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北輕飄飄的看他一眼。
顧先生堅定要上前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住,在自我明明有一萬個理由可以行動時,就是沒有敢上前。
吳姨更不敢,她們是覺得自己能越過主子們去嗎,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為二少爺手疼,埋怨顧先生怎么還不幫忙。
顧君之焦躁不安的聽著小兒子的哭聲,覺得郁初北實在太過分了,孩子病剛剛好,哭成什么樣了,就不能哄一下嗎!
顧君之迫切的想上前,但看著她坐在中間,安安靜靜的吃餅喝粥的樣子,顧君之竟然覺得有些底氣不足,甚至擔心自己如果抱起小兒子,郁初北會直接摔筷子不吃了。
顧君之想到那種可能,到底沒有敢直接上手,抱著已經平靜好情緒的大兒子,坐在郁初北身邊,耐心的先跟她講道理:“他臉都哭紅了,下次我幫你打他。”
吳姨、包蘭蕙急忙點頭,對,對,下次打他!
郁初北仿佛沒有聽到顧臨陣的哭聲,好脾氣的問他吃不吃發面餡餅,餡餅配玉米粥挺好吃的,真的很好吃,要不要嘗一嘗。
顧君之看到遞到嘴邊的餡餅和她期待的目光,咬了一口,聲音盡量溫柔:“他還小,懂什么,以后慢慢教就好了,你說是不是?”
“這是吳姨老家那邊的一個大姐腌制的酸豆角,自己家里做的,味道非常正,我覺得比外面買的好吃,你也嘗嘗。”
顧君之吃完了一個餡餅,一碗粥,一小碟酸豆角。
顧臨陣也哭夠了,臉上帶著淚,一抽一抽的,自己抓碗里的粥粥吃。
吳姨、包蘭蕙、顧管家沉默的垂著頭,誰也不說話!為自己前一刻妾心錯付,咬碎了心里的手帕。
顧君之為自己沒有從郁初北的淫威下‘救下’兒子,臉色難看:他就是對她太過縱容了!不用郁初北摔筷子,他就能先摔一遍!
十點多,熱烈的陽光炙烤著大地,郁初北覺得自己剛踏下臺階就要被陽光烤糊了:“好熱啊。”
吳姨提著東西跟在后面:“可不是,這一段路沒有花廊,更顯得熱。”
“他們三個也不怕烤化了。”
“夫人放心,先生心里有數。”
葵花園附近一片陰涼,高大遮天的樹木仿佛帶著沖天的熱浪來到了一片新世界,立即換成了涼風陣陣,蟬鳴光稀。
顧君之心疼小兒子,在園地里玩的時候,對小兒子照顧有佳,小家伙愿意怎么玩,就陪著他怎么玩。
郁初北躺在躺椅上,樹蔭下,喝著果汁,看著他們三個人,無奈又好笑,她看起來像會虐待自家孩子的人嗎?
再說顧臨陣這么小,她當然不是教育他,就是看他囂張跋扈的樣子不順眼而已,泄私憤!哈哈!顧君之也太好玩了!哎!說到底他年紀還小,自己簡直是仗著年齡的優勢,欺負他。
“夫人,您笑什么?”包蘭蕙為夫人沖杯綠茶,用冰鎮起來,隨著夫人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玩的忘我的三個人:“顧先生對兩位小少爺真有耐心。”仿佛這么強烈的日光都跟著溫柔下來,只剩下三個人的歡聲笑語。
郁初北放下果汁:“是啊,都曬黑了,成黑胖黑胖的兩只球了。”
包蘭蕙想到那個場景也笑了,可不是嗎,難為兩位小少爺白白胖胖的臉了。
顧家別墅的氣氛,因為顧夫人閑適的心情,重新注入了活力。
即便顧先生偶然因為什么不順心黑臉,好像也沒有那么重要了,因為只要夫人和兩位小少爺在,瞬間就能沖散顧先生制造的凝重氣氛,讓周遭重新活躍起來。
顧管家雖然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也不敢觸了顧夫人眉頭,相對于前兩天顧夫人和顧先生同時擺臉色,眾人大氣不敢喘的事實,現在好多了。
午休的時候,喧鬧了一上午的別墅區重新靜下來。
顧君之看著孩子睡著后,從大兒子房間出來。
郁初北看著他上了二樓,以為他會跟自己午睡,卻看到他轉身向二樓角落的小書房走去,有些詫異:“你不休息?”
