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上一行人出發時,唐菀那邊也收到了消息,估摸著江家人抵達的時候,眾人排兵布陣,便開始忙活起來。
唐菀剛換了秀禾,造型師正按照席芳禮給她做得首飾,幫她弄發型,阮夢西還在捯飭著迎親的整蠱玩具,樂此不疲。
就連她那些師兄弟,對于迎親儀式,也表現出了格外的熱情。
唐菀有些無奈,平時工作也沒看到他們如此有激情,怎么整蠱別人,就這么開心?
“西西,你的氣球還沒弄好?”唐菀余光看到阮夢西還在倒騰氣球,“你可別忘了伴郎都有誰……”
阮夢西手上動作一頓。
差點忘了,祁則衍也是伴郎,也不能玩得太狠,她便把氣球的氣放了點出去,算是給老板放放水……
殊不知就是這一舉動,差點把祁則衍給坑死。
“小姨媽呢?”
“沒看到,八成是和霍爺躲在哪兒膩歪吧。”
沈疏詞此時還真的沒和霍欽岐在一起,眾多親友過來,她正幫忙招呼,由于許多人是婚禮當天才過來,霍欽岐見完沈家二老后,又被征用去接人,忙得也沒閑下來。
江錦上的車隊抵達酒店時,除卻唐家的親朋好友,還有一些酒店工作人員前來湊熱鬧,攝影拍照,門口被擠得水泄不通。
有一些七大姑八大姨帶著孩子,攔住了大堂正門,塞了些紅包,就讓他們進去了,倒是很順利。
穿過大堂,如入無人之境,只是準備搭乘電梯上樓時,忽然發現所有電梯似乎都停在某個樓層,根本沒法搭乘。
“那就只能走樓梯了。”江宴廷直言。
“樓梯?”江承嗣扯了扯領帶,“你知道房間在幾樓嗎?18樓,我看這新娘沒接到,一般人都得歇菜。”
“我去問一下酒店的工作人員。”祁則衍詢問時,工作人員回答,電梯沒問題,可能就是有人在用,懸在某個樓層下不來而已。
這家酒店,8個電梯,全部都無法運行,究其原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嗎?
“那就走樓梯吧。”江錦上當機立斷。
這顯然是迎親時設置的考驗……
一群人興高采烈出來接新娘,全都穿得正式得體,一趟樓梯爬完,淘汰了一大半人,許多人爬到五六層,就覺得腿酸,都是些來看熱鬧的,也就沒繼續跟著。
而祁則衍這些,那都是迎親的主力部隊,就是想打退堂鼓都沒辦法。
“小五,你可以嗎?”江宴廷作為大哥,總擔心他身體沒恢復好。
“沒關系。”
幾個月的鍛煉,可不是說著玩的,到了18樓,很多人都氣喘吁吁,不少人出了一頭汗,總不能這么去接新娘,略微調整,才準備去新房。
而此時他們的一舉一動,正被酒店監控室中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便立刻把情況匯報出去。
目標已到18樓,正在原地修整。
唐菀的房間已經上了鎖,她此時已經坐到床上,靜等著江錦上的到來,聽著外面很熱鬧,卻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江錦上一行人抵達房間時,原本想著,最壞的情況,就是霍家人出門,可面前這群男人,他們卻一個都不認識。
約莫都是三十左右,正是年輕力壯的年紀。
生面孔,看著皆是極有風骨的清高之人,有些人是一眼就看得出來,塞紅包就能過關,而他們,顯然是不能用紅包打發的人。
“江小五,這都是誰啊?”祁則衍剛修正好,正準備大展身手,看到這群人就有些懵了。
說好的七大姑八大姨,說好的嫂子娘家人口少,說好的……
這是從哪兒雇來的人嗎?
“我不認識。”江錦上打量著那群人,忽然看到一個有個眼熟的,仔細打量著,“可能……是菀菀同門的師兄弟。”
因為那人長得與席芳禮有幾分相似。
八成就是他的兒子。
“這么多人嗎?”江承嗣咋舌,這一眼看過去,十幾個人。
“我也不清楚。”唐菀沒和他提過,江錦上也沒多問。
“之前的謝奪,最起碼大家都認識,還了解一些,現在怎么辦?都不熟,也不知道要玩什么?”江承嗣話沒說完,胳膊被人一扯,被江時亦拉到了身后。
他算是很低調的,一路跟來,話并不多。
“哥?”拉他干嘛?
