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北穿著柔軟的家居服,頭發全部束在腦后,聲音溫柔寵溺:“不哭,不哭,媽媽一會就好嘍。”
郁初北微微歪頭,拿起沙發上的小手帕露出一截修長雪白的頸項,小手帕墊在肩上,耐心的抱著小女兒拍隔:“你說說你吃飽了還哭,是不是難伺候。”
吳姨趕緊走過來:“夫人,我來吧,你帶到現在辛苦了。”
“不用,小事。”
顧臨陣拿了一把木質長劍蹬蹬蹬的跑下來,火急火燎的往魚缸前沖。
后面追著臉色發白的包蘭蕙。
郁初北的手放在女兒背上,轉身開訓:“顧二!你皮癢了是吧!樓梯是讓你那樣跑的,還拿那么長的東西!你信不信我一會抽你。”
吳姨也急忙過去。
郁初北繼續抱著女兒拍隔,女兒是母乳喂養,她帶的便多一些,相對來說要比帶兩個大的時候辛苦一點:“福寶好好看看你哥哥的反面教材。”
顧二不高興了,跑過來抱媽媽大腿,他才不是反面教材,他是好哥哥。
郁初北見他不依不饒的樣子,手里的動作沒停,笑的不行:“你讓讓,一會她吐你一身。”
“妹妹……”
“行,我們一會看妹妹。”郁初北轉頭給女兒擦擦嘴角:“先去玩,哥哥下來了。”
顧行治睜著一雙狹長漆黑的眼睛享受著屬于她的服務。
“回來了,今天怎么晚了,公司很忙?”郁初北笑著晃著女兒,正在逗她笑一笑。
顧行治面無表情的‘看著’媽媽,小嘴蠕動,困倦來襲。
郁初北撥撥她的小嘴:“吃飽了就睡,你不看爸爸?爸爸下班了。”
顧君之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解開西裝紐扣。
郁初北將女兒換個方向:“孟總的老公性格看起來挺好的,雖然人悶了一些沒有多少城府,你沒見,司儀說話他還臉紅,挺有意思的,但總覺得……哎,說不好。”
顧君之將西裝交給吳姨,看著她哄女兒睡覺的舉動,解開襯衫袖口的扣子,帶孩子的她保養的再好,也已經到了能看出年齡的年紀。
可這個年齡在她身上并不減值,正好是最能吸引不諳世事少年的時候。
何況,她今天算英雄救美。
顧君之轉身向樓上走去。
郁初北哄孩子的舉動一頓:“你不抱了?!”每天回來不是都抱一下,要不然她在這里站著干嘛,早帶樓上去睡覺了:“他怎么了?”
吳姨哪里知道!但吳姨也覺出顧先生情況不對?顧先生雖然感情表現克制,但每天回來第一件事肯定是抱一會大小姐,公事公辦的詢問一下大小姐的起居,這樣先上樓的情況,從大小姐出生后還是第一次。
郁初北訝異:“難道當爸的熱情這么幾天就耗光了?”
郁初北將孩子交給吳姨想上去看看。
顧行治立即瞥嘴就哭。
郁初北又趕緊接了回來。
“夫人不用,我抱一會就好了。”
郁初北還是抱了回倆,可能是孩子小,也可能是帶著太多,有點聽不得她哭:“好了小祖宗,別哭了,抱你了,跟你爸一樣難伺候,你爸這不定又抽什么風呢。”上次也一樣,莫名其妙甩了半個月臉色,最后恢復的也讓人摸不到頭腦,這會不定又怎么了呢!
顧行治重新回到熟悉的懷抱,小臉滿意的舒展開來,繼續醞釀昏昏欲睡的縹緲感。
郁初北點著她的小腦袋,給她換個新圍嘴,抱著她上樓。
吳姨嘆口氣,沒用乳母就不用了,夫人帶的時間也太長了點。
郁初北到書房的時候,他并沒有辦公,他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閉目養神,雙腿修長,雙手交疊在腹部,襯衫領口的第一顆扣子解開,喉結微動,整個人散發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郁初北看他一會,不可否認很吸引人,可總這么冷著,她也不是時時都有心情哄,何況她懷里還有一個更需要哄的。
但畢竟比自己小,郁初北這輩子的耐心覺得都用他身上了,男人娶一位年長的老婆現在看來幾乎立于不敗之地啊。
至少郁初北覺得這種情況,她就很有耐心,聲音都因為他的冷淡,輕柔了三分:“怎么了,工作沒順心?誰給你氣受了?”
