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北等了幾息沒有等到回話,真難哄,面上卻絲毫表現不出來,反而聲音更軟了一些,手臂收攏一點,下巴輕輕的放在他肩頭,聲音像黏黏的麥芽糖,拉了長長的絲“君之……家里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要做什么,飯都吃的不香……人家昨晚……親自為你下廚的,做的都是你愛吃的,結果……”
郁初北晃著他“好啦,不生氣啦。”隨即聲音溫柔的仿佛在他耳邊低低的響起,充滿了私密性“孩子縱然重要,但哪里有你重要,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
顧君之握住她的手腕,猛然向下一彎!
“啊!”凄慘的叫聲響起“疼!疼——九十度了!九十度了——啊——”郁初北甩著手腕,跳的遠遠的!眼里閃著抑制不住的水氣,純碎被疼的。
顧君之看都不看她一眼,眼睛沒有睜開,漫不經心的摘了耳朵里的助聽器,繼續養神。
郁初北見狀,氣的把夏侯執屹傳達的錯誤消息鞭撻了一百萬次!這就是為她出氣的顧君之是不是!看看這嫌棄的就差把自己打入冷宮的樣子!更不要提昨晚他連玄關都沒有完全走進來轉身就滾的事實!
誰給的夏侯執屹自信,暗示出顧君之心里有她的事實!
郁初北靠在辦公桌上轉著手腕,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放在他旁邊的一對助聽器上,迤嬴非常害怕這對東西被摘下來,或者說是怕耳朵里沒有東西,所以晚上迤嬴也會堵上棉塞。
顧君之好像不在意這個,摘下來也不在意。
郁初北視線一掃而過,做到心中有數就行,其他也沒什么用。
郁初北并沒有因此喪氣,全然臉皮厚的把顧君之的拒絕當做口嫌體直或者欲擒故縱,夏侯執屹的討好是真的,就說明顧君之對她不一樣,不管這種不一樣出于什么原因,反正是不一樣。
郁初北忍著手腕的痛,嘴撅了起來,口氣任性,像小女生與小男生撒嬌一樣“都弄疼我了。”
這么近的距離,顧君之的耳朵不會完全聽不到一點聲音,但像損壞了的磁帶,會十分難受,聽到還不如完全聽不到。
郁初北站的近了一點,繼續哄他“君之,晚上回去啊,我昨天都沒有睡好呢,不信你看看我眼睛,周圍一圈黑眼圈,還有腿,因為你不在都沒有繃直過,你快看看是不是都不會運動了。”說著就要脫鞋。
顧君之睜開眼,起身,拎起她扔了出去!關門!
從走廊經過的人聽到動靜,下意識的看過去。
郁初北見轉身進辦公室已經不可能,因為她使勁推了一下,這個人渣已經把門鎖上了。
郁初北神色大方的站定,沒有任何異色。
走廊上的人見狀,繼續忙自己的事去了,顧董當值,也沒有過多的精力放在‘帝后’身上,更何況更激烈的兩人對峙她們又不是沒有見過。
只有易朗月等人,大概猜到夫人是被顧先生扔出來的,卻不敢有任何多余的情緒,只要郁總不走,他們依舊恭著身,不敢先把頭抬起來。
郁初北看著顧君之的私人團隊這樣的識相的態度,也是她知道顧君之為她出頭后,唯一一個符合她認知的行為,總算還不至于被現實打擊的一蹶不振。
但在這里拍門實在難看,何況馬上九點,郁初北抬步離開了。
39層,原來郁初北和顧君之的辦公室外。
姜曉順早已經在辦公室門口堵她,見到郁總回來,迫不及待的沖上去,比郁初北還急“郁姐!郁姐!效率是不是太慢了,我覺得我們還可以更直接一點,給她套個麻袋,打的她破相!要不然潑她一杯開水,看她還敢不敢到處勾引人!”
郁初北突然停下來,看向姜曉順。
姜曉順不解的看向郁總。
郁初北又重新起步,速度不急不慢,神色如常,沒有一點被顧君之從辦公室拎出來扔在門口的尷尬,反正他那人本來就是這個行事風格“你是不是有事?”
