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
丁麗萍又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會兒手伸出去又縮回來,嘴里還笑道:“哎喲,這多不好意思啊!”
好一番商業推拒!
陳天海之前的壞心情一掃而空,他主動將錢放進丁麗萍的手掌中,這會誠懇地說道:
“丁姐,您這可幫了我大忙了,應得的。”
想了想又好心情的說道:“其實我覺得你演戲挺有前途的,劇組里現在對您這樣的演員很有需求啊!”
“如果有意向了,不如您跟我經紀人聯系一下,回頭給您安排兩個角色體驗體驗……”
同時,也是防著丁姐拿著這段經歷,以后做出什么事情來。
丁麗萍愣了。
她還有這天賦呢!
但轉念一想,留個電話也沒啥,就不說拍不拍戲吧,萬一下次還有這樣的好事呢!
這滿打滿算,也就陪人家搭了倆小時的戲。
就這,兩千塊錢到手,這比賣保險還賺錢呀!
丁麗萍琢磨著,回頭自己要在電視上露面了,那自己個兒賣保險,豈不是更有前途了?
陳天海回到警局,心情那叫一個輕松啊!
從生病那一刻起,他就沒有這樣好的好心情了,如今總算能夠擺脫了!
警局里,小翟還在,阿楊倒是不知道去哪兒了,陳天海問道:“他們呢?”
小翟嘆了口氣:
“朱律師在準備材料。”
“天海哥,你現在輕松了。那姑娘還在里頭哭呢,覺得夢破碎了,人活著沒有意思,這會兒經紀人還在安慰呢……”
“不可能吧?”
陳天海驚訝道。
星星那個性格還會覺得人活著沒意思嗎?之前自殺就不是真自殺!
小翟眼神空茫,將來也是被這奇葩的腦回路折磨的無話可說了。
“人家現在不粉你了,改成你的黑粉。這會兒賭咒發誓,要拎一桶硫酸去潑你的臉呢!”
陳天海:……
人生,真是太難了。
“那……”
他有點著急,那經紀人進去不就危險了嗎?小姑娘本身對大人就很有敵意。
小翟嘆口氣:“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說他有辦法。”
經紀人可不是有辦法嗎?
這會兒正坐在星星面前,一邊給她抽紙巾擦眼淚擤鼻涕,一邊也跟著義正言辭地破口大罵:
“對!陳天海就是個垃圾!就是個傍富婆的猥瑣男!”
“星星啊,你這么單純,我之前是真不想讓你知道呀,可沒想到,最終還是被你發現了……”
星星眼睛都哭腫了,這會兒瞪著他:“你們都是一伙的!”
“我是啊!”
經紀人理直氣壯的回答。
“但我是宋總親自安排進來的人,你懂吧?”
“我們公司真正的老總是宋總。”
“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個丁姐說的……老公。”
一瞬間,豪門傾軋,夫妻反目……這種事就立刻出現在星星的腦海中!
她抽了抽鼻子,這會兒好像有點懂了。
經紀人也嘆了口氣:
“我們早看這勾引丁姐的小白臉不順眼了,還好你沒有受他的騙,這也是冥冥注定的。”
經紀人勸著星星的同時,心里也在琢磨著:不然自己要不也改行當演員算了,這經紀人真不是人做的呀……
但是不管怎么說,雖然達不到懲治這姑娘的目的,可好歹讓她不再瘋狂的迷戀天海了。
他們的目的也算達成。
大家伙終于可以放松的睡上一覺了。
然而他這邊覺得事情已經結束,星星卻不肯罷休:
“哼,這種男人居然敢欺騙我的感情!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我奶奶到底抓住沒有?什么時候我才可以領她的遺產?”
“我爸媽是從犯的話,是不是也要坐幾年牢?”
她目光清醒地盯著經紀人,這一瞬間,原本還沉浸在輕松心情的大男人,居然覺得心頭有兩分發寒。
經紀人緩緩點頭。
只見星星冷笑一聲:“那正好,我剛才想到這個問題,他們的錢都是我的了,等我拿了錢,一定會想辦法把陳天海買過來,到時候想拍不想拍的,他都得去給我拍!”
語氣儼然是買一個玩具。
神情中的狠戾,更是很難讓人相信,她今年才只有十四歲。
但只要不拿自己的性命威脅,經紀人已經不怕了。
奶奶主犯,爸媽是從犯,小姑娘涉世未深,真以為生活是那么簡單的嗎?
到時候,她真的還能剩下一分錢嗎?
不被親戚們當做皮球踢來踢去,不被人鄙夷謾罵,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現如今,就留給她兩分暢想吧,現實會教她做人的。
經紀人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
而阿楊這會兒也帶著滿臉興奮回來了。
“天哪!你們猜我打聽到了什么?”
