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北對他沒有對顧君之的撒嬌賣癡,是以顧夫人的身份冷靜的面對,甚至有些冷漠“沒說就是不同意嗎?你確定。”郁初北聲音淡淡的,靠在門邊看著他。
易朗月莫名感受到一股壓力,有些猶豫。
時間靜了很久。
郁初北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覺得,都是勸和不勸離的是不是,帶回來又能怎樣,他不高興了,你再送走就行了,你這樣不帶回來,是想讓我不高興了?犧牲我哄你家顧先生高興?”
易朗月不敢接這句話。
郁初北卻冷靜的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她并不想讓易朗月為難,但顧君之身邊的人‘弱肉強食’,她不強硬,他們就會理所當然的讓她犧牲,簡單的夫妻之事,在他們這里都是復雜的,她不能退讓。
易朗月最終抬頭“夫人,我明白了。”
郁初北笑著看他一眼,轉身笑著進了家門,關上門,溫柔甜膩的聲音帶著被丈夫寵到骨子里的嬌氣和任性“謝謝君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快點出來讓我親親——”郁初北推次臥的門,沒推開,又推,還是沒開!
郁初北無奈一笑,收了能惡心人的聲音,平靜的轉身換家居服洗涑,仿佛剛才的挫敗沒有發生過。
客廳里燈火通明,陽臺處與客廳的落地窗簾已經拉起,客廳里暖哄哄的,燈光下,讓人看了便覺得溫暖。
郁初北吃了晚飯,電視里放著電視劇,她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指甲美容器具,她正聚精會神的修著腳指甲。
至于顧君之是不是理會她,對她的親近是否無動于衷,她并不是太在意,有將他一個人扔在這里會孤獨的想法才是她想差了。
至于他人太冷血……冷血就冷血吧,還能咋地,又不能退貨。
而且她總覺得因為早上的親近,他們好像親近了一些?也可能是自己的錯覺,畢竟他還是冷冷淡淡的,但她隱約覺的好了一些。
郁初北用小銼刀把小指最后一個弧度磨成月牙形,然后從各色的顏色中挑了空心綠,在大拇指上輕輕一抹,然后用手扇著風。
顧君之出來倒水,看了沙發上的她一眼,皮膚白皙,綠色落在指蓋上,淺淡卻不喧賓奪主,茶幾上擺放著成堆的用品,單是指甲油的顏色就有七十多種,明明只會用到一種,卻要將顏色箱全部展開,完全是無用功。
郁初北自然也看到他了,寬大的家居服在她彎身扇風時露出好看的鎖骨,,聲音隨意的開口“修指甲嗎,我都拿出來了。”仿佛老夫老妻說的水到渠成。
顧君之怎么可能理她,轉身回了臥室,關門、鎖上。
郁初北耳尖的聽到鎖門聲,對著門的方向撇撇嘴,只張口不出聲切,誰稀罕給你修。
晚上十點半,顧君之坐在僅僅能容納一個人的書桌旁,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兩指在眉心輕輕的轉著。
門外,顧管家送來了夜宵又悄悄的出去了。
郁初北在臥室里練瑜伽,頭貼在腳面上,淺淺的……吸氣……呼氣……吸……
次臥的門開了。
郁初北直接扭過頭,姿勢不變,從腳往上看到了一位穿戴整齊,帥的不能再帥的男人,他正站在門口,剛好門對門的看見她。
“你出去?”她依舊是腹部、胸腔、臉貼著腿的姿勢,聲音有些微微的失真。
顧君之沒搭理她。
郁初北心里素質好,就知道他不會回答,她t最近也早練出來了,就是自言自語,看起來傻乎乎的,不說還不行,萬一讓人家心高氣傲的覺得她冷漠怎么辦,她這個發光的太陽,扮演著治愈角色的人物,怎么也得有點暖的不行的樣子。
雖然她心里忍不住對此嗤之以鼻,她冷!請謹慎求娶!
