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休休想不到鐘霖的求生欲這么強,太極打得這么好。可是她怎么能讓謝米樂白白被他利用?
“男朋友是沒有。但據我所知,她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呢。”
他不要面子的嗎?鐘霖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看于休休目光里生出的笑和淡淡的鄙視,他突然有點不信邪。
“萬一她就喜歡我這樣的呢?”
于休休微笑,什么都不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去了醫院,掛號,查血,等結果,然后收獲了一堆感冒藥,這對習慣了感冒就狂喝熱水,發燒就發汗冰敷物理降溫的于休休來說,是折磨。
“我很久沒吃藥了。”
霍仲南挑挑眉:“試試看,口味可能不錯。”
于休休:“我怎么看你,有點不懷好意的樣子?”
霍仲南勾起一側唇角:“你有可能猜對了。”
這個大魔王不是大豬蹄子又是什么?
回去的路上,于休休不說話,一個人悶著頭闔著眼裝睡。
可能是感冒的原因,她漸漸覺得困盹,居然就那么睡了過去,混沌中,她有一種人事不省的感覺,發生了什么全無知覺。
等再次恢復意識,只覺得腦子迷迷糊糊,嗓子快干出煙來了,腦袋上卻冰冰涼涼的,像被什么東西壓著。
“唔!”于休休艱難睜眼。
“醒了?”霍仲南的臉出現在面前,“起來,把藥吃了。”
于休休懵了片刻,發現她在自己家的臥室里,那么,霍仲南是怎么登堂入室的?
“媽!”于休休扯著嗓子喊,聲音出口,這才發現嗓子干得沙啞,她以為的高聲吶喊,無比虛弱,“我這是,怎么了?”
“發高燒。”霍仲南神色有點嚴肅,“要是不帶你去醫院,你說不定就燒死在家里了。”
于休休還是沒有想通:“所以,你是怎么進我家門的?”
霍仲南低垂目:“用腳。走進來的。”
明明知道她問的不是這個。
于休休瞪住他。
霍仲南把水杯送到她的面前,又彎腰把她扶起,將藥片湊到她的嘴邊,“吃。”
于休休不張嘴,她不喜歡打針,不喜歡吃藥,很抗拒。
“真是個嬌氣的小朋友。”霍仲南低笑一聲,“眼睛瞪這么大?我很好看?”
于休休:“我媽呢?”
“不知道。”霍仲南又往前一送,“這不是毒藥,快吃。”
“我已經好多了。”于休休感覺后背被汗濕透了,身上黏黏糊糊的十分難受,“我想先去洗個澡。謝謝你送我回來,你走吧。”
說著她就去掀被子,然后被霍仲南生生摁了回去。
“這么不乖。是想我喂你?”
于休休腦門嗡嗡地響。
這個人最近是吃錯藥了嗎?陰晴不定。
“霍先生。”于休休微笑,“我很尊敬您。但是現在可不可以請你撤離我家?因為小朋友要了洗澡了。不喜歡被喂藥藥呢。”
霍仲南看她一眼,默不作聲地轉頭,把水杯放在了柜子上。
于休休松口氣,正準備走人,不料他突然轉過頭來,猛地托起她的下巴,虎口一捏,就吻了下去。
這是干什么?
于休休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看到面前突然放大的臉,本能的推拒著,張嘴就罵……
“霍仲南,你——唔!”
藥片就是在這個時候塞進來的。
苦得于休休皺緊了眉頭,她不想吞咽,可是霍仲南捏住她下巴臉頰的虎口十分有力,她根本就完成不了張合的基本動作。
水又一次伸到面前。
“喝。”
于休休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想說話,嘴里又苦。
她選擇了先吞下藥片再罵人。
“咳咳咳!大魔王你欺人太其,你跑到我家耍橫,你仗著力氣比我大,欺負生病弱小可憐無助的女人。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英雄?”
竹筒倒豆子似的,于休休狠狠罵了一通。
霍仲南看著她,沒有說話,只是又把水杯添滿。
“潤潤喉嚨再罵。”
于休休嗓音都罵破了。
不,本來就生病,沙啞不堪,這一罵,更破了。
她接過水,骨碌碌灌下去大半,嘴里還是苦。
“我很氣。”于休休突然說,黑白分明的雙眼里寫滿了委屈,淚汪汪的,帶點病人的無助,像個小可憐似的,讓霍仲南冷靜的內心受到極大的沖擊。
就是這種感動。
帶點熾烈,帶點狂亂,不受控制。
直到今天為止,他都沒能想起和于休休曾經發生的一切。
他所知道的東西,全是來自第三者(鐘霖)的講述,以及網絡上的蛛絲馬跡。
但是,這種感受是真實的。
她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的衍生出很多情緒。
比如此刻,看到她皺著眉頭說很氣,他就像心肝兒被人摘了一樣,恨不得把星星捧她面前哄好她。
這是什么該死的意識支配?
“要吃糖嗎?”他聽到自己問。
于休休被他過分溫柔的聲音怔住,愣了愣,“什么?”
“糖。要嗎?”
于休休一怔,“我怎么可能吃糖?我又不是小孩子,吃了藥就……”
他突然伸出手來,攤開的掌心,像變魔術似的多出了一顆糧,還是大白兔的。
于休休驚了驚,拿過來,剝開糖紙就塞入嘴里,含糊地說:“真香!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大白兔?是的,我只吃這種,其他糖都是不吃的。”
霍仲南看她因為吃糖,開心得眉開眼笑,還要逞強,忍不住嘴角微抽。
“你總是這么口是心非嗎?”
“口是心非,不可能的。”于休休瞥他一眼,“謝了你的糖。咳咳,你回去吧。我要洗澡啦!”
于休休把臥室門打開,看到一張尷尬的臉。
鐘霖。
他就在門口,端著托盤,上面有粥有水有小菜,看上去很清淡,“霍先生,李媽讓我端上來的。”
霍仲南嗯一聲,很自然地接過來,瞥向于休休,“先吃點東西再洗澡。”
“不是。我就奇怪了。”于休休看看他,又看看鐘霖,“你們為什么在我家里暢通無阻的走來走去,甚至管起我這個主人家的事情來?”
“休休!你終于醒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樓道傳來。
于休休風化轉站在那里,然后看到謝米樂笑盈盈地走過來,輕輕扶住她的肩膀,“臉還是這么紅。你知道嗎?你嚇死我了。快,快回去躺著!”
“謝米樂。”于休休瞇起眼,“你把他們帶到我家來的?”
謝米樂:“是呀!”
很坦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