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二老住到江家老宅后,梁家倒是打過幾次電話,也曾登門拜訪過,只是老太太態度強硬,愣是沒讓進去。
梁氏集團也發了聲明,說明與沈疏詞并無關系,已經委托律師起訴相關發布者的責任。
既然沒不正當關系,梁晗卻鬧得人家父母不得安生,又得罪了唐菀與江錦上,業內都傳與江家的合作怕是黃了。
江震寰對外沒發表什么言論,可據說江宴廷度蜜月快回來了,其實江氏集團,目前很多大事都是他在決斷,他在商場也是出了名的冷面手狠,業內對于兩家合作,皆不看好。
“大哥和嫂子是幾點的飛機?怎么提前回來了?”江宴廷與沈知閑度蜜月,按理說還要三四天才能歸家。
“原定還有個海島旅行,陶陶有些水土不服,就提前結束行程了。”江錦上解釋,“明天上午九點多的飛機到京城。”
“那我們要去醫院檢查,也沒辦法接他們啊,好久沒看到江江和陶陶,還真的挺想他們的。”
“和他們視頻就好。”江錦上說著就撥通了江宴廷的手機視訊。
陶陶水土不服很嚴重,一直在睡覺,與江宴廷夫妻二人聊了幾句,手機就到了江江手中,一開始見到兩人,還特別興奮。
聊了幾句之后,就把手機放到一邊,拿了一堆旅游的戰利品,向兩人展示。
“二叔,二嬸,看到這個沒?知道這是什么嘛?”
“什么?”唐菀托腮看著他。
這孩子就不能把手機角度調整好,怎么總用鼻孔看人……
“這個是這么玩的!”好似是什么裝置,帶在手腕上,然后就可以和蜘蛛俠一樣“吐絲”,“然后只要做出這個姿勢,就能biubiu射出蜘蛛絲,厲害吧!”
“嗯。”江錦上思量著,這玩意兒國內好像也有吧。
“我給你們演示一下,特別帥氣!”江江抬手,瞄準了某個方向。
江錦上與唐菀的角度,自然是看不到他射向了某處,不過兩秒后,就聽到了江宴廷的聲音。
“江溫言!”
低沉而暴躁!
然后看到某個小家伙被提著衣領揪出了房間。
翌日一早 得知江宴廷一家四口提前回京,江家人都喜出望外,主要是江江嘴也甜,打電話就說想念太奶奶,想吃奶奶做的菜之類的,人還沒回來,江家就把孩子喜歡的東西準備上了。
“今天又到小五復健的日子了嗎?”老太太瞧著兩人要去醫院,還以為是江錦上復健。
“嗯。”唐菀點頭。
“疏詞,你也去醫院?”雖說梁家澄清了,人言可畏,沈疏詞近來還是在家辦公。
只是唐菀與江錦上要出門,她也跟著一起,沈家二老肯定會多問一句,梁家最近在千方百計聯系江家,也是擔心再找她不痛快。
“不是,我去上班。”沈疏詞是真的沒去上班,而是陪著唐菀一起去醫院。
眾人都以為是江錦上復查身體,可沈疏詞是知情人,心里不踏實,就隨便尋了個由頭,陪著兩人一塊兒去。
“醫院里干爹也在,我就是去檢查身體,犯不著你們一左一右來給我護法吧。”唐菀瞧著兩人神色凝重,調侃兩句,想活躍一下氣氛。
到了醫院后,江錦上先去取號,沈疏詞則陪著唐菀,先去了周仲清辦公室。
只是他去查房了,辦公室內空無一人。
約莫幾分鐘后,有護士一邊推門進來,一邊說道:
“周醫生,2203床的病人還是不配合調查,人又跑了,找不到……”
護士很急,許是沒想到里面有其他人,瞧著唐菀尷尬一笑,“來找沈醫生啊。”
“劉姐。”這護士唐菀也認識,認親去吃過飯,“干爹不在。”
只是唐菀話音剛落,周仲清就回來了,他手中拿著資料,正在翻看,聽著護士說2203床病人跑了,面色鐵青。
“打電話給他家人了嗎?”
“通知了,說是馬上過來。”
“抽血驗尿,讓他脫個衣服檢查表面外傷都不肯,他來醫院干嘛?我看他能跑能跳,也不用住院占用床位,等他家里人過來,就讓他辦出院手續,趕緊給我滾蛋!”
唐菀極少見到周仲清發火,與沈疏詞對視一眼,噤聲不語。
“你也別找他了,又不是三歲小孩,都成年了,讓他家里來找人,那么多病人,誰能24小時守著他。”
護士點頭應著,與唐菀打了招呼,方才離開。
周仲清又給助理交代了一些事,才看向唐菀,“你近來氣色不錯。”
“只是你氣色不太好,遇到難纏的病人?臉都氣歪了。”唐菀笑著給他倒了杯茶。
周仲清忽得看了眼沈疏詞,“是梁晗。”
唐菀這才恍惚想起,江錦上和她提過,梁晗住到了這家醫院。
“我和他家里有些交情,轉院過來,特意找過我,讓我幫忙照顧一下,結果他到了醫院,不配合檢查,動不動就玩失蹤,不檢查,也沒法對癥治療,我能怎么辦?”周仲清冷哼著。
唐菀記得第一次見梁家人,就是在周仲清給她舉辦的認親宴上,肯定是有故交的。
“對了,那小子剛來第一天,還想調戲我們一個小姑娘,是個護士,找人要電話,她也有男朋友,結果被人家男朋友撞見,差點又把他給打了。”
“小五打他,算是打對了,那小子啊就是欠揍,梁家怎么生出這樣的孩子,上次還和你動手了是吧……”
“明知道我們的關系,我沒打他一頓就不錯了,居然找我幫忙?”
