生子女,真的很希望有個兄弟姐妹。”
司清筱就是獨女,小時候經常只能自己玩,自己玩娃娃,給她們準備各種小衣服。
喜歡衣服,大概也是那時候開始的。
江承嗣思忖片刻:“這個問題,有辦法解決。”
“什么?”
“我們再給她生個弟弟妹妹,我努力點,你也加加油。”
司清筱正在感慨昔日只能獨自玩耍的孤獨,被他這話噎得一口氣沒上來,他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那上面去。
主要是某人說話過分坦蕩直白,真真能把人噎死。
跟他生活在一起,樂趣多,也沒什么誤會,就是有時,真能被他氣得半死,偶爾黏糊人的時候,你真的覺得,這人上輩子,可能是塊牛皮糖。
當天晚上,毫不意外的,某人又去書房和沙發作伴。
江承嗣正郁悶著,司清筱則抬手,主動招呼阮夢西,“西西姐,這邊——”
兩人差不多同時懷孕,又一起住院待產,加上阮夢西還在給江承嗣打工,兩個做老公的針鋒相對,她們兩個卻處得情同姐妹。
“四哥,你去那邊坐,我跟西西姐坐一起。”司清筱直接把江承嗣轟走了。
結果江承嗣不情不愿的,挨著祁則衍坐下了。
憋屈又無奈。
“小五他們怎么還沒來?”祁則衍打量著四周。
江家,除卻江承嗣這兩口子,居然一個都還沒到。
唐菀此時還在后臺休息室內,站在窗口,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看到門入場的情況,遠處還有動保人士拉起的橫幅,寫著:
萬物皆有靈,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隨著觀眾陸續進場,很快就到了規定的可容納人數。
“抱歉,人數已經滿了!大家想看展出的話,下午再來了。”保安直接將入場的路封住。
這讓排在后面的一群人有些昏聵了。
“我都排了這么久了,多進去一個也無所謂吧。”
“是啊大哥,就不能通融一下?”
“我早上七點多就到了,行個方便吧,規矩都是死的啊。”
尤其是眼看著就要輪到的一些人,情緒越發激動亢奮。
“實在不好意思,規定就是這樣的,我們也沒辦法。”保安是不可能多放一個人進去的,只要打破規定,撕開這個口子,后面的人肯定都不樂意。
大家也知道,這種事為難保安沒什么用,和他們辯駁幾句,守在門口,久久不愿離去。
“菀菀,是有十分鐘,觀眾基本都入場了。”陳摯推開休息室的門,展出第一天,還有個所謂的開場。
“我知道。”唐菀手中扣著水杯,從容不迫得喝了口水。
拿起手機,陳摯還以為她要給江錦上打電話,畢竟五爺到現在還沒到,結果電話撥通,她卻笑瞇瞇說了聲:
“慕棠,吃過早飯了吧,今天在太奶奶家乖不乖?”
陳摯:“……”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關心兒子有沒有吃早飯?
陳摯忙前忙后,額上已滲出一點細汗,唐菀放下杯子,一邊接聽電話,又遞了張面紙給他。
陳摯嘆了口氣,忽然聽到外面又傳來一陣騷動。
他快步走到窗邊,還以為是由于展出快開始,不少人沒有進場,引發了什么騷動,結果他看上去,就瞧見幾輛車停在了會展中心門口。
外面的山呼海嘯,里面的人就有些坐不住了,皆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居然能引起這么大的躁動。
“怎么了?是五爺過來了?”
“不清楚,怎么那么大動靜。”
“好奇。”
就連祁則衍都忍不住想往外張望。
“都是兩個孩子的爹了,能不能穩重點。”江承嗣一臉嫌棄。
“你不是也想沖出去看個究竟?”
率先下車的男人,手中攥著遺傳佛珠,角度有些背著天光,渾身有股子消極沉迷的味道。
沉穩內斂,超然物外。
而他身側的女人,最惹眼的就是那雙漂亮的鳳眼,靈動生氣。
“傅三爺——”外面的人瞬間炸開了鍋,好似瘋魔了一般。
“臥槽,剛才就是不要臉,我也應該再往前擠擠啊。”
“我已經瘋了!”
“先別急著瘋,那后面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