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休休真的很佩服這兩個人,當著別人的面開車居然毫無羞恥感。不過,他們有臉演,她沒眼看。
風聲,還有房間里巴掌拍打出來的詭異聲響,尖銳地刮過耳膜。門沒有關,只要于休休別過眼,就能看到直播。這十分挑戰三觀。于休休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緊緊閉著眼睛,一顆心跳得砰砰直響。
韓惠雙手抱著男人的脖子,大概是覺得冷,整個人埋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不脫?”
男人說:“冷。”
“關上窗。”
男人來不及說話,她已經吻上了他的脖子,喉結。
“我幫你。”她低低的說著,開始滑下他的外套,速度緩慢而熬人。
他們今天不是第一次,可是他覺得今天的韓惠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主動熱情還迷人。羞澀的小白兔變成了野性的小狐貍?很有意思。男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下頭開始思考,上頭就不管用了。他默許了韓惠的行為,很快就被她剝下衣褲,與她糾纏在一起。
韓惠大概有些冷。
牙齒咯咯直響。
山上下雪了吧?她想。
她今晚很配合,男人漸漸進.入狀態。
他匍匐在她的身上,像一頭野狗在拱食美味的骨頭,這么冷的天,額頭上竟是浮上了一層熱汗。他說著粗俗不堪的話,在她身上落下一個又一個巴掌,韓惠閉起眼,享受般揪緊了被子,蛇一樣纏上他。
男人舒服地叫喚一聲,閉上眼,高高仰起頭,顯然已到極限。
韓惠高聲叫著,突然睜開眼,摸出壓在衣服下的一把剪刀,盯著男人的臉,遲疑了片刻,咬緊牙齒,朝他的脖子戳了下去——
男人的眼倏地睜開,猛然扼緊她的手腕。
韓惠用足了力氣,可是她的猶豫讓她錯失了最好的機會,剪刀深深插.入男人的胳膊,而不是能瞬間致命的頸部大動脈。
鮮血從他胳膊上瘋狂地涌出來,男人卻沒有哀嚎慘叫,而是用一雙冰冷的眼,魔鬼般盯住她。
“你、想、我、死?”
韓惠在他身下瑟瑟發抖,兩排牙齒敲擊出咯咯的直響。
她不說話。
既然已經做了,也用不著再說什么了。
事實就是,那把她原本準備用來和情敵拼命的剪刀,終是插向了她最愛的男人。
“你想我死?”男人又問一次,直接撕碎了韓惠的衣服,將流血的手臂緊緊纏了幾圈,咬牙拉緊,然后慢條斯理地穿上外套,唇角的笑意,陰森森的。
“你居然不怕死?有趣!”
韓惠咬著下唇,呆呆地看著他。
她想,死其實不可怕吧,比起跳樓,投河,報毒,能這樣慘烈的死在他的手上,似乎更好一些?至少她的人生,也精彩了一回。至少這是她愛過的男人。
韓惠瞇上眼睛,“你殺了我吧。”
男人冷笑,“想死?沒這么容易。”
于休休正被現實版的春.宮逼迫得瞇眼念咒,轉移注意力,乍然發現房間里小聲的爭吵,猛地睜開眼。
只一看,目眥欲裂。
“惠惠?!”
“你個王八蛋,你放開她,有本事沖我來啊!”
她還是這么仗義。
永遠是這樣,凡事都沖前面,想要保護她。
韓惠被掐著脖子,喘著氣,看著她,突然笑了。
“休休,對,對不起。我本想,也,也保護你一次,我失敗了。”
“你個傻子。我讓你跑的,讓你報警!你個傻子。”
于休休氣得頭痛。
韓惠幽幽地說,“我,跑不掉。”
如果她那個時候跑,只會讓兩個人陷入絕境,雖然現在也沒什么區別,到底她搏了一次。
“說完了嗎?”
男人并不在意被捆綁的于休休,而是拿著那把剪刀,在手上顛來倒去地看著,冷冰冰地笑著,舔了舔唇角,哼聲,“帶剪刀,嘖,厲害了。你是怎么想的呢?”
他的刀尖在韓惠的臉上比劃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劃花她的臉。
“知道我以前做什么的嗎?嗯?”
