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霍仲南揉了揉她的臉,表情十分坦蕩,“沒人敢嚼舌根。”
于休休已經不知道說什么了,“霍仲南,你……真的不覺得自己很奇怪嗎?”
“嗯。”霍仲南點點頭,一點也不抗拒她的審視,冷冽的雙眼里,浮上一層復雜的情緒,“你等我捋捋。”
“大哥,你要捋什么?”
“我的心。”
于休休哭笑不得,“你把我堵在衛生間,就是為了捋你的心?拜托!我的胃,它不太愿意呢。讓開,我要去吃飯了。”
她推開他,就想溜。
霍仲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要喝酒了。”
于休休笑得眼兒彎起,“你是在關心我?!”
霍仲南挑挑眉,“你可以這么想。”
于休休哼笑一聲,“親親,這邊不需要呢。建議你把愛心發射到宇宙,為人類做貢獻。”
霍仲南眼里的笑意淡下去,湊近她,“你就喜歡捉迷藏是吧?”
于休休眼睛黑亮亮的,輕輕一眨,“不捉。我對囊中之物,沒有興趣。”
囊中之物?說他?
霍仲南俊臉沉下來。
他高出于休休很多,修長的身軀擋住了頭上的燈光,這一黑臉,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陰沉難測,有些可怕。
“我以為你主動靠近我,是有所圖?”
“是呀。”于休休說:“可是我已經圖到了。”
霍仲南一怔。
于休休癟了癟嘴,“你看你這不是送上門來了嗎?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當你以為我是霍戈女朋友的時候,都能把我拉去天臺,現在知道我不是霍戈的女朋友,是不是就想為所欲為?”
霍仲南:“我要是為所欲為,你逃不掉。”
“哦!”于休休挑了挑眉,一只手突然戳在他的肩膀上,用一種咳嗽得近乎喑啞的聲音說:“防火防盜,防于休休。聽過這句話沒有?招惹我,你會很慘的。”
霍仲南抿嘴看她,不冷不熱地揉她腦袋。
“說說看。有多慘?”
這該死的寵溺!
于休休猛地拽住他的手。
霍仲南一愣。
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口咬在手背上,狠狠的。
牙印深深。
然后揚長而去。
霍仲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哼笑。
于休休回到大堂,發現肖樂埋著頭,像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一樣,不敢抬頭,時不時又瞄來曖昧的一眼。
這誤會大了!
于休休把鐘霖從微信里拖出來。
“他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記起來了?”
鐘霖:“他又找你去了?”
“是。”
“我猜到了。不過,他應該還沒有想起來,只是……本能的,喜歡你。就像以前一樣。”
像鐘霖這樣的人,是不相信所謂愛情的。現代男女,今天愛了,明天分了,就像吃飯喝水那么簡單,他看得太多了。
也正因為此,他才能毫無壓力的做那些事。
他一直認為,只要霍仲南不再抑郁,身體好起來,不會缺女人,更不會缺愛情。而于休休,她那樣的性格,不開心也只是暫時的,她還會有自己的愛情,自己的幸福,她原本就是一個擁有愛人能力的女孩兒。
他有過內疚,但從不擔心他們的感情。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失去記憶的霍仲南,還是不講道理的再一次喜歡上了于休休。
當他以為于休休是霍戈女朋友的時候,還能克制,而現在明顯是不會顧及的了。
那么,長此以往——
他早晚會知道那些事。
于休休還在喋喋不休,“你說你是怎么辦事的啊?做壞人都做不好嗎?要壞,你就該更壞一點啊。怎么你就控制不住他呢?”
鐘霖:“……別問我,我正在買紅薯。”
于休休如坐針氈。
她很想灰溜溜地走。
但有這么多員工在這兒,她是老大,再艱難,也要含淚坐下去。
小魚的員工們完全不知道他們老板的煎熬,左一句“慶賀”、右一句“小魚”,再一句“南神”……幾乎快把她的底\褲都扒沒了。
除非霍仲南是個聾子。
要不然這些人聊得這么嗨,這么大聲,他不可能聽不到。
于休休心如擂鼓,忽上忽下,心臟病都快緊張出來了。
她甚至懷疑,霍仲南今天晚上特地過來吃飯,就是為了證實——她就是小魚,小魚就是她于休休的。
“小姐姐,小哥哥們,小聲點啊!”
她不停地朝大家伙兒擠眼睛。
“低調,低調!讓人家聽到多不好?”
“聽到怕什么?讓他們羨慕唄。咱們有南神坐鎮,喜提八千萬大單,誰敢不服?”
于休休快哭出來了。
“誰敢再提這件事,我就把他,開了,開了!”
“——”全體人員見鬼一樣看著他。
然后,全員裝死。
好在,霍仲南一眼都沒有看過來,就像壓根兒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
今天是周五,劉嬸家生意不錯。
人多,嘈雜聲大。霍仲南應該不會聽到,也不會注意吧?
于休休抱著僥幸心理,胡思亂想著,覺得頭發都快熬白了,霍仲南終于帶人離去。
她長松一口氣,舉臂一呼,“一會兒大家去唱歌!嗨個夠。”
鄉村柴火雞不遠處,就有一家同等級別的鄉村ktv,設施不是很好,客人也少,于休休也是第一次去。因為他們人多,謝米樂還拿到了一個五折的超優惠價。
大家伙兒像放出籠子的鳥,吼聲震天。
于休休也是,唱得很瘋,早把別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
在感冒的加持下,她成功把自己的嗓子唱啞了。、
安靜下來,她看手機,發現了南言的消息。
“人呢?”
于休休笑盈盈地回復:“在呢,在呢,師父,有事?”
南言:“你在做什么?”
于休休:“唱歌,和一群小姐姐。呃,還有一群小哥哥。”
南言:“那確實挺沒羞沒臊得。”
于休休:“……”
沒羞沒臊這詞有點熟,她想起來那條調侃的短信了。
于休休頭大:“你不會是一直在等我吧?”
南言:“你說呢?”
于休休:“師父我錯了。我不該跟您開玩笑,我今天有點急事,改天,我再陪你沒羞沒臊可好?”
南言:“嗯。你不要玩太晚。”
這么容易就解決了?
什么也沒有問?
于休休看著聊天記錄,頭痛。
她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種迷惑的境地。南言,霍仲南……她和這兩個男人,不,和這一個男人的糾纏,快把她搞成人格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