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瀾眉心微蹙,抬眸望向他。
紀林眼底沉著淡淡的青灰色,他看起來極為疲憊,整個人都比上次見時滄桑許多。
“你說讓我去救你們家先生?”
時傾瀾紅唇輕啟,那雙清魅的眼眸中神色涼淡,看不出什么情緒。
既然時卿玨是他們家的小少爺,想必那位老人就是帝都時氏財閥的家主時傅了。
“是。”紀林頷首,“神醫姑娘,我們家先生快不行了,醫院也沒有任何辦法……”
聞言,時傾瀾紅唇輕翹。
她輕笑出聲,余光淡瞥了眼茗城高中的牌匾,“您也清楚我只是個高中生,既然醫院都說沒辦法,我又怎么可能救得了?”
聽聞這番話,紀林并未灰心喪氣。
他抬起那雙蒼老的眼眸,堅定和信任的眸光卻是精神矍鑠,“我跟在先生身邊這些年,識人的眼光從來就沒有錯過。”
雖說與時傾瀾初見便是偶然,甚至出于禮貌也并未調查過她,但紀林從上次急救時,便早就發現她的不同尋常。
“神醫姑娘,上次您診脈便能確認我家先生的病癥甚至患病時長,而且心肺復蘇做得也非常熟練,定然不會只是個普通高中生。”
紀林分析得信誓旦旦。
時氏財閥曾經是醫學領域的豪門世家,時傅和其子時鴻煊,年輕時皆是遠近聞名的醫學教授,紀林跟在身邊自懂些醫。
他知道,僅憑診脈便如此準確獲得這些信息的人,絕非平庸的醫者。
“所以,你上次說不懂心肺復蘇,怕聽不懂醫生的話惹出亂子,都是騙我的?”
時傾瀾紅唇輕彎,她嗓音微涼卻并無責怪之意,倒覺得這老爺子確實精明。
紀林尷尬,“神醫姑娘……”
“無妨,這件事我不怪你,但既然你已經將事情看得這么明白,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時傾瀾紅唇輕抿,“報酬的事先談好,我從來不做無私奉獻的事。”
剛好,她最近想將那條丟失的塔菲石項鏈尋回來,盤算著錢恐怕不夠,得賺。
“報酬隨您開就是!”紀林的眼眸瞬間亮起,隨后畢恭畢敬地將時傾瀾請上了車。
茗城醫院。
時傅的命勉強被搶救回來,但他心臟已經幾乎衰竭,生命體征更是沒有平穩,每分每秒都在鬼門關徘徊。
“時爺爺,您一定要醒過來……”
柳晚霜趴在病床旁哭了許久,哭得嗓音都有些沙啞,眼睛通紅得更是令人憐惜。
“能不能閉嘴。”時卿玨冷唇輕啟。
他被哭聲擾得有些煩躁,冷白的指間夾著一根未點燃的煙,冷凜地蹙了蹙眉梢。
柳晚霜微怔,她輕咬唇瓣,“玨哥……”
“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不要喊我哥哥。”
時卿玨眼眸微瞇,他嗓音極冷,氣場更是冷傲孤高,“我只有一個妹妹。”
柳晚霜有些不甘地咬著唇瓣,淚光盈盈地望著病床上的老人。
她在時家努力這么久,為的就是獲得認可,從而代替那位失蹤千金的位置……
可是,時氏財閥不僅從未打算收養她,甚至時卿玨連聲哥哥都不許她喊,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