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云老板和小表妹番外(8)</h3>
慶功宴 云鶴枝為了保護嗓子,對食物有要求,不抽煙不飲酒,所以在宴席上,也沒人強迫他,最主要的是,京戲名角色,難得一見,大家心底敬重,不敢對他造次。
倒是范徵羽喝了一點小酒,臉上早已緋紅一片。
“徵羽,云老板是不是單身啊?有女朋友嗎?”
“本人真的超帥,你有他聯系方式嗎?能不能告訴我?”
“感覺性格也特別好,很少見到這么自律的人了。”
范徵羽酒量一般,并沒喝得太醉,周圍全都是關于云鶴枝的聲音,再抬眼看過去時,一個樂團老師正在和他說話,女老師非常漂亮,雖然聽不清兩人在聊什么,看表情,似乎相談甚歡。
這讓她心底有些不舒服,她沒喝酒,轉而端起一邊的可樂。
汽水入喉,心底翻滾著,不舒服。
她和云鶴枝以前是單獨練習,很少接觸樂團的人,現在不少人都紛紛端著酒杯去圍著他敬酒,那種感覺就好像……
云鶴枝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了。
范徵羽覺著自己這個想法,實在危險。
云鶴枝從什么時候開始,成了她私人的東西了,轉頭,繼續和其他人喝酒聊天,今日是慶功宴,大家自然高興,范徵羽難免多喝了一些。
原本大家還有后續活動,只是云鶴枝要走,不可能丟下喝醉酒的范徵羽,兩人便一起離開。
開的車是范徵羽的,原本團長想給兩人找個代駕,被云鶴枝拒絕了。
團里兩個姑娘扶范徵羽上車,幫她系上安全帶,一群人目送兩人開車離開,才轉身去續攤。
由于范徵羽喝了不少酒,車廂內彌漫著一股酒味兒,云鶴枝便開窗通了風。
范徵羽原本上車后,已經昏昏沉沉睡著了,結果涼風一吹,整個人都好似清醒了幾分,“云老板……”
“醒了?”
“你、你什么時候幫我化妝?”
云鶴枝剛想問一下她家具體的位置,因為只知道兩人居住的地方隔了一條河,范徵羽具體家住哪個院子,他并不清楚,結果她卻在說化妝。
“以后有機會的吧。”
范徵羽悶嗯一聲,只覺得胃部翻涌不舒服,云鶴枝察覺到她的異常,急忙靠邊停車,讓她下車,結果這丫頭完全忘了自己還系著安全帶,猛地往外沖,結果身子又被重重彈了回來。
伸手去摸安全帶鎖扣,卻怎么都找不到。
云鶴枝有些無奈,伸手過去,兩人手指觸碰。
他的手指被秋風吹得微涼,而她的——
卻被酒燒得一片滾燙。
范徵羽手指僵住,只是怔愣得看著他,兩人臉之間的距離,似乎只在分毫之間。
外側的路燈光線落進來,將他漆黑的眸子襯得很涼。
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云鶴枝只當她醉了酒,覺得好玩又好笑,低低一笑……
氣息濺落。
伴隨著“吧嗒——”安全帶鎖扣解開的聲音,范徵羽看著他嘴角的笑意,有些暈乎乎的。
“你……笑得真好看。”
云鶴枝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勾了勾唇,笑容越發溫柔。
“你什么時候幫我化妝?”
“怎么還想著化妝的事。”
“以后……可能就沒機會了。”其實范徵羽現在腦子還暈著,兩人合作結束,以后交集肯定很少,總不能聯系他,只是說,想讓他幫自己化妝吧,所以要把握住眼前的機會。
“那你想讓我什么時候幫你?”云鶴枝只是一笑,沒想到她卻說了句:
“現在。”
現在?
