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執屹恭敬的站在十米外,看著夜色中的顧先生,有些愣神,但也不意外,他們的顧先生得天獨厚,無人能及。
可惜人無完人,顧先生缺的又及其多。
但,誰能想到這樣的少年,竟然有幸福的童年,優越的出身,愛他的父母,疼他的爺爺,怎么想都該是陽光溫暖、端方雅正的公子;卻長成了如今病態殘暴、精神壓抑的變態,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童年陰影這種東西,也看人!有些人,天生就冷清寡義、殘忍不仁。
夏侯執屹從容淡定的分析著,順便想想他是怎么走到眾叛親離的今天的來平復自己被‘插刀’的挫敗!
“你在樹后站著干什么?”老管家從餐車上下來。
夏侯執屹急忙收住思緒平復心神:人嚇人,嚇死人。
老人家不置可否:“鬼鬼祟祟的。”
夏侯執屹抖抖氣場:“我報備了。”
“你要沒報備早成篩子了。”
老管家命人依次從餐車上擺好桌椅、夜宵,整個過程詭異的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夏侯執屹:“他又不吃。”
“萬一吃沒有呢。”
你還是準備吧。
老管家不解的看了遠處一眼:“顧先生在做什么?”
夏侯執屹建議;“您去看看?”
楊璐璐趁大家出去散步了,哼著歌收拾好東西、打包好,預備放在借給弟妹住的房間。
可她打開門,險些氣的暈倒,房間里,床上、地上攤著她很多衣服,柜子的門還大開著。
楊璐璐的好心情頃刻間煙消云散,什么隱忍、大度,她現在只覺得五雷轟頂!
這些衣服多是蠶絲、棉質、羊毛!每件都嬌貴的很需要細心養護,現在卻被亂七八糟的扔在一起,有些團的根本不成樣子!完全不能看了!
而且這些衣服她根本沒有放在明面上,全是裝好放在最底層的,不問自取謂之賊!沒有一點素質嗎!
門咔嚓一聲開了。
楊璐璐轉身就想質問,但聽到婆婆疼寵兩個孫子的聲音,又生生止了腳步,她要忍住,忍住,郁初北不就等著看她笑話!
張香秋看到門開著,無所謂的走進去,一點也不擔心,大哥的小老婆而已,還有求于大哥,自然要伏低做小陪著笑臉伺候她們一家子,否則怎么在家里立足。
楊璐璐勉強笑笑:“回來了。”忍著脾氣收拾地上的衣服。
張香秋笑著開口:“別收拾了,沒事,這都是買給我和媽的吧,我就先拆開了,挺好看的,就是媽可能覺得顏色太艷,不喜歡,你放著,這樣穿的時候我好找。”
楊璐璐臉上的笑險些繃不住,她絕對故意的,是不是買給她的不會看尺寸嗎!“香秋你覺得——”
“媽!你喊我。”張香秋說完看向楊璐璐:“小嫂子,剛才想說什么?”
楊璐璐見狀將手里的衣服扔下,想穿就穿!只要你套的下去!轉身出去!
張香秋嘴角浮現一抹冷笑,真以為誰稀罕她的東西,客廳收拾的那么干凈,是嫌棄她兒子還是什么意思!養不熟的白眼狼!
楊璐璐關上房間的門,告誡自己要冷靜,冷靜,這些人過些天就走了。
王新梅見她久久不出來,開始拍門:“璐璐!璐璐!飯好了嗎?”
“就來——”
路爸爸心事重重的坐在沙發上看眼老伴:就這么認下了?回去怎么跟老郁家交代!他的老臉啊!
王新梅壓低聲音:“哪那么容易,等著吧,早晚讓她知難而退。”
廚房里。
楊璐璐噹噹切著菜,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下去。
吃完午飯,王新梅穩如泰山的坐在沙發上,苛責的看眼端了水果來的楊璐璐,直接問:“你不上學?”
楊璐璐聞言乖巧的坐下來,長發簡單的挽著,一身淺色的針織裙,圍著時尚的圍裙,更添俏麗可愛,笑著開口:“知道爸媽要來,我向學校請了假。”
王新梅居高臨下道:“請假可不好,學生就該好好學習,看我們夕陽,每次都能拿獎學金,你學習也很好吧,畢業后打算進哪家公司,最低也得和初北一樣吧。”
楊璐璐嘴角僵硬的笑笑,不樂意老太太肆無忌憚的提郁初北的口氣,完全不尊重自己:“還要看情況。”
“有什么好看的,你還嫌不好。”王新梅一副主人的做派,她兒子不在家,這里當然就是她說了算。
楊璐璐垂頭不說話,懶得跟不懂的老太太一般見識。
王新梅覺得是她理虧,心里蔑視她一眼,以她看就是進不去,什么名牌大學,現在名牌大學可不值錢了。
王新梅也不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聽說你媽身體不好?”
楊璐璐頓時看向路媽媽,她沒有說過,路夕陽也不可能說,這件事根本沒有人知道,所以她是聽誰說的?!郁初北嗎?
肯定是她,見不得她好!楊璐璐心里憤恨,長舌婦!她自己不討夕陽喜歡,怪誰!
王新梅心中嗤笑:“醫藥費不便宜吧。”
楊璐璐嘴角僵硬的扯扯,這件事是她有求于夕陽,現在被路媽媽知道了,底氣不自覺的弱了下來:“也沒多少……一些理療費而已。”
張香秋擦著頭發出來,正好聽了一嗓子,心里冷哼,一些是多少,說的真輕巧。
“我兒子別的沒有,但就是心善,從小容易被街上沒人要的貓貓狗狗吸引。”
楊璐璐聽著,臉色有些不好看,心里不禁怨恨郁初北,如果不是她,她何必被老太婆這樣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