提起梁晗,周仲清也是滿腹牢騷,之前發生的事,他不知內情,還以為是江錦上把他給揍進醫院的。
當時聽說他和唐菀動了手,也是氣得火上心頭,結果梁家還好意思找他幫忙,只是他瞧見梁晗被打得那模樣,只想說一句:
江小五,可算干了件漂亮事兒!
沈疏詞站在邊上,緊抿著唇,一直沒說話。
“喝點水,消消氣,這種人,您犯不著和他置氣。”唐菀把水遞給他。
“你懷著孕,就別亂動了,小五呢?”
“掛號去了。”
“好。”周仲清點頭,“昨晚給你打過電話,檢查需要憋尿,你還沒上廁所吧。”
唐菀搖頭,平時也還好,可真的把她當個病人,聊這些東西,總覺得有些尷尬。
江錦上回來后,唐菀便開始去做檢查,周仲清是想著,干脆給她做得全面點,做了不少檢查。
有些婦科項的,唐菀不愿讓江錦上跟著,也得虧沈疏詞來了,全程陪著。
“接下來,還有……”沈疏詞盯著墻上的指示牌,再找檢查科室。
“小姨媽,我想先去個洗手間。”唐菀為了檢查在憋尿,好不容易這項檢查結束,正四處查看洗手間在哪兒。
“差點忘了,洗手間好像在右邊。”
“那我先過去,馬上回來。”唐菀是太急了,沈疏詞看著她一路小跑,還沖則會她背影忍不住笑出聲,“菀菀,你慢一點。”
“知道了……”說話間,人已經消失在了拐角處。
沈疏詞還在看墻上的指示標,思量著待會兒的檢查科室該從哪兒走。
就在她探好路,瞧著唐菀一直沒回來,準備去洗手間尋人時,聽到一聲驚叫。
這邊都是各種拍片檢查的地方,此時整個走廊都沒人,這熟悉的聲音嚇得沈疏詞心底一條,抓緊手中的各種單據就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跑去——
江錦上在周仲清辦公室,剛讓他做了個檢查,此時正在穿衣服,時不時看一眼腕表。
“檢查沒這么快,急什么?”周仲清笑著給他倒了杯水,“你身體恢復得不錯,再過些日子,做個全面檢查,照個CT什么的,應該沒大礙。”
“謝謝周叔。”江錦上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紙杯,里面裝著開水,許是太熱,他指尖一顫,結果周仲清此時又松了手,倒是灑了半身水。
“你這孩子,接杯水都接不好!”周仲清皺眉,給他遞上紙巾。
江錦上垂眸看著半濕的前襟衣服,心頭被澆得滾燙,突突直跳,總覺得很不安。
沈疏詞沖到洗手間那邊時,瞧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手中攥著一個類似于注射器的東西,正和唐菀撕扯著。
“喂——”沈疏詞大喊一聲。
那人被嚇得渾身僵硬,慌里慌張,手中的東西都掉在了地上,轉身就跑!
沈疏詞一把揪住他,可他跑得太急,衣服都被撕裂扯破,還是義無反顧往前沖。
“怎么是你!”沈疏詞話音剛落,他狂奔而去,中途趔趄著,差點摔倒,她剛想追出去,還是轉身先去查看唐菀的情況。
“怎么回事,你怎么會遇到他!你……”
唐菀方才幾乎是被他抵在洗手間墻上的,此時身子虛軟,跌坐在地上,正大口喘著氣。
手機掉在地上,屏幕出現蜘蛛裂紋。
可沈疏詞看到地上掉落東西,再瞧著已經刺入唐菀肩胛處針頭,針頭脫離針管,斷留在她皮膚上,她整個人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她是徹底慌了,臉色煞白,慌慌張張,滿眼通紅,抓著唐菀的肩頭,不知該怎么辦,下意識要幫她把針頭拔出來,卻被唐菀給攔住了。
“小姨媽,沒事。”唐菀咽了口氣,呼吸很沉,“你扶我一下,我站不起來了。”
“他……他是……這個垃圾!”沈疏詞緊咬著唇,強忍著牙顫,“你先別怕,我立刻打電話叫人過來。”
沈疏詞余光掃了眼男士洗手間,里面的地面上,還殘留著一些注射器類的東西。
該不會是……
這畜生!
她頭皮發麻,翻找電話的手指,略略發顫,差點沒抓住手機。
青天白日,又是在醫院,唐老與江錦上住院時,都是在這里,唐菀對這里也算熟悉。
公共場合,大概誰都不曾想過,會在這里出什么意外,原本江錦上覺著,不讓自己跟著,那讓江措與江就跟著她的,唐菀還得去婦科,讓兩個大男人守著,太怪異,總歸是料想不到,能在這里出事。
她還沒撥通江錦上電話,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姨媽,菀菀沒事吧,剛才給她打電話,忽然就被掛斷了,她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你趕緊過……趕緊過來!出事了。”沈疏詞強忍著牙顫。
“你們在哪兒?”
掛斷電話后,沈疏詞才看著唐菀,她一臉迷茫色,整個人都有點懵,“小姨媽……”
“嗯?沒事的,不會有事的。”沈疏詞紅著眼寬慰她,努力讓自己看著冷靜些,伸手幫她整理衣服,“別怕。”
唐菀只是勉強從嘴角擠出一點笑,“嗯,沒事的。”
醫院內本就靜極了,都不說話的時候,氣氛詭異又古怪。
唐菀抓著胳膊,指尖用力,指甲都被拗斷了,眼睛不自覺地就紅了,身子不自覺地發著顫。
沈疏詞卻咬緊了牙:
她想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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