姜曉順“我有什么事?”一臉茫然。
郁初北跟顧君之身邊那些人相處久了,猜他們話背后的意思,解讀他們有限真相背后的黑暗,習慣了,所以也能輕易看出姜曉順出事了,也因此才在田施這件事上失去了平常心。
郁初北神色淡淡“你太急躁了。”
姜曉順聞言愣了一下,瞬間懂了,眼里立即涌上一層淚水,但立即又被吸溜了回去!
郁初北停下來。
姜曉順也抹抹眼淚停下來,委屈的把自己男朋友跟別的女孩子曖昧不清的事說了一遍“我心里堵了一團火!有氣無處撒,那個賤人失戀了,總是給他打電話!我說了我不愿意看到他們聯系,前女友和前男友有什么好聯系的!可那一對狗男女總是強調他們是朋友!半夜三更還能聊天的朋友!說什么聊天!我都看兩人抱一起了!安慰個屁!”
姜曉順說著,胸口都像壓了兩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氣的她內分泌失調!看什么都是暈的!
郁初北見她眼淚掉個不停,卻沒有察覺的樣子,伸出手抱住她,安慰。
姜曉順瞬間哭出了聲音,她都要憋死了!尤其這是她的初戀,她的第一次,如今就這么分手了,還是這樣的教訓,這口氣壓在她身上怎么也出不出來!
她家庭條件一般,長的也一般,大學都學習去了,要不然也進不了金盛,結果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讓男人進入她的生活,卻是這樣的結局!
郁初北拍著她的背“你提的分手?”
姜曉順點頭。
郁初北也不意外,兩人藕斷絲連著,卻不是先和姜曉順提分手的,是看重她的年薪了“現在我們叫上幾個人把他們兩個打一頓?”
姜曉順淚眼朦朧的看著郁總,然后看眼樓梯口站著的幾個保鏢。
郁總頷首,這個真可以。
姜曉順摸摸眼淚有點不自信“會不會出人命?”聲音卻有些躍躍欲試。
郁初北幫她縷縷頭發“他們下手有數。”
姜曉順目光里立即閃過一抹厲色,點頭“但我們不去,免得賴咱們身上,讓他們直接打,三天打一次,先打一個月的。”
“好。”郁初北招呼來保鏢“按小姜的話去做。”然后又看向姜曉順“他一會找幾個人給你,隨便你怎么玩,這些事都不足為懼,別哭了,我保證這件事一直處理到讓你舒心為止,放心,出了事我給你兜著。”
“郁姐……”
“不哭了不哭了。”郁初北感覺自己做這種惡事簡直手到擒來,毫無心理壓力了,她以前的良民特性距離她越來越遠。
午飯過后,郁初北坐在顧君之辦公室的沙發上,邊染指甲,邊擾他‘清修’,聲音甜甜軟軟的,是女人在愛自己的男人面前會自然而然表現出的嬌氣和親近“你說我處理的是不是不太好?”聲音有那么點口不對心。
“算了,什么好不好的,她高興了再說,省的她一直陰陽怪氣的,再氣出個好歹來。”她的藍色指甲也好美。
“說起來,我現在怎么說也是天世集團的董事長夫人,把人打了就打了。”再加一點加色調一下會不會更好看。
“你到底聽出來沒有,我這是跟你打個招呼,免得被警察找上門時,你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了。”驕縱,任性。
“你中午吃的什么?”郁初北自然的轉頭在他身上嗅了一下,又轉回頭看指甲“我吃的野山參燉小蘑菇,還有枸杞茶,吃的有些燥,你要是沒事咱們運動會啊……”看指甲都是掩飾啦,就是慕他有力的臂膀和腿了。
切“沒興致啊,那今天晚上讓顧叔給你來二兩鹿血,你們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是能白天來兩次,晚上還能三次的,你這樣明顯不符合年齡特征。”嘲諷起來也軟噠噠的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