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瀾身穿軍綠色的軍訓服。
她側顏精致傾城,臉頰的輪廓姣好嬌媚,此刻治病救人的模樣更是極有魅力。
就連隔壁連隊的同學也過來圍觀了……
最后一針落下,針尖扎在患者手臂的某個穴位上,輕輕捻著微微轉動一下。
“噗——”患者倏然驚醒過來。
她起身猛地吐出一灘黑血,時傾瀾旋即將針收回,就在這時倏爾聽到焦急的聲音,“都讓讓,醫療隊的老師來了!”
時傾瀾并未因這聲驚呼擾亂節奏。
她眉梢輕凝,如玉纖指輕搭在女孩的手腕上把著脈,能感覺到情況暫時平穩下來。
“吐血了,她怎么吐血了啊……”
“該不會是救錯了吧?我沒了解過針灸,如果不小心扎錯穴位會不會出事啊?”
“不知道,這灘黑血看起來好嚇人。”
大家擔憂地議論紛紛,醫療隊也終于趕到擠進人群,然后便看到患者吐血的一幕。
為首的老師緊擰雙眉,“這怎么回事?”
韓依娜有些被這灘黑血嚇到了,她半晌后回過神,“她!是她!她剛剛說自己能救人,然后就用發卡隨便扎了幾針!”
聞言,醫療隊老師的表情更加凝肅。
抬著擔架的醫護人員趕到,立刻將那位患者抬上擔架,女孩此刻已經蘇醒了過來,但還不知道剛剛出了什么事有些發懵。
“自稱能治病救人?”醫療隊老師看著時傾瀾,“然后就把人給害成這個樣子?”
聞言,時傾瀾不著痕跡地輕蹙眉梢。
她紅唇輕啟,“我沒有害人,這個女生中暑伴急腹癥,初步判定可能是急性膽囊炎,如果救治不及時引發感染死亡率很高。”
“沒有害人她是怎么吐血的!急性膽囊炎會隨隨便便吐血嗎?”老師氣得不輕。
那患者已經先被其他醫護人員抬走了。
這老師怒瞪著時傾瀾,“你哪個學院的?”
“老師,她是醫學院的,應該是以前不知道從哪里接觸過些歪門邪道的醫術,我剛剛還阻止過她,但她執意非要扎針!”
韓依娜著急忙慌地說道,不僅把黑鍋全都推給時傾瀾,還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凈。
被指責的女孩眉目清明,沒什么反應。
老師怒道,“醫學院?現在醫學院的大一新生都敢謊稱自己能治病救人了?”
“是我讓她救的。”薄煜城驀然啟唇。
他穩健闊步地走到老師面前,長身玉立擋在時傾瀾前面,眼眸微微瞇了瞇,“時傾瀾同學是在我的允許下參與救治的。”
醫療隊的老師莫名其妙看著他。
“你?”他不禁冷笑,“一個教官而已,能跟我們這些專業醫生比治病救人嗎?你說救就讓她救,如果病人出事你也負責嗎!”
聞言,時傾瀾不禁有些惱。
她正想啟唇,卻聽薄煜城冷聲道,“人是我讓她救的,出任何事我負責。”
“好……好好好!”老師雙手叉腰,“這件事情我會如實反映給嚴校長,也會告知給醫學院院長,你們兩個就等著受處分吧!”
音落,他便驀然甩手轉身離開。
藍楚眉梢輕蹙,她邁著小短腿跑到時傾瀾身邊,挽住她的手臂輕輕晃了晃,“小傾傾,剛剛那個女生應該沒事的吧?”
“沒事。”時傾瀾紅唇輕輕彎起。
她揉了揉女孩的頭發,柔聲安慰道,“那口黑血吐出來就好了,不用擔心。”
韓依娜冷嘲熱諷地輕嗤了一聲。
她輕蔑冷笑道,“都這種時候了,還敢冠冕堂皇地吹牛,也不怕把牛皮吹破。”
時傾瀾漫不經心地斜睨了她一眼。
她不想跟韓依娜爭辯,倒是藍楚踮起腳尖雙手叉腰,很不服輸地仰起臉看著她,“你有本事你剛剛怎么不去救啊!”
“我家小傾傾把人給救醒了,你現在馬后炮放得倒挺響,有貓餅餅哦?”
韓依娜氣得翻了個白眼,“我是沒本事,但我至少也不會把人給治到吐血。”
兩個人誰也不肯相讓地爭辯不休。
不過幸好大多數在場同學三觀都是正的,并沒有指責時傾瀾把人給治吐血,畢竟她要救人時很多同學都是贊成的……
相比丟鍋,大家更擔心那女孩的狀況。
因為時傾瀾這件事情,這個連隊今天的軍訓不得不被迫暫停,醫療隊老師將這件事告到教務處,時傾瀾收到了處分通知。
“哇呀呀氣死我了!他們太過分了!”
“醫療隊來得那么晚差點耽誤急救,小傾傾你好心出手救人居然還要被處分!”
藍楚在寢室里叉腰來回踱著步,那白瓷般的小臉因為受氣而脹得紅撲撲的。
時傾瀾眉梢輕挑,漫不經心。
她收到處分通知時絲毫不驚訝,但卻也根本沒有為此擔心,倒是在想薄煜城……
唔,很好奇他會被處分什么,在部隊沒有軍銜,在學校沒有職稱,難道罰錢嗎?
那沒事,罰個幾億應該也不缺。
“小傾傾你怎么都不擔心呀!”藍楚急得直跳腳,“他們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潘婉葉輕笑,“現在就算擔心也沒用,早知會出事的話當初就不該好心救人。”
“什么叫好心救人啊?”韓依娜翻著白眼。
她輕蔑地嗤笑一聲,“我看就是吹牛吹大了,卻沒想到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吧?”
“篤篤篤——”
就在這時,寢室的門倏然被敲響。
宿舍管理員走進寢室,打量了眼里面的四個人,“時傾瀾是在這間寢室吧?”
聞聲,時傾瀾倏然抬起了眼眸。
但還未等她出聲,韓依娜就立刻替她回答道,“是在,這個就是時傾瀾!”
她說著便很沒禮貌地指向了女孩。
宿舍管理員點了點頭,“剛剛教務處那邊打電話來,說讓你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時傾瀾應聲。
她起身便想要走,但藍楚卻揪住了她的衣角,“小傾傾,你千萬別有事啊……”
“相信我,不會的。”時傾瀾彎了彎唇。
安撫了下女孩之后,她便離開了寢室,即便被叫去談話,背影也傾露著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