郁初北見他抬步往外走,更不急,身體緩緩的從腿上起身,慢慢的變化姿勢,還不忘裝溫柔賢惠的妻子,對著門的方向喊“晚上還回來嗎?還回來嗎?”
咔——
防盜門關上的聲音響起。
郁初北立即收音,身體已經來到俯臥式,手掌握住了右腳腳尖……才不管他去了哪里。
凌晨三點半。
郁初北模模糊糊的聽到聲音,大概是顧君之回來了,半醒不醒的她,不太想動,但意識已經醒了,她只能起來上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直覺要回臥房,想到自己賢妻良母的角色和要扮演暖妻無腦愛死他了的純善人設,又老老實實的退回來,看到了黑暗中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他。
郁初北只覺得自己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和吐糟,再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間煙消云散!只剩他坐在那里一個根本存在的事實,牢牢的占據著她的目光、牽動著她的想法。
郁初北無法否認,運動完后的顧君之透著股火熱的吸引力,就像狠狠搖動的碳酸飲料,里面是壓制不住的力量,卻被他以一己之力全部封鎖在了身體里,那種感覺,引得慕強的人想飛蛾撲火!
但郁初北是領教過他的冷淡和難撩的,就算在他分神的克制力量時,撩他,他也不會心神失守,平白讓自己心潮彭拜不能自己,對方也能絲毫不亂,冷漠相對。
郁初北心情不錯的欣賞了會黑暗中的男神,為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將溫柔的角色詮釋了一下,知情識趣的回臥室了。
他……確實很吸引人……
郁初北早晨醒來的時候,左右看了一圈,顧君之已經去晨練了。
然后郁初北突然站在客廳里,頂著亂糟糟的頭發一動不動。
她一個人在客廳里站了很久很久,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不一會她拿出手機給易朗月打電話,開門見山“顧君之失眠?”凌晨三點回來,緩一緩,算他三點四十睡,現在才早晨六點,次臥的床鋪已經整整齊齊,完全沒有被睡過的跡象!
易朗月想想,開口“正常的神經衰弱。”
郁初北懂了,高速轉運的程序把硬盤燒了的意思。
易朗月又補了一句“也不是天天如此,是正常現象。”
郁初北心里呵呵兩聲,表示知道了,掛了電話,易朗月口中的‘正常’現象,翻譯過來就是顧先生經常如此,常見就是正常的邏輯不知道是怎么總結出來的奇葩結語。
郁初北若有所思的想了很久,轉身去了隔壁。
隔壁已經是滿滿的煙火氣,客廳里開了一盞橘黃的小燈,吳姨已經醒了,正在吃早飯。
苗女士在沙發上喂顧臨陣吃奶。
顧臨陣吃的漫不經心,胖乎乎又有力量的腿輕輕的晃動著,聽到門口的聲音,瞬間看過去,看到媽媽來了,飯也不吃了,直接手腳并用的從苗女士腿上下來,著急的向媽媽爬去。
郁初北忍不住笑了,拍拍他的小屁股,把小兒子抱起來“小胖豬,一著急就爬,你急什么,不能好好走。”
顧臨陣開心的在媽媽懷里笑著,開心的不得了。
“夫人好。”
“夫人早。”
郁初北笑笑,又將注意力轉到幾天沒見的兒子身上,拱拱他的小腦袋,親親他的小臉,咬住他的小手,恨不得一口吞了,努力感受自己寶貝的音容相貌。
苗女士默默退回了房間內,將空間留給夫人和二少爺。
吳姨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的吃飯。
這個家里好像就只有母子兩人一樣,感覺不出任何多余的存在。
郁初北坐在沙發上逗他“想媽媽了沒有,你說想媽媽了沒有。”手伸出去點他的癢癢。
顧臨陣只要有人逗就高興,咯咯的在沙發上開心打滾,漏出六顆白白的小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