顧君之神色冷漠:“不了。”然后看也不看她,徑自轉身向小書房走去,想著背后的她因為自己的臉色,‘胡思亂想’的情景,顧君之覺得一天的火氣都消散了不少。
郁初北當然不會對著他‘胡思亂想’,但說了這兩天不欺負他就是不欺負他,如他所愿,按照他的想法,等他進了書房后,才轉身回了臥室。
二樓除了臥室、小書房,還有一間上著鎖的大房間,顧君之曾經試圖打開過,但是沒有打開,記憶力也就自動把此遺忘了,下意識里覺得哪里不是屬于他的天地。
那里雖然不是,郁初北絕對是。
顧君之并沒有看書,他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窗外,整個別墅,顯得靜悄悄的。
顧君之目光一點點的冷淡,他雖然覺得或許是自己多想,可不表示他真的相信這個結果,郁初北前段時間太反常,怎么可能只是因為忙。
顧君之拿起手機。
易朗月氣喘吁吁的終于趕上了,他剛下飛機,趕回來,拉開領口的領帶,還有些喘:“喂,顧先生。”
顧君之沒有管他為什么突然又回來上班了:“給三天時間,查郁初北半個月內的行蹤紀錄,事無巨細。”
易朗月沒有猶豫:“是!”摘了領帶甩在沙發上,心里把夏侯執屹罵了千萬遍!
天顧集團清涼的辦公環境內。
夏侯執屹正在百無聊賴的射飛鏢,聽到易朗月的匯報,答的很干脆,甚至不用開全體會議再決議,他自己直接同意。
決定的毫無壓力,這位顧先生的一些要求,夏侯執屹覺得皮秘書都能直接解決,一來顧夫人的行蹤本來也沒有什么,二來嗎,呵呵,就算有什么,顧先生能怎么樣?殺了對方!?除了離婚,和把對方整的找不到工作外,生活的有些撩到外,毫無建樹。
這樣的結果,不值得一場精密的會議,進行推算。說到底,新顧先生的殺傷力不夠啊。
易朗月看著‘頹廢’的樣子,心里將他鄙視一萬遍,有本事別答應,辭職!
不過,夏侯執屹擔心的是另一件事:“顧成的事,夫人問你了嗎?夫人怎么說?”
易朗月口氣冷硬猶如機器:“夫人沒有問——”
沒有問?!為什么!夫人為什么不問,明明確認過了,她怎么會不追問到易朗月和自己這里!
“但顧先生問了?”
夏侯執屹不在乎這一句,他在想顧夫人為什么沒有問:“他問顧成做什么?”問的并不走心。
易朗月:“顧先生的意思大概是不排斥這位兄長,想探聽一下他的下落,如果對顧經理下手的人太藐視天世集團可能還會為之討回公道。”
夏侯執屹嘴角抽一抽,他們新的顧先生心底真是善良,如果是以他微薄的想法和有限的能力討回公道的話,顧先生這個公道恐怕討不回來,因為他名下的企業,隸屬天顧,可不是天世能動的了的。
最后對他們可愛的正義天使顧先生的打擊恐怕才是醉人的:“兩位少爺還好嗎?”
“好。”易朗月覺得他問的多余,兩位少爺的相片每天都會寄過來,好不好,他自然比自己不是更清楚?
“也不知道能不能抱出來讓我帶一個月。”夏侯執屹覺得手里的飛鏢都沒有意思了,自從新顧先生出現后,他已經很久沒有觸摸到兩位少爺了。
易朗月沒有理會夏侯執屹,有些想法,想想就行了,實施不了。他難道不覺得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怎么回答顧先生吧。
夏侯執屹沒什么精神的開口了:“跟顧先生說,他把顧成打住院了,理由是爭風吃醋。”他覺得自己這個理由簡直給的完美!雖然他沒有問出具體原因。
易朗月聞言抬抬眼皮看他一眼,又垂下,等著他給出正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