云鶴枝看了眼腕表,已經快十點了,不可能帶她回家,若是去梨園,那邊也早就關了門,不太合適。
“改天吧。”這么晚,和一個姑娘單獨相處,實在不妥。
可是接下來,發生了讓云鶴枝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原本是俯身過來幫她解安全帶,正打算抽身離開,卻不曾想衣角被她一把攥住。
小姑娘居然顫著聲音,嬌嬌軟軟喊了聲:
“云老板——”
聲音甜膩得直往他心尖鉆。
柔柔軟軟,輕輕細細,帶著一點灼燙的酒氣,吹在他側臉位置。
瞬間——
麻了他半邊身子。
云鶴枝喉尖一緊,只覺得半邊身子像是著了火……
范徵羽尋常把他當師長一樣敬重,何曾露出過這般神情,云鶴枝偏頭看她,小姑娘臉上疊著層層紅暈,呼吸是亂的,可是攥著他衣角的手,卻是實實在在的。
她這是……
在和他撒嬌?
云鶴枝哪兒見過這般陣仗,與他接觸的,都是京戲圈的人,就算有幾個朋友,像是唐菀、阮夢西,那也不會和他用這種語氣和神情。
大概學戲的,素來都有些老派的講究,他何曾見過這種,心底震顫著,臉上一陣火辣辣。
范徵羽大概說什么,他都會答應的。
“好,我現在幫你化妝。”
范徵羽松開他的衣角,乖乖坐回位置上。
“安全帶。”云鶴枝提醒。
“哦。”
范徵羽弄了半天,才把安全帶重新系好。
云鶴枝開車,并沒回家,而是去了梨園,孤男寡女,這個點,去他家里不太合適,而且他家中上妝的東西也不齊全。
這一路上,范徵羽心情都不錯,只是云鶴枝……
被她那聲云老板,喊得心顫難安。
久久心緒難平。
車廂內光線很暗,若不然范徵羽定能看到他通紅一片的耳根。
攥著方向盤的手心,更是沁出了一層熱汗。
分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個稱呼,大家都這么叫他,怎么從她嘴里說出來,就好似變了個味兒。
像是能要了誰的命。
其實云鶴枝以前不擅長和人打交道,可能還有些自閉,所以他喜歡像阮夢西那樣的人,大膽,直接,爽朗,就像是陽光,那是與他截然不同的一種人。
只是他自閉卑微,不敢言明,更不敢靠近,待他小有成就,發現阮夢西已經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
祁則衍!
他看得出來,兩人是互相喜歡的,他選擇了助攻成全他們。
他沒有正式和她告白過,兩人甚至沒怎么獨處,年少時心底的那點微瀾,再度見面時,似乎早已不再濃烈。
相比現在心底的不安悸動,他對阮夢西,似乎從未產生過這樣的異樣感覺。
可能更多的是羨慕憧憬。
他渴望成為她那般肆意坦蕩,隨心所欲的人。
而如今,他早就可以和其他人正常交流接觸,對阮夢西,那點憧憬自然早就消失殆盡。
云鶴枝開著車,余光瞟了眼副駕的人……
他心底,似乎隱隱確定了一件事。
想著她方才撒嬌的話,唇角勾了勾,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一面。
還真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云鶴枝此時并不知道,范徵羽小時候就是個活體撒嬌精,這種事簡直手到擒來,只是長大后,便少有這般情形,他此時招架不住,這以后——
就更加無法招架了。
云鶴枝心底想了許多事,一邊開車,還得時不時查看范徵羽的情況,并未注意到,身后有一輛車,一路尾隨。
跟著他們,直接到了梨園門口。
梨園位置本就偏僻,這個時間點,除卻偶有車子從前經過,空無一人,云鶴枝停好車,幫范徵羽拉開車門,余光瞥見停車場還有輛頗為眼熟的車。
這個時間點,這個人不回家,跑來梨園干嘛?
云鶴枝也沒多想,領著范徵羽從梨園后門,準備進去。
只是某人喝了一點酒,雖然神智尚存,走路卻趔趔趄趄得,云鶴枝不得不抬手稍微扶著她的胳膊,還是非常紳士客氣的。
此時忽然有輛車從后側駛來,車前燈亮得刺眼。
云鶴枝眉頭一皺,車子已經在他面前挺穩,一陣急促的剎車聲——
在空寂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緊跟著一個男人推門下來,面色猙獰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