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于休休比往常低沉,也笑,也說,但情緒明顯不如以前聚會那么高。
臨到吃完火鍋離開,她和霍仲南都少有互動,因為今晚的他,也很沉默。
“我送你回去。”鐘霖提前起身,包攬了謝米樂的交通。
謝米樂看了于休休一眼,沒有拒絕,笑了笑,望著苗芮說:“苗姨,回去讓休休開車慢點。我改天去你家玩。”
苗芮熱情地笑著:“好的好的,米樂,小鐘經理,你倆要早點請喜酒啊。”
鐘霖:“會的。”
謝米樂笑了笑,沒有說話。
于休休在桌子底下偷偷勾了一下她的手心,站起來說:“我去下衛生間。媽,渣弟,你們等我一會兒。”
她把包包遞給苗芮,走得很快。
今晚是個好時機,可以問問霍仲南那些事情吧?
可是,要怎么開口呢?
問他“你是不是來找我們家復仇的”?
太可笑了,這個年代了,哪來那么多的復仇大戲。
于休休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緊繃的情緒稍稍緩解,低頭洗手時,唇邊甚至帶了一絲笑。
不能急,等她把《望山》讀完再說。她已經是成年的于休休了,不能再沖動行事。
于休休洗好手,關閉水龍頭,正準備抬頭捋一下頭發,一雙有力的胳膊忽然從后腰圈了過來,緊緊摟住了她。
溫熱的呼吸落在后耳側,汗毛蹭地豎起。
她僵硬地轉過頭,看到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衛生間昏暗的光線下,霍仲南英俊的面孔輪廓更顯深邃,挺直的鼻梁,黑眸深深,揚起的唇角有一抹令人心動的淺笑。
“你嚇死我了知道不?”
于休休沒有擦手,直接就著手上的水珠朝他臉上甩了過去。
霍仲南猛地閉眼偏頭,仍然沒有來得及躲避,被甩了一臉的水。
“于休休。”他掐緊她的腰,“你越來越猖狂了。看我不收拾你。”
說著,他就抱住她往下壓。
于休休拼命后仰,腰都快被他拆斷了。
“來人了。”不得已,她只能使出殺手锏。
霍仲南果然收斂了一點,但顯然不是因為她的恐嚇,而是根本就在逗她。
“這么膽小?”
“哼!”于休休白她一眼,順手在他身上擦了擦手,“找我干嘛來了?”
“搭車。”他說得理所當然。
于休休就氣恨這一點,氣恨這個狗男人自從把她吃干抹凈后,就像要對她主張某種權利一樣,不論是做什么,都變得理直氣壯。</
“我同意讓你搭車了嗎?”于休休抿嘴一笑,白眼給他,人往外走。
霍仲南一把拖住她的手腕,跟著她往外走,“你不搭我,我只能睡路邊了。”
“你沒開車?”
“你見過哪個霸道總裁親自開車的?”
于休休被他氣樂了,“那你讓你的司機接你。”
霍仲南:“何必折騰人?拿點工資不容易。”
我靠!資本家的良心發現?
于休休甩他手,“你去讓鐘霖送你。”
霍仲南瞥她一眼,深眸帶笑,“第三者可恥。”
什么理由都有他的。
于休休腦仁兒快要被他氣疼了。
“你沒看到我和媽,我弟一起來的嗎?”
“都是一家人。我不介意。”
于休休抬頭,望著他,
有一種想要仰天大笑的感覺。
不是樂的,而是被他給整樂了。
“噫,霍仲南,我以前怎么沒有發現,你這個人這么厚臉皮呢?我說了這么多,難道你沒有發現我非常不歡迎你嗎?”
“發現了。”
“那你還——”
“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說著,掌心一緊,捏著于休休的手腕,一寸寸上移,隨即拖住她胳膊往自己身上帶,輕輕就撈住了她的腰,低頭往她頸窩里蹭。
今晚的他很熱情。
是于休休唯二見過的熱情。
第一次,是“第一次”。
她拼命躲避著他的溫熱的呼吸侵襲,轉著頭,推著他,氣息不穩,“不是,我說你這個人……喂,有人過來了……”
不管用。
于休休將手隔著二人中間,“你講不講理?哪有這樣的啊!”
她不明白,“食髓知味”這個詞對男人的殺傷力有多大。
禁欲多年的霍仲南,在沒有碰于休休之前,對此不以為然。他不碰女人,對這種男人們趨之若鶩的事情,興趣不大,也很難調動充分的積極性去找女人解決生理問題。因為對他來 說,應付女人需花費的精力以及建立關系的種種,與那點快感相比,價值逆差太大,不值得。
為此,他甚至一度認為自己性、冷、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于休休治愈了他吧?
霍仲南抬起頭,黑眸有一瞬的笑意,“你不喜歡?”
“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于休休說得直想蹬腳,可是臉上的羞惱,分明就寫著“反義”,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你別鬧了。我媽和我弟在等我。”
“嗯。”
霍仲南松開她,沒有走,就站在原地。
于休休蹭蹭跑開幾步,回頭看他一眼,愣了愣,又有點不忍心了。
這狗男人一定在跟她玩苦肉計,這么一個高高個子的家伙可憐巴巴地站在院子中間,像一只被人遺棄的大熊。
于休休心軟,“走吧,愣著干啥?”
“嗯。”霍仲南手插兜里,盯著她著急的小樣子,唇邊一抹笑。
鐘霖和謝米樂已經走了,苗芮和于家洲在外面等得有些著急,看到于休休和霍仲南一起出來,當媽的又了然了。
“就等你們倆了。”
你們倆……
這詞兒不能品。
“苗姨。”霍仲南友好的笑,“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有的事兒,快上車吧。”
像霍仲南這樣亮眼的俊小伙,苗芮敢保證沒有哪一個女性能拒絕這么“美好的笑容”,她一個丈母娘,當然是越看越喜歡,臉上的笑都膩化了,自己都沒有察覺。
于休休瞥一眼,心里咒罵一下霍仲南,繞過去就打開駕駛室,要去開車。
不料,霍仲南走過來,從后面抱過來,貼住她的后背,將她手上的鑰匙拿走。
“我來。”
于休休渾身都僵硬了。
……她的家人就在旁邊啊。這狗男人什么情況?
還有,剛才是誰說“你見過哪個霸道總裁親自開車的?”
于休休瞥他一眼,拉開后座的門,正想往里坐,就擠過來一個人。
“前面坐去,不知道你媽長胖了嗎?別擠我。”苗芮一本正經地說著,又叫于家洲,“崽崽,到媽媽身邊來。”
于休休:“???”
什么時候,她已經不是親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