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北隱約懂他話里的意思,迤嬴的話……如果是迤嬴的確會很偏激的維護他,而且……他身體不好……想法會‘略有’偏激……
顧君之看著她心虛的看過來,又強自鎮定的當什么都沒有做,而且情緒一點點冷靜下來,整個人像根本沒有發過平氣,又重新安靜的坐回床邊。
顧君之看著她這么一會功夫,就想息事寧人的態度,忍不住漫不經心的加了一句:“他是下手重了些,你不高興也應該。”
郁初北聞言,幾乎下意識的去為他辯解:“他不是每次都能控制好情緒……他身體好了……就不會了……”說完她自己都不信!迤嬴不是第一次了!幾乎前科累累!每一次都說是最后一次!
這是更是長本事了!就沒有想過告訴她!如果不是她問,不是懷著孕哭著這樣!現在當值的事顧君之,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會承認!
說不定不等自己開口,他自己先哭上博委屈了!郁初北想到那種可能,下意識的咬牙,他有沒有點分寸!!萬一雙方都出事了!萬一都——
郁初北氣的夠嗆,卻不能再咋咋呼呼的發泄。
顧君之看著她維護迤嬴的樣子,不說話,她是當事人,生不生氣都是她的自由。
郁初北平靜了很久,緩慢的開口:“他親自開的車。”都進去了她絕對不幫他請律師打官司!讓他知道什么是自作自受!
讓郁初北更郁悶的事,出了那樣的事后,迤嬴事后竟然還當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跟她去了醫院,什么奇葩的心里樹枝!
郁初北恨不得扯下自己兩撮頭發,撩表自己的敬意!仔細想想他當時懵懂無害的樣子,一直貼心的安慰自己,理所當然的站在受害者的病房里,他怎么做出來的?
可又忍不住想,他身體不好,腦子有病,認知還有些問題,幾乎不能共情,所以也就不可能理解別人的傷心。
他可能根本想不到問題的嚴重性,他也不是故意在她面前裝什么都不知道,他可能真的覺得沒事。額日俄,迤嬴當初對路夕陽動手的時候,他也沒有覺得的是多大的事。
所以她冷靜一下,迤嬴他……郁初北想踹東西!
顧君之隨便她怎么構建合理情景:“嗯。”
郁初北聞言,突然又急了:“他當時有沒有受傷?”
顧君之張張嘴,不知道該說她被愛的蒙蔽了雙眼,還是愛情會沖昏一個人的頭腦,郁初北絕對是謹慎、自私的人,在情感上卻給迤嬴開脫。
顧君之看著她:對她父母動手、事后沒事人一樣去探望、不告訴她,隨便一個都能鬧起來,她是真的覺得沒有問題,還是因為她父母沒有真的致命所以想息事寧人!還是單純的‘家丑不可外揚’覺得沒有必要當著自己的面發火!就不怕這些事哪天也為她好的發生在她身上:“沒有。”
沒有就好:“等等!不對啊,我爸媽出事的時候他一直跟在我身邊,他不可能在場,事后還是我們一起去的醫!。”
“你記錯了,”顧君之幾乎沒有思索,給了她個懶得遮蓋的謊言。
“不可能!你們當時剛換過來沒有多久,他情緒很不穩定,需要人一直陪著,我只離開了一個小時就趕緊回去了,下午的時候更是沒有讓他離開我的視線。”
真是閑:“所以呢?”顧君之起身,已經不想聽,她不會把迤嬴怎么樣,至少她潛意識里不想,既然不想,還有什么好問的。
顧君之準備去洗涑,時間不早了,晨練時間上的不足只能用強度彌補。
郁初北:“所以——”是他讓人動的手!在她陪著他玩,哄他高興的時候,他背著她對她父母動手!
郁初北想想心塞的要死!跟他說過多少次了不能動不動就動手!就是動手也要先打一聲招呼!他擺明了先斬后奏!把自己的話當了耳旁風!
當初答應自己的時候多情真意切!目光多堅定無畏,結果呢——結果他說的話是狗屁!