他神情興奮的儼然狗仔偷到了驚天爆料,本身也確實有這方面的天賦。
警局經過一夜鏖戰,盡管具體情況還未向社會通報,但內部已經能聽到風聲了。
“知道星星他奶奶這回拐賣了多少人嗎?”
“十七個!”
“十一名大學生,三個農村務工的小姑娘,還有三個是路上當著眾人的面硬拽回來的!”
小宅翟一愣:“這么猖狂嗎?從路上直接拽就沒人報警嗎?”
阿楊故作成熟的道:“你懂什么?他們這些人販子套路多的是!我聽警方的人說,都準備發表一個專門防人販子的手冊了!”
他手舞足蹈地跟小翟比劃那些人的手段,好像真的親臨現場似的:
“老太太親自出馬,人家一看是個年紀人,本身就相信了。”
“她把人家大腿一抱,跪地哭著喊離家出走的叛逆女兒,或者跟情郎私奔的兒媳婦……熱心群眾還要勸著受害者跟她回去呢!”
群情激奮的狀態下,受害者本身的辯解就無關緊要了。
“還有大學生是怎么騙的?你知道嗎?”
這個小翟倒是聽說過:“好像是裝作問路啊,喝水啊什么的,把人騙到地方,再直接給藥倒了?”
阿楊得意洋洋:“這就小兒科了。”
“老太太坐火車上尋摸合適的人,瞅中了就偷摸跟別人換座,坐人家身邊,然后就開始聊天兒。”
“你想啊,火車上認識一個慈祥的老太太,你能對她有防備嗎?聊著聊著,名字啊,年齡啊,老家哪兒的呀,一些小習慣呀……不都暴露出來了嗎?”
等到火車到站了,老太太跟同伙把她一帶,非說是自己的女兒或兒媳婦,有人懷疑了,她還能說出名字和老家……
一個淚眼茫茫的老人家,和一個看似叛逆的女孩……
結局就不用多說了。
“總之,”阿楊總結道:“套路就那么個套路,萬變不離其宗,但里頭的細節,那可真是讓人聽著毛骨悚然啊!”
小翟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只要想想那種,明明周圍都是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救自己的絕望感,她就不寒而栗。
“這些人販子,真該千刀萬剮!”
阿楊打聽了這么多,這會也累了,咕嘟嘟灌進肚子兩大口水,這才跟著說道:
“知道更絕望的是什么嗎?老太太跟抱著孩子的人打交道,你說說兒子女兒,我說說孫子孫女,你說這都有孩子的人,他們之間能沒有共同話題嗎?”
不僅有,而且太有了。
就像孕婦跟孕婦之間有說不完的話,帶著孩子的媽媽也有說不完的話。
等聊到孩子一頓要吃幾勺奶粉的地步,下車了,老太太順勢把孩子一抱,直接堂而皇之的就下了車。
甭管親媽在后頭怎么喊,就是掰扯不清楚自己跟孩子的關系。
怎么證明啊?
孩子又不會喊爸爸媽媽,太小了。
這邊老太太也能把孩子的出生年月日和習慣說的一清二楚啊,還知道小名呢!
“你說,可怕不可怕?”
陳天海默不作聲在旁邊聽完,這會兒只恨恨的咬牙念叨一句:
“這也就是法制社會了……”
不然叫他碰到人販子,二話不說,先打死了事兒!
小翟向來心軟,這會兒也是惡狠狠的:“最好立刻判個死刑才好呢!”
“那肯定的!”
阿楊終于又來了勁兒:“他們這可是受罪并罰呢!”
眼看著兩人的眼神都看過來,他這才說道:
“知道星星說的,家里面搭大棚種的是什么嗎?”
“da麻。”
“好像他們聯系的有個小作坊加工廠,這東西回頭加工一下,反正也沒人檢查衛生許可啥玩意兒的,吃死人都不怕……那一年掙的錢,可真是海了去了!都是讓人傾家蕩產的。”
阿楊說著,表情也低落下來:
“天海哥,星星說她奶奶有五千萬,我看局里這陣勢,搞不好還不止呢!”
這每一分每一角,都是浸泡在血水里的。
“這藏的可真夠緊的……”
小翟喃喃道。
陳天海冷笑一聲:“得虧這一家沒有如愿再生個男孩出來,不然老太太金盆洗手,到哪里去為這么多人討個公道?”
現如今老太太藏的緊,又在孜孜不倦的掙錢,不就是打量著到時候留給自己家的后人嗎?
孫女兒這個德性,孫子還沒影。
兒子兒媳婦倒是蠢得還不如孫女兒呢!
——活該斷子絕孫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