祁則衍剛想開口詢問怎么辦,忽然發現,江家幾個兄弟似乎瞬間站到一邊,四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這擺明是要把他推出去擋槍子兒。
操作這么騷的?
“江錦上,這是你結婚,你該不會讓我孤軍奮戰吧?”
“是你說,迎親的事,都交給你的。”江錦上說得理所當然。
“可……”
“你放心,作為兄弟,不會讓你一個人的,只是想讓你先去試試水。”
“對面來者不善,讓我試水,要是淹死了怎么辦?”祁則衍瞧著對面那群人,雖不是兇神惡煞的長相,卻也看得出來,不是好惹的主兒。
江宴廷直言“淹死了,我們會紀念你的。”
“怎么?是不打算接新娘了?磨磨蹭蹭的,也不怕耽誤了吉時?”對面眾人笑著。
然后祁則衍就被推了出去……
大喜的日子,為難總歸有個度,而且酒店的走廊不寬敞,就算是想動手比劃,也沒有空間,約莫就是玩了些扳手腕,石大腿的游戲,一兩個人還好,可對方人多勢眾啊……
輪流過來,祁則衍就是再厲害,也吃不消,最后還是江承嗣去幫了忙。
霍然站在不遠處,一個勁兒給他加油助威。
身在曹營心在漢,直接被唐菀那群師兄弟給踹了出去,某人倒是無所謂,終于能跟在偶像身邊了。
唐菀這群師兄弟,都是些手藝人,靠手吃飯,手腕力氣極大!
祁則衍覺著自己這兩條胳膊,怕是要折在這里了。
這后面更絕,因為席芳禮是燒藍點翠這方面的大師,大家也都是行家,干脆用行當里的技術活兒為難他們。
譬如讓他們做個掐絲,或者是用鑷子夾什么珍珠,都是些精細活兒。
祁則衍剛掰完手腕,胳膊都要斷了,拿著鑷子,手都在抖,根本進行不下去。
而對方卻給這些游戲取了個頗為好聽的名字,叫什么……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這部分他實在完成不了,是江錦上親自上陣,專業性太強,按照他們的要求完成,實在太難。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千萬不要拿自己的業余,去和別人的專業硬碰。
那真的會頭破血流。
江家幾個兄弟和伴郎,輪流上陣,然后婚禮上,就出現很詭異的一幕。
一群西裝革履的大老爺們,圍著一個小桌子,有人調侃,接下來,怕是要考繡花了。
沈疏詞這邊剛忙完,便站在門口,看了會兒熱鬧。
“有這么好看?”熟悉的聲音,滄桑喑啞。
“你那邊忙完了?”沈疏詞也是在他過來時,匆匆見了一面,而后各忙各的。
“嗯。”
“我感覺他們被卡住了,要是這么下去,規定的時間了,根本進不了房間。”沈疏詞還在探頭看熱鬧,手腕忽然被人拉住,拽著她就朝里面走。
“你干嘛?”
大家都聚在門口看熱鬧,除卻一直緊盯著霍欽岐的霍家人,根本沒人注意到這兩人的異動。
這個套房有許多房間,只是此時大家都集中在外面,有些房間根本沒人。
霍欽岐拉著她進了個臥室,抬腳一勾,把門關上,反手落鎖,看向她的目光,好似帶著熱風,灼灼燒人。
沈疏詞約莫能猜到某人想干嘛?可這是她父母的房間,外面人聲鼎沸,他居然想把自己帶過來做些別的事?
“大家都在外面……”
“我知道。”霍欽岐打量著她。
偏紅色的旗袍,繡著幾支梅花,腿側開衩,倒是不高,也就到了膝蓋上方位置,這是老太太幫忙定制的,自然不如之前那件勾人,只是隨著她的走動,纖細白皙的雙腿若隱若現,反而……
更撩人。
沈疏詞瞧他一直盯著自己衣服,只覺得被他看得渾身熱烘烘,“這是我媽選的。”
“伯母眼光很好。”
沈疏詞剛垂頭,想拉一下裙擺,下巴忽然被人捏住,下一秒,便被人狠狠吻住。
很久沒見了,彼此都是思念的,沈疏詞一開始還有些抗拒,外面都是熟人,這要是被人知道這種時候,他倆在做這種事,她怕是沒臉見人了……
“怕什么,我鎖門了。”霍欽岐捧著她的后腦勺,不斷加深這個吻,“離開你的這段時間……”
“我很想你!”
