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店內 沈疏詞不懂表,沈家不缺錢,二老也給她添置過所謂的奢侈品,諸如她成年時,老太太就給她買過一雙價格不菲的高跟鞋,她稍微俯低身子,打量著柜臺里的一款手表,大幾十萬,她真的看不出來,哪兒值這個價。
門外漢真的一竅不通。
“如果有中意的,我可以拿出來給您看看。”中午值班的柜員笑著看她。
“不用,我就隨便看看。”
玻璃柜臺內,打著光,在手表上打上一層薄薄的光暈,顯得高端又大氣,卻也能依稀投射出人像虛影。
商場內,難免人流走動,沈疏詞并未察覺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直至她在玻璃上看都一團虛影,幾乎是緊挨著自己的,她猝然直起腰,晃一抬頭,就撞進了男人縱深的眸子里。
“霍先生?您怎么在這兒?”沈疏詞看到他,倒是有點詫異。
霍欽岐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她,“看手表,你現在應該在公司。”
“我出來幫您修手表。”沈疏詞就直接說了,“說好過來拿的,不過那個老師傅去吃飯了,應該待會兒就會過來。”
“嗯。”
“喜歡那塊表?”霍欽岐看了眼她盯著的柜臺。
“我就隨便看看,你呢?賣給自己戴?”
“宴廷快結婚了。”
沈疏詞點頭,關系好的朋友結婚,的確應該送點特別的禮物,她與江宴廷夫婦不算很熟,準備紅包就行。
店內手表非常多,沈疏詞原本還想著,他可能會選一會兒,沒想到兩三分鐘,他便選定了手表,情侶款,夫妻倆佩戴正合適。
“這是經典款,而且女士這款,還鑲嵌著一點碎鉆,非常搶眼,男士這款則相對低調些……”柜員不停與他推銷,“您可以佩戴看一下,現在購買,還有一點折扣,真的很劃算。”
柜員說了半天,瞧他面色冷厲,不為所動,也不清他到底是想買還是不想。
以往消瘦,總能從對方神情中讀出一點信息,可他……
什么都沒有啊。
“先生,如果您不信,可以讓您朋友來試戴一下,這位小姐戴上,肯定非常好看。”柜員努力游說,直接把沈疏詞拉了過來。
沈疏詞坐在人家門店內坐了很久,還熱情的給她端茶送水,此時讓她幫忙,她也不好推辭,只能走過去。
柜員一直是戴著手套的,將女士那款腕表取出來,準備親自幫她戴上,“您可以看看效果……”
可是手表剛從柜臺里取出來,就被人半路截胡了。
霍欽岐拿過手表,看了兩眼,沈疏詞此時已經伸出了手,原本以為是柜員小姐姐幫自己佩戴,不曾想卻是他握住了自己的手……
此時的霍家人正在商場車庫里等著,他出來購物,跟著幾個人,過于惹眼。
“爺這次出去的時間有點長啊。”
霍欽岐做事素來雷厲風行,選好結賬,從不猶豫不決,拖泥帶水。
“是有點長。”
“可能去洗手間了。”
而此時他正拖著沈疏詞的手,將手表佩戴在她手腕處,男人手心干燥溫熱,粗糲的繭子蹭在她手心,有點刺撓的酥麻感。
他動作很快,佩戴好,就這么托著她的量著。
饒是她平時也學點拳腳,女孩子的手指與他相比,總是細軟嬌嫩的,沈疏詞覺著自己手心越來越熱,她略微動了動手指,指尖從他手心滑過……
有股子酥癢感。
“霍先生,你覺得怎么樣?”沈疏詞見他不說話,只能主動開口,抬眼看他。
目光相撞時,他嗓音沉沉 “好看。”
眼風深沉,好似有股黑色漩渦,要把人溺斃其中一般,沈疏詞縮回手,摘了手表遞給柜員。
“是真的很漂亮,而且是經典款,不會過時的……”柜員還在推銷。
“就這個吧。”他準備付錢,而沈疏詞則走到另一側坐下,方才被他碰過的手心,還覺得有點火燎燎……
熱得很。
而此時的唐菀與江錦上已經離開餐廳,準備前往附近的商場。
“西西,你沒事了吧?”唐菀也接到了來自阮夢西的電話。
“挺……挺好。”
“沒受傷?”