郁初北氣的扶著腰緩一會,不緩她怕氣死過去。
顧君之轉身進了浴室,脫了已經皺成一團的襯衫。
郁初北盡量保持著風度,至少不想讓顧君之覺得她和迤嬴看起來像對傻比夫妻!雖然現在看起來就是!
郁初北心情平靜了一些,站起身,想了想,猶豫的站在浴室旁,敲敲門,推開一點,點,打開:“他……當時只是想開個玩笑?……”卻不小心造成了嚴重的后果!
顧君之打開花灑:“如果這樣想你能好受一點,是。”狡辯都懶得修飾。
郁初北心里無名火騰的冒氣!不是針對顧君之,是針對迤嬴!
她父母的傷勢很嚴重,她媽還經過好幾次搶救!現在想想醫生一再強調兩人沒有生命危險,估計也是在幫迤嬴脫罪!她父母當初在重癥監護室住了半個月多月,就算是醫院是他們自己家開的,也不能顯得沒事住重癥室玩,定然是情況還在一次次惡化!
這樣沒有分寸的事……沒有分寸、沒有計劃的事!萬一雙方都死了——她是哭父母命不好,還是去給他戴白花!一次性失去兩方親人,看迤嬴這份為她好的心,多可歌可泣!都要把她感動瘋了!
他腦子進水了嗎!
郁初北哐的一聲關上門!還有什么可掩飾的!本來就一地雞毛!因為他真的腦子進水,她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顧君之看了本口一眼,嘆口氣,關了花灑,按下旁邊的通話鍵,讓廚房早餐準備清淡一點。
郁初北現在回頭想想!都快被迤嬴氣死了!她一次次的說!一次次讓他不要涉足危險之中!他聽不懂是不是!
郁初北想到當初他無事人一般的樣子,無辜的嘴臉,,一直以來置身事外的淡然……想想他甚至還煥然天成的安撫自己的爸媽,爸媽因為多看了他兩眼,還進行了一次集體搶救……
郁初北都要被自家老公的行為迷的心口疼了!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贊他事后還能‘單純可愛’好定力,還是氣他下手陰損不分你我,心里素質還超強硬!郁初北煩躁的把鬧鐘砸在遞上!這么一個祖宗!打不得罵不得!這是想氣死她了!
還生什么孩子生孩子!給他探監時顯得人多嗎!
顧君之立即打開門,見狀,圍了一個浴巾出來,默不作聲的把地上的零件收拾了,確定沒有一個殘留后,回了浴室!
郁初北看著他有些歉意,還要勞煩他收拾殘局,更不好意思,壓制住想把玻璃也砸了的沖動東,坐在床邊生悶氣,明明那么膽小可愛的一個人,怎么就——她都沒臉想。
吳姨小心翼翼的將早飯送到夫人面前。
顧君之看著她動了兩筷子就放下了,連顧徹手里的土豆泥都沒有吃。
早飯的氣壓與昨天晚上一樣很低。
顧管家遠遠的躲著,不敢上去找不自在。
除了兩個孩子,所有人都因為顧夫人的臉色,今天一早戰戰兢兢的。
顧君之看著她久久不動筷子,還是提醒了句:“再吃一點。”
吳姨:對,對,您不吃孩子也得吃啊。
“吃什么吃!氣都氣飽了!”郁初北一拍桌子直接上樓。
顧徹、顧臨陣舉著勺子,茫然的看著媽媽。
顧君之臨出門時,走到了門口,又繞過眾人折回來,看著吳姨開口:“照顧好夫人。”可能會有些想不開:“多點耐心。”
吳姨驚訝了一瞬,急忙點頭,哪里還敢怠慢,知道顧先生離開很久,她還在嘴里念叨著:“是的,顧先生,好的顧先生,請顧先生放心。”不太能相信顧先生竟然親自回來說這個問題!
上午九點半。
吳姨看著換好衣服蹬蹬蹬下樓,準備出門的顧夫人,急忙扔下兩個孩子堵上去,這是怎么了!要干嘛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