他素來說話都很直接,想她就想讓她知道。
他離開時,兩人感情正濃,她心里肯定也是想的,她倒不似霍欽岐這般直接宣之于口,而是踮著腳,在他唇角啄了一口。
就好似荒原上的一點火星……
倏得被點燃,被風一吹,瞬時形成燎原之勢。
外面忽然又傳來一陣鼎沸的喧鬧聲,兩人方才分開,霍欽岐抬手,幫她擦了擦嘴角被暈開的口紅,“婚禮結束……”
“我去找你。”
他指腹帶著粗繭,在她唇邊摩挲著,又酥又癢。
她點著頭,“你嘴上也有。”
“沒關系。”霍欽岐抬手揩了幾下唇角,相比幫她擦拭的動作,自己擦口紅,就顯得隨意很多。
待兩人出來時,江錦上一群人,已經到了唐菀的房間門口……
“這么快就通過了?”霍欽岐挑眉。
霍家人有些無奈,你的兄弟們,正在外面“遭罪”,你卻躲在房間撩妹?
這樣合適嗎?
倒不是他們順利過關,而是唐老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業余和專業終究沒法比,如果太過嚴苛,別說天黑了,就是再給他們一兩年的時候,新娘子都接不走。
原本就是鬧著玩,怕耽誤吉時,最后放水讓他們進來的。
到了唐菀門口,要進門,就容易多了,無非是多塞些紅包,進去后,也要應付一些小游戲,什么跳個女團舞,吃芥末,還有什么嘴貼嘴傳紙牌,都是些比較常見的路數,進行得也順利,就是有個環節……
出現了一點小意外。
需要伴郎面對面擠破十個氣球。
這個任務,自然就交給了祁則衍和江承嗣,結果阮夢西為了給自家老板放水,特意把氣球的氣體打得少了些。
擠氣球,氣體充足才容易爆破,氣體變少了,兩人面對面,只能不斷按壓。
導致搞了半天,就看到兩人互相摟抱擠壓,卻連一個氣球都沒破。
邊上的人都要笑瘋了,說他倆是不是太在意形象,要用力啊。
祁則衍都要抓狂了,在心里暗罵,這是那個混蛋充的氣球,這擺明是不想讓他們弄破啊。
唐菀看向一側的阮夢西,她是真的想給祁則衍放水?
主要是看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和另外一個男人摟抱在一起,她居然看得比任何人都開心?
唐菀數度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喜歡祁則衍?
而祁則衍和江承嗣本就有些緋聞,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半天,算怎么回事啊。
越抱越緊,這氣球卻怎么都不破,兩人還得小心翼翼的,畢竟氣球爆破,隔得這么近,也挺嚇人的。
最后還是新換了幾個氣球,方才順利過關。
緊接著無非是找鞋,江錦上單膝跪著,給唐菀穿了鞋,而后阮夢西又準備了一些所謂的婚后守則,讓他當眾宣讀簽字。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親吻了新娘,江錦上才抱著她出門。
給唐家人敬茶之后,隨后開車去了江家老宅,唐菀算是名正言順改口,喊了江震寰夫婦一聲爸媽,自然也拿到了價值不菲的紅包。
待一群人抵達酒店時,已是下午四點多,唐菀忙著化妝換婚紗,江錦上便出去迎接陸續而來的客人。
一襲黑色西裝,清雋雅致,他天生一張冷白皮,模樣又格外優越,饒是站在人群中,也顯得格外出眾。
只是祁則衍幾個伴郎就有些慘了,腿疼胳膊疼,就沒見過誰結婚,是把伴郎往死里折騰的。
早知道唐菀那邊還有這些個大佬,祁則衍是打死也不會夸下海口,頭鐵往前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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