郁初北輕輕拍拍睡著的女兒,看著他沒動一下的眼瞼:“累了?我讓顧叔叫按摩師過來?”
“那我讓他叫了?”郁初北無奈,他不是喜歡跟人分享心事的人,也不讓窺探他的想法,就是事情過去了他也不會提起,很不好接近。
在弗居出生時,他看他因為女兒情感薄弱覺得應該好攻陷,不依不饒的問了幾次,結果一句都沒有問出來。
先讓他自己待一會吧,郁初北抱著睡著的弗居往外走。
“不用。”聲音低沉默然。
郁初北怕自己聽錯了,轉頭看他一眼,還是那個姿勢,好像與這個房間融為一體,黑的沒有任何雜色,深沉到讓人壓抑。
簡直祖宗!
郁初北沒有說話,抱著弗居轉身出去。
顧君之睜開眼,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她今天玩過了新鮮的玩具,對舊的當然就失去了耐心!
俗物罷了!
郁初北轉身又進來了。
顧君之心里的嘲弄戛然而止。
“剛才放弗居的時候睡的還不是很熟,估計一會要醒,越來越難哄了”郁初北拉過一旁的高腳椅,坐在她身后,挽起袖子,手指放在他頭上:“睡半個小時就醒,醒了就要吃,你看她胖的,抱的我都胳膊疼。”手指微微用力。
顧君之沒動,也沒心疼她一天的辛苦,心安理得。
“也不知道像誰,湯姨跟她磨合一個多月了,她還天天變作息,體檢那邊說她超重,要不然給她把奶粉停了?”
郁初北的手指向下按壓到他的耳后,手指變梳,理過他的頭發,又回到太陽穴的位置,重復剛才的動作:“還是停了吧,抽煙了?”
郁初北低頭又嗅了嗅,手里的動作沒停,覺得不是,應該是衣服上沾染上的:“慕昭?那個隧道項目?他們拿了三個大型基建了吧?”聽說他們最近和顧成有合作。
“……”不想搭理她。
提到顧成想起來了,郁初北的手指打著圈:“今天在婚宴上遇到一個小男生,當時見他窘迫,伸了一下爪子,真是爪子啊,沒事找事——你讓易朗月注意點,那小姑娘挺能下手的,別找你麻煩去了,他沒有防備。
哎,說起來,我覺得孔夫人肯定在心里把我祖宗八代問候完了……”
“壞了,我打擾人高升了,我要不是不參與,人家小男生半推半就的跟了小女生,說不定就逆襲了。這么一說這位孔夫人也是,給私生子介紹條件這么好的女朋友,就不怕出事?”
不會,周家千金有折磨死男朋友的前科,知道的人不多,但孔夫人是其中之一。
“哎,擋人上位了。”
顧君之握住她繼續按的手指,放下來,送開:“弗居還聽話?”
郁初北在想他這是跟他自己冰釋前嫌了?還是剛才純粹剛談完公務在消化他和慕昭達成的協議?“嗯。”
“你不是說她會醒嗎?去看看。”顧君之起身,直接向外走。
郁初北無語的看著眼前身量修長的身影,跟上:“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突然沉臉,很嚇人的,怎么了?慕昭又跟你嗆聲了?”
“……”嚇到你了?
郁初北無奈:“怎么又不說話了?”
郁初北看著他完全把她當空氣的氣質:行吧,你高興就好。
夜已經深了,郁初北給女兒加了一頓餐,躺在旁邊,昏昏欲睡。
湯姨聲音很輕,她以前是教養安保部那些小孩子的,如今被調上來有一個月了:“夫人不上去睡?”湯姨擰暗了床頭燈,大小姐的臥室在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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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初北這么大了,我不為她開脫。
但是有一點,咳咳。
除去高爾夫那事,郁初北對顧君之的女秘書也沒有敵意吧,因為了解他,沒有不讓接近的意思,對田施甚至沒有看法,是她們做的太過了,才會不高興。
當然想繼續不高興她的,就繼續不高興她,我后媽,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