韓惠沒有穿衣服,渾身快凍成冰疙瘩了,咬牙發抖,不敢說話。
“聽過紅刺嗎?”提到這個名字,男人的眼里閃過剎那的光亮,轉瞬又陷入了黑暗,“老子是從那兒出來的。懂?”
韓惠不知道紅刺是什么。
看著她迷茫的眼睛,男人突然憤怒,一種無名之火讓他握剪刀的手一抖,就在韓惠臉上劃出一道血口來。
“老子曾經是特種部隊的,最頂尖的特種部隊,你聽明白了嗎?這點小把戲?嗯?”
他看著那把剪刀,陰森森的笑,“這點小把戲,想殺我。嗯?”
韓惠的臉開始流血。不是很痛,更多的是一種心臟撕裂的麻木。她能感覺出來,男人提到紅刺時的憤怒,她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憑著了解和感覺,能知道他在意,很在意。
“對不起,我,我只是想救休休。一時情急。你放了她,我,我隨便你處置。”
“是嗎?”男人舉高剪刀,仔細端詳,慢慢在她臉上比劃,“那你說說,從哪里下刀比較好?”
“你別動她!”于休休嘶聲大吼,“你要的是我,跟她有什么關系?是個男人,你就別拿女人撒氣,別給你曾經的職業丟人!”
男人猛地扭頭,盯住她。
“你說什么?!”
“我說你別給曾經的職業丟人。”
“呵!”
久久,他冷笑一聲,扯過韓惠的外套丟在她的身上,狠狠拍了拍她的臉,沾了滿手的血,他看了看,不在意地笑,“我不殺自己的女人。”
韓惠怔住。
男人收拾好自己走出來,看著于休休,“你挺仗義的,是吧?”
于休休有點怕他,他一走近,氧氣似乎都稀薄了,讓她呼吸不暢,狠狠提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給出一個相對平靜的笑容,擺出談判的姿態。
“我們無冤無仇,你抓我來,總得有個目的。我們講個商量怎么樣?”
男人眼皮垂下,“說說看。”
于休休說:“說出你想要的。錢,利?你要什么,也許我能給你更多。”
“哈!”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聲,“你也是有趣。都到這個地步了,你覺得錢能解決什么?”
于休休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容,“不是說世界上99的事情,都可以用錢解決嗎?”
“可惜,我是那1。你,老實待著!”
說完他回屋里,砰一聲關上了門。
于休休嚇得心驚膽戰,大聲嘶叫著韓惠的名字,可是除了聽到她的哭聲,什么都看不見。
“你放了她!你放了她,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于休休大聲喊著,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里,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相當抓狂。聽到韓惠在哭,她整個人都要瘋了。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黑夜襲來,山上的風更大了,鬼哭狼嚎一般呼嘯而過,將她的喊聲和韓惠的哭聲淹沒。
“哭,你還有臉哭?”
男人看著韓惠,從柜子里拿了一瓶白酒出來,脫下外套,眼睛都不眨地澆在赤.裸的胳膊上。
“你這個女人,嘖。看著老實,其實不然。會跟蹤,會帶兇器,敢下狠手,我小看你了。”
“我一個死都不怕的人。怕,怕什么?我當然是什么都做得出來。我今天要是逮到你有別的女人,我就跟你們同歸于盡。”
看韓惠顫抖著說“不怕”,卻躲在被子里瑟瑟發抖,再想想她的“壯舉”,他似乎想笑,
“于休休對你,就這么重要?”
韓惠還在哭,聲音沙啞而顫抖。
“她是對我最好的人。”
男人笑,“我不是嗎?”
韓惠縮著肩膀,不回答。
在這事之前,她會說是的,他對她其實真的很好。
強迫她收錢是其次,平日里細心的關照,噓寒問暖,給她設定人生目標,開解她的痛苦……那些日子,她在痛并快樂中享受著他帶來的一切新奇,可是現在,她知道一切都不那么單純了。
“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嘖!”男人又笑了起來,對韓惠刮目相看,“你竟是個聰明的。”
“為了于休休?你愛她?”
“呵!”男人冷笑,“在你心里,除了愛和不愛,就沒別的了?”
韓惠嘴唇蒼白,咬著唇,不說話,
男人說:“要說愛?我現在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