“沒有。”
“你膽子也是挺大的……”
唐菀后面說了些什么,阮夢西聽得并不算真切,她此時坐在車內,祁則衍坐在她身邊,正直勾勾盯著她看。
事情倒回十多分鐘前,阮夢西也是沒想到會讓祁則衍撞見這一幕。
尤叢容整個人飛撲過來時,她整個人也是懵逼的,她只有小時候和一些親戚家的孩子打過架,那也就是鬧著玩,打架這事兒,她還真沒干過。
就連扇人巴掌,今天也是頭一遭!
雖然罵人她在行,可真的動手,就真的有點不知怎么辦了。
就好比她給唐菀分析某些事,頭頭是道,可以帶她飆車上高速,可她這個老司機,還沒自己開過車……
所以她撲過來時,阮夢西有點懵,可尤叢容扯住她衣服的時候,她體內好像某些機關被開啟了……
完全憑本能動手!
劇組的人,一看居然動手掐了起來,急忙過去勸架,這要是遲了,只怕尤叢容要被她打死的。
亂成一團,自然沒人注意祁則衍已經到了這邊。
劇組人多,拉著兩個女人,總是沒問題的。
“行了,都別打了!”所有人都傻了眼,阮夢西就算了,這尤叢容好歹也是個藝人,居然半點形象都不顧。
尤叢容衣服被撕毀,頭發早已凌亂不堪,臉上手掌印,嘴角也裂了,口紅糊了半張嘴,哪里還有什么形象可言。
阮夢西則好一些,只是衣服被拉扯得有些厲害,頭發有點亂,倒也沒大礙。
這個尤叢容得罪了太多人,方才不少人趁著勸架的時候,趁機打她,或是踹她兩腳,她也不懂是誰背后陰她,只覺得,全都是阮夢西打的。
阮夢西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睨了眼尤叢容,“瘋子吧!”
尤叢容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忽然掙脫兩側束縛她的人,朝著阮夢西,再度撲過去……
“你……”
阮夢西看了眼周圍,余光瞥見一個類似棍棒物的東西,剛準備抄起來,胳膊被人一拉一扯,腳步趔趄著,整個人就被拽到了另一邊……
身子晃了下,肩膀撞在那人懷里,她下意識抓住那人衣服,整個人就趴在他了懷里。
尤叢容自然撲了個空。
站在祁則衍身后的小朱,就傻了眼……
老板拽了你一下,你怎么還撲在他懷里了?
阮夢西呼吸一沉,還沒回過神,就聽到頭頂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能起來?”
抬頭看去,他也剛好垂頭在打量她。
祁則衍生了一雙比較特別的眼睛,內勾外翹,不會讓人覺得輕挑,反而透著股倨傲,挺括西裝,偏分小油頭,如常的闊少裝扮。
“老、老板?”阮夢西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此時多狼狽,立刻直起身子,下意識理了理頭發。
祁則衍環顧了整個片場,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精英,優雅。
待他過來,片場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祁少!”尤叢容此時看到祁則衍,簡直比瞧見親媽還親,恨不能直接撲過去,卻又只能克制得保持距離。
“您可算是來了……”
“你都不知道,這群人落井下石,是如何欺負我的。”
尤叢容掐著嗓子,開始哭訴,阮夢西站在邊上,深吸了一口氣,這人怎么能這么婊!
祁則衍瞇著眼,打量著她,尤叢容妝早就花了,此時哭得慘烈,有人形容美人哭泣,說是梨花帶雨,她此時的臉,宛若調色盤,凄厲詭異,倒是有幾分猙獰嚇人。
她以為自己救世主來了,還巴巴等著祁則衍給她主持公道,沒想到他看了半晌,只說了三個字。
“你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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