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嚴先生事后接受采訪說:
“場館設計,的確是我親自設計。”
“做傳統手藝的匠人越來越少,有欣賞的小輩需要提攜,我自然會關照,也希望大家多多關照。”
當有記者詢問他與席芳禮是否在會展中心斗嘴時……
他只說了一句:
“我們關系很好!”
非常之敷衍。
由于當天會展中心的情況,媒體沒有用鏡頭和照片記錄保存下來,所以事情都是大家口耳相傳的,許多事情早已失了真,被無限夸大。
不過有一件事是非常清楚的。
尋常展出,能邀請到業內一個大佬去坐鎮,那已經是非常有面兒的事情了,就是傳出去,都足夠舉辦展出的人,當做談資炫耀。
唐菀這次的個展,匯集了幾個圈子的頂配級大佬,只怕此后……
再也沒有一個展出,能出其右。
展出持續三天,可能是名人效應,這期間,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人,與唐菀有關系的江家其余人,江震寰,亦或是司嶼山,自是不用多說,還有一些其他的富商名流,甚至于還有很多明星搶來捧場。
原本三天的展出,也因此被推遲了兩天,足足舉辦了五天才結束。
結束的當天晚上,唐菀請了所有的工作人員吃飯,忙碌了這么多天,大家難得放松,吃飯喝酒唱K,一直持續到凌晨,才陸續散去。
江錦上并沒跟去,而是在家哄兒子,他雖然和唐菀工作室的人都比較熟,不過他在場,大家都會比較拘謹。
陳摯瞧著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去結賬。
收銀員笑了笑,“你們包廂的賬單已經結過了。”
“誰結的?”陳摯皺眉,這筆賬單是劃在工作室頭上的,也就是唐菀個人名義請客。
“那邊……”收銀員指了指不遠處坐著的男人。
大廳內,燈光比較暗淡的角落,江錦上正坐在那邊,隨手翻看著手中的雜志。
“五爺,您什么時候來的?”
“來的時間不長,還沒結束嗎?”
“大家忙了很久,好不容易放松,可能還有半個小時左右,要不您跟我一起過去?”陳摯今晚也喝了不少酒,臉上燒得不行。
“我就不過去了,別和菀菀說我過來了,你們繼續,我就在這里等她。”
陳摯點頭,回包廂的路上,還在感慨,唐菀還是很有福氣的。
當年兩人在一起時,外面的流言蜚語非常多,說得特別難聽的也有,而且他那時身體還不算好,現在兩人也很幸福。
唐菀并不知道江錦上來了,不過這群人似乎是準備嗨到天亮,她近來累得不行,也沒時間陪兒子,心里惦記著江小歪,準備早些回去。
“唐老師,您這就要走?再多玩一會兒吧。”
“玩不動了,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唐菀剛離開包廂,陳摯就給江錦上發了條信息,告訴他,人已經出去了。
江錦上知道他們包廂的位置,從打聽過去,也只有一條路,尋著過去時,卻并沒看到她的人,打了電話,聽到鈴聲響起,卻并沒有人接通。
順著電話鈴聲看過去,江錦上在靠近洗手間的走廊處發現了正在接電話的唐菀。
“喂——”
此時江錦上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今天是展出最后一天,她難得穿了一天紅色長裙,削肩設計,腰間系著金屬質地的腰帶,勒著一截細腰,裙擺在腳踝處輕輕晃著,風情旖旎。
許是穿著高跟累了,她居然直接蹬掉了鞋子。
被酒氣熏染的眸子,微紅,雙頰酡紅。
無端風情起。
就連喊了聲五哥,都變得嬌嬌嗔嗔。
自從有了孩子后,唐菀一直都竭力想做個好母親,就是私下,也難得有如此放肆的時候。
“結束了?”江錦上離她,也就數米遠,她卻沒瞧見,趔趄著彎腰撿起鞋子。
“五哥——我、我成功了。”
唐菀撿起鞋子,似乎忘了自己是要回家的,扭頭又朝著包廂的位置去了,直接錯過了江錦上。
“我知道。”他笑著,抬腳跟了上去。
“今晚……我、喝了很多酒,你……慕棠呢?”
