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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怕你晚上睡不著(一)

  夜漸漸深。

  窗外不知何處時又淅瀝下起雨來。

  于休休拉開窗簾看了看,雨點落在玻璃上有一層朦朧的霧氣。

  她又合上,匆匆將自己埋入被窩里。

  霍仲南還在視頻另一端,一只修長的大手落在皮蛋的毛背上,懶洋洋地擼貓。在這個雨夜的靜謐里,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很近,又似很遠。

  他聲音低沉,讓人著迷。

  有一刻,于休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師父。”

  “嗯?”

  “你是認真的嗎?”

  “什么?”

  于休休問不出來了。

  難道她問“你是認真和我搞網絡CP的嗎?”

  她懷疑霍仲南知道她就是于休休,也知道她知道他已經知道她就是于休休。可是,他沒有捅破窗戶紙。她亦不想。

  在這個網絡世界里,只有南言和小魚。

  沒有最美CP的喧囂,沒有她和霍仲南在一起時那一堆人說三道四。

  除了他們,再沒有人知道這隱秘的情感。

  這種獨有的,特殊的,不愿被破壞的純粹,她不舍。

  “皮蛋在干什么?”貓成了最佳話題轉移者。

  南言:“臭美。”

  他把鏡頭挪了挪,于休休看到皮蛋在洗臉。

  貓是一種神奇的生物,不論鏟屎官如何細心照料,它都能用一種“朕懶得理你”的冷漠表情,不屑地看著你。

  南言拍拍它的腦袋,示意它看鏡頭。

  皮蛋伸了個懶腰,給了于休休一張半瞇著眼的臭臉,喵一聲,繼續舔它的爪子。

  “有貓真好。”于休休由衷的說,“我也想養了。”

  “送你?”南言頗為不耐地低頭看一眼完全不理會他的皮蛋,“這貓總給我擺臭臉,早就不想要了。”

  于休休:“真的?”

  南言笑了一聲,“來拿?”

  于休休剛剛升起的喜悅,被“來拿”兩個字埋葬。

  怎么拿?這人就是故意的。

  她低低哼一聲,“師父,別給我看貓了,看看你唄。”

  “想看我?”霍仲南低下頭,輕輕撫了撫額際的頭發,垂眸時眼睫的陰影濃重而深邃,讓她驚鴻一瞥,他又迅速抬頭,離開了攝像范圍,“怕你晚上睡不著。”

  “呸!好像你多好看似的?”

  他低笑,“比你好看。”

  “你又沒看過我?”

  “那你給我看看?”

  這一回合,于休休又敗。<

  “唉!”她打個呵欠,將頭靠在枕頭上,“我有點困了。掛了吧。明天還要上班。”

  “你不是老板嗎?”

  “老板就不用上班嗎?”

  “不用。”

  “……”那是你!

  有管理團隊,有秘書處,有總裁辦。有一堆人幫他做事,去不去公司都沒關系。

  “我是個為員工打工的苦命老板啊。”

  于休休是真的有點困了,頭沾著枕頭,和他說著話,漸漸有了睡意。

  視頻什么時候掛斷的,她不太記得了。

  第二天起床一看,視頻通話記錄有三小時四十五分鐘。

他倆居然說到  凌晨么?

  大清早的,于家村水庫人群里的紅包狂歡,已經過去幾波了。

  新任的暴發戶大統領霍先生,發了好多大紅包。

  這個群里,有長輩,也有他們同輩的于家村水庫人后代,這些天,被紅包轟炸的群友,眼睛恨不得長在微信上,搶紅包成了主要任務。

  紅包比工資高,這讓人怎么安心工作?

  于休休摸了一地紅包皮,覺得霍仲南有點莫名其妙。

  他不是這么閑的人,更不是個熱絡的人。

  難道那次車禍,把腦子撞壞了,不僅失憶,還換了個靈魂?

  她搞不懂霍仲南接近于家村人的意圖,但是他的“紅包事業”就這么熱火朝天的開展起來,一來二去,他和群里的大大小小都混得熟稔。

  大家對他少了畏懼。

  老的叫“阿南”,小的叫南哥。

  儼然是于家村一霸,群里的香餑餑。

  相反,以前在群里活躍的唐家人,不再出現。

  唐家那點破事,沒有人當面提,但私下里沒少說他們家的閑話。唐文驥的小三被湯麗樺打得流產,人盡皆知。

  離婚好像已是他們婚姻的最終歸宿。

  可湯麗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死都不肯離,甚至揚言拖也要拖死唐文驥。

  于休休聽說,她鬧了兩三次自殺,常常歇斯底里發瘋,唐文驥被她折騰得夠嗆,整個唐家凄風苦雨。

  就在這時,湯偉力和于休休就胡靜雨房屋所有權的糾紛,二審開庭。

  為了這個房子,折騰了近一年,于休休其實也有點煩。

  關于房屋的說法,從來沒有消停過。直到如今,還有人說于休休是“不當得利”,認為房子是湯偉力全資購買,胡靜雨無權處置,該房屋應該歸湯偉力所在。

  平白無故得一套房屋,確實招人眼熱。

  好在,法律是公正的。<<//p

  湯偉力在購房這套房子贈送給胡靜雨時,沒有婚姻羈絆,是單身狀態,贈予財產不涉及夫妻共同利益,贈予有效。胡靜雨是該房屋的唯一產權人,她有權處置。

  民庭當庭判決,房屋歸于休休所有。

  塵埃落定,于休休拿到判決書。

  她和陪同的謝米樂、苗芮走出法庭時,在門外就撞上了唐家一行。

  湯麗樺、湯偉力夫妻、唐緒寧,還有衛思良都在,只有唐文驥缺席。

  上次見面在派出所,這次在法庭。與上次相比,湯麗樺更顯憔悴,兩鬢斑白,一張臘黃的臉上寫滿戾氣,歲數本就比苗芮大一些,這再比較,兩個人竟像是隔了輩。

  苗芮的花枝招展,刺激著湯麗樺的眼球。

  又輸了官司,丟了房子,湯麗樺的痛恨瀕臨爆發。

  “媽媽,我們走。”

  于休休看到湯麗樺眼里的恨意,就扼住了苗芮的胳膊。

  一個人到了這般絕望的境地,是很容易出事的。湯麗樺身體本來就不好,于休休不想惹出事。

  “嗯。”苗芮只是被于大壯慣壞了,但她不傻,“別捏我,我知道。惹不起,咱們還躲不起嗎?有跟她吵架的閑工夫,不如回去討論討論,剛到手的房子怎么裝修。”

  于休休:……

  論氣人的能力,她老人家堪稱第一。

  “苗芮,你別得意太早!”

  得!冤家就是冤家,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湯麗樺的委屈和怒氣,在面對苗芮的時候,極易被點燃。

  “不是自己的東西,拿了能心安理得嗎?你們等著看吧,你們家會有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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