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疏桐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凌亂地發絲遮住半張臉,甚至還遮擋了眉眼,臉色慘白得好似女鬼般凄厲。
她才剛從國外進修回來,才剛剛半只腳踏進娛樂圈,正值青春花季本該享受著粉絲的追捧,卻沒想到瞬間從云端跌落到泥土里!
簡疏桐的人設徹底崩塌,全網黑。
整個微博都叫囂著讓她滾出娛樂圈,在她的微博賬號下面瘋狂謾罵,那些刺耳的話讓她一度不敢上網,只能將自己封閉在家里。
她,這輩子都完了,徹底被封殺。
帝都大學。
金秋十月楓葉滿地,踏在林蔭道上都能聽到足下傳來枯葉被踩碎的動聽聲響,尤其是傍晚時分,更仿佛置身于金色的海洋。
時傾瀾抱著書和筆記本,剛離開教學樓便接到南曦月的電話,“我在帝大門口等你,今晚要錄制第二期節目的事沒忘吧?”
“沒忘。”她應了聲,“馬上就出來。”
南曦月在手機那端打了個響指,然后便掛斷電話,懶散地窩在保姆車里面等著她。
時傾瀾踏著楓葉正準備離校,卻倏然聽到兩道嗓音異口同聲地響起,“小傾傾傾姐!”
聞言,她旋即駐足回眸望去。
只見藍楚邁著小短腿旋風似的向她跑來,姜止在她身后邁著長腿閑散地跟著,兩邊肩膀上各背著一粉一黑兩個書包。
“小楚兒。”時傾瀾紅唇輕彎起些許弧度。
她捏了捏女孩軟糯的臉蛋,“你什么時候回的學校?身體好些了嗎?”
“早就回學校啦!在水里泡了幾分鐘能有什么事嘛!”藍楚輕撅著粉唇嘟囔道。
小姑娘死鴨子嘴硬不愿意承認有多遭罪,時傾瀾也不拆穿她,就只是無奈地笑。
“傾姐,你這就直接回家?”姜止邪肆地笑著,“小短腿說想吃燒烤,一起來聚聚啊,咱來帝大之后都沒好好玩過了。”
時傾瀾抬起手腕,低眸看了眼時間。
她眼角微挑起些許弧度,“今晚恐怕不行,改天吧,今晚還有點事情。”
“傾姐大忙人啊。”姜止輕嘖著調侃。
藍楚隨即用手肘戳她一下,小臉上寫滿驕傲,“你懂什么,小傾傾是要去錄……”
她正說著便倏然想起姜止還不知情,差點抖落時傾瀾的身份,她立刻抬手捂住嘴巴,只露出那雙葡萄似的水靈靈的眼睛。
姜止嫌棄地斜她一眼,即便是吐著槽,唇角卻勾著邪肆的笑,“神神叨叨的。”
“反正你就是不懂!”藍楚挪開手朝他扮了個鬼臉,然后又重新捂住了嘴巴。
她家小傾傾是百變女俠,要從清純女學生變成嫵媚歌壇天后去電視臺錄節目呢!
“先走了,改天我請你們喝酒。”時傾瀾手里抱著東西不方便,便稍稍側首,眸光探向校門口的方向跟兩個人示意道。
聞言,姜止和藍楚的臉色瞬間變了,就連笑容也僵在臉上,隨即撥浪鼓似的瘋狂搖頭。
“不用不用,喝酒這種事是真的不用……”
“傾姐你太客氣了,咱之間的關系不需要靠酒精維持,喝酒這種事就再議,再議哈。”
兩人瘋狂排斥著跟時傾瀾喝酒的事。
猶記得迎新酒會那晚,她抱著時氏財閥那位尊貴的爺,大言不慚地喊他老槐樹……
姜止倒吸一口涼氣,背脊都沁出冷汗。
“小傾傾你快去忙吧。”藍楚笑眼彎彎地看向她,也非常無情地下了逐客令。
倆人跟剛剛邀請她擼串的態度截然不同。
時傾瀾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們一眼,她說請客喝酒當然是開玩笑的,就算真的要請也是看著他們喝,“不逗你們了,走了。”
打過招呼后她便轉身往校門口走。
見狀,姜止這才堪堪地緩出一口濁氣,恕他直言剛剛心臟都快從胸腔里跳出去了。
“傾姐要是喝醉了酒,咱倆恐怕得命喪黃泉。”姜止精準吐槽,隨后手臂一攬撈過藍楚的肩,“小短腿,爺今晚請你擼串。”
藍楚嫌棄地斜眸看著那只臭爪子,扭著小身板想鉆出去,“啊啊啊你放開我啦!”
“跑什么,爺又不能吃了你。”姜止干脆伸手揪著女孩的后領,仿佛揪住她的后頸皮。
倆人就這樣打鬧著離開了學校。
帝都電視臺,一號演播廳。
紅木雕花屏風和青鸞牡丹椅等舊時宮廷家具已經就位,青鸞椅仍舊是五把,雖然簡疏桐已涼,但今晚尚有另一位神秘嘉賓!
“閆老師,您這邊請。”編導將閆鑫源領進演播廳,誠惶誠恐地感到有些慌。
閆鑫源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痞氣和野性,邁開長腿時走路仿若帶風,有種裹挾著侵略氣息的男人味,看起來很不好招惹的樣子。
他掃視了那排青鸞椅,沒選最中間的,而是刻意選了時傾瀾上期坐的那把,狂肆地翹起二郎腿,“那冒牌貨什么時候能到。”
“這……”編導慌亂地抬手抹著冷汗。
她對閆鑫源微博上鬧的那出并不陌生,節目組還特意問過南曦月,擔心兩人一起上綜藝會惹出亂子,結果南曦月竟欣然同意,并且絲毫不擔心會出現什么差錯……
“二師兄。”一道清亮的聲音倏然響起。
魏然也抵達了演播廳,看到閆鑫源已經就位,白嫩的臉頰里陷了兩顆甜甜的酒窩。
閆鑫源周身的野性收斂了些許,他微挑劍眉看向他,漫不經心地應了聲,“昂。”
“二師兄,你居然真的來啊……”魏然隨即邁著小碎步溜到男人的身邊坐下。
他嗓音很輕,乖軟地提醒道,“你要是惹毛師父,她會把你給逐出師門的!”
“嗤——”閆鑫源不屑地冷笑一聲。
他抬手用大拇指指腹揩了下鼻尖,“一個冒牌貨還想把我給逐出師門……”
“傾月小姐,您這邊請。”編導的聲音倏然響起,恰好截斷了閆鑫源這番話。
聞聲,閆鑫源隨即抬眸向聲源方向望去,只見時傾瀾一襲漢服翩然走進演播廳。
她美眸流轉,眸光落在閆鑫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