唐菀酒量非常好,輕易不會喝醉,大約是今天太高興。
“兒子已經睡了。”
“你、你別來接我,我自己叫個代駕回去。”
江錦上只是一笑,看著前面晃著身子,還沒忘記拎包提著高跟鞋的人。
“五哥……”唐菀腳步頓住。
“怎么了?”
“謝謝你。”
聲音輕輕軟軟的,全然沒有了白天舉辦展出時的干練模樣,反而多了些小女兒才有的嬌憨。
她心底清楚,為了籌備這個展出,自己這段時間很少顧及家庭,就連每個月固定去老宅吃飯,也都錯過了,至于兒子,就更沒時間陪他,有時回到家,江小歪早就睡著了,忙碌起來,都是江錦上帶兒子去看她。
江錦上只是笑著盯著她的背影:
“你開心嗎?”
“開個展,是我一直想做的事,開心……”
“那就好。”
年少時的歡喜,可能是覺得,你屬于我,我就開心了。
如今他卻覺得,愛她,變成了成全……
成全她,幫她完成夢想,怕是沒有再比這個更好的事。
從舉辦展出到實施,以及后來發生的諸多事情,思及身邊那么多幫助自己的人,就算時常到她那里“打劫”的江承嗣和司清筱,她都覺得是美好的。
許是情緒壓抑了太久,唐菀眼睛倏得變紅,就連嗓子都好似被什么東西哽住了。
她深吸一口氣,還沒回過神,只覺得身后有人靠近。
本能回頭……
胳膊被人一扯,高跟鞋和包包落地,就連手機都被撞在了地上,整個人就被擁入了懷里。
他的懷抱,一如既往,少去了昔日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反而越發溫暖。
“五哥。”唐菀伸手,輕輕摟緊他的腰。
“我來接你回家。”
似乎聽到他的聲音,唐菀整個人就松弛下來,點頭,任由他彎腰撿起自己的包和鞋。
“鞋子還穿?”
“不穿,穿得一天,腳疼,你抱我吧。”唐菀也是真的喝多了酒,尋常這種事,基本都是江錦上主動提的。
此時已過凌晨,前臺值夜班的收銀員,正翻看雜志打發時間,瞧著江錦上抱著唐菀出來,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感情可真好,妻子在外面與同事喝酒,五爺就在外面等著,也不去打擾,還默默把賬給結清了。
江錦上路過前臺時,還讓他們再給包廂送些水果小食,方才抱著唐菀離開。
唐菀上車后,才發現車后座,放著一大束花,“唔?那個……”
“原本是買來送你的,你說要和同事聚餐,我就想著等你出來再給你。”
唐菀靠在椅背上,盯著開車的人。
入夜的京城,車輛很少,路燈從窗口滑過,好似走馬燈,光影交織著,在他臉上拓下層層柔光,昏暗交織著。
“五哥。”
“嗯?不舒服?”江錦上車速開得并不快。
“我們別回家了,會吵著孩子。”
“那你想去哪里?”江錦上笑道,唐菀偏頭看向窗外,人流熄滅后,只有各個商鋪酒店的廣告牌還亮著。
唐菀伸手指了指某個牌子,江錦上瞇著眼看了下。
半個小時后 唐菀躺在床上,原本她的酒量就不錯,就算喝醉,方才吹了風,意識也清醒許多。
她抬眼看著正站在床前解領帶的人。
自從江錦上開始去公司上班,平日里總是穿著襯衫西褲,似乎總是襯得他身材略顯清瘦,大抵也只有唐菀知道,他脫掉衣服之后,身材多好,此時襯衫緊貼著他的身子,勾勒出了一絲線條。
端看著冷冷清清,還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抬手勾扯領帶的時候,偏又透著股難以言說的性感。
就好似撕去了偽裝,褪去白日的溫潤禁欲,到了床上,剩下的只有……
侵略的本性。
江錦上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大抵是酒水熏紅了眼,直勾勾的,就像是一種無聲的邀請。
他怎么都想不到,唐菀會跟他。
“我們去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