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輪胎跟馬路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薄煜城陡然手滑一打方向盤,邁巴赫的車身跟著劇烈的晃了下,時傾瀾的身體也因為慣性向前一傾,手機順勢從掌心里滑落。
“啪——”跌落到了地上。
所幸女孩系著安群帶,并沒有讓她磕到哪里,但安全帶還是勒得胸口有些痛,讓她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瀾瀾!”薄煜城隨即緊張地側眸望去。
男人的眉梢緊緊地蹙起了起來,生怕弄傷了女孩,便立刻手忙腳亂地將車停靠到路邊。
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探過身去慌亂地檢查著女孩的身體,大掌四處游走亂摸著,“瀾瀾,你傷到哪里沒有?”
薄煜城的眉宇間滿是緊張焦慮之色。
他的聲線也顯然有些發緊,喉結輕輕地滾動了一下,掌心都因慌亂而沁出了冷汗。
“我沒事。”時傾瀾眉心不著痕跡地微動。
她輕輕搖頭,伸手輕撫著胸口,只是剛剛突然一下讓她受到驚嚇,再加之安全帶確實比較勒人,但好在她并沒有哪里受傷。
但薄煜城還是緊張地檢查著,“抱歉,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我先開車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萬一傷到哪里了你沒注意……”
“瀾兒?發生什么事情了?”
就在這時,跌落的手機屏幕倏然一亮,一道冷沉的嗓音猝不及防地傳了出來。
薄煜城的身軀驀地僵住,就連探查女孩身體的大掌也頓住,墨瞳里閃過些許怔愣。
“啊,我沒事的哥哥。”
時傾瀾立刻解開安全帶彎腰撿起手機,側眸望了男人一眼,然后便將手機重新放到耳邊解釋,“剛剛馬路上遇到一只小貓,司機怕撞到它就突然急剎車了一下。”
她知道時卿玨本就對薄煜城有意見。
所以便有些心虛地撒了個謊,說完這番話后還輕咬了下紅唇,沒有什么底氣。
“司機?”時卿玨冷眸微咪,嗓音里透著幾許冰寒,“可我怎么聽到了薄煜城的聲音?”
聞言,時傾瀾抬起眼眸望著身旁的男人。
她抬手輕輕地摸著鼻尖,低下眼眸來小聲嘟囔,“沒有啦哥哥,你肯定聽錯了。”
“是嗎?”時卿玨的嗓音里滿是質疑,但他并沒有要深究的意思,“你沒受傷吧?”
“沒有沒有?”時傾瀾見這件事情即將被揭過,于是便立刻應聲順便轉移了話題,“那我正好讓司機送我回家吧。”
“嗯。”時卿玨沉聲應道,咬牙切齒地警告道,“讓你的司機路上注意點,若是再出現這種差點傷到你的事情,他就該被解聘了。”
男人冷凜的嗓音里威脅之意極為明顯。
他絕不相信自己剛剛是聽錯了,倒覺得女孩護野男人的可能性較大,但是卻并未直接拆穿,這番警告的話自然也是說給野男人的……
“嗯嗯。”時傾瀾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她象征性地哄了時卿玨兩句說沒事,然后便掛斷了電話,終于松了口氣。
女孩眉梢輕蹙地撫著胸口,“嚇死我了,阿城你剛剛開車的時候怎么回事嘛……”
她說著還嗔怒地側眸望了一眼男人。
薄煜城的掌心里仍舊滿是冷汗,他緊繃著面色抿了抿薄唇,抹開視線,“沒什么,我可能剛剛打方向盤的時候手滑了……”
他當然不可能承認是被江梟給嚇的。
男人的喉結輕輕地滾動了下,“真的沒事?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沒事。”時傾瀾輕輕搖了搖頭。
但她卻有些狐疑地側眸望著男人,打量著他這般緊繃著的姿態,總覺得他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倒是你……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怎么?”薄煜城低首重新啟動車子。
但淡眸向女孩的方向掃了眼,那雙深沉如夜的眼眸波瀾未掀,深邃得讓人捉摸不透,可眸光里卻又盡是冷靜與坦然。
時傾瀾小聲咕噥,“就是感覺怪怪的……”
她邊說邊重新系好安全帶,倏爾有些警惕地側眸,“你又在計劃著什么陰謀?”
“什么叫又?”薄煜城差點被女孩氣笑了。
他緋唇輕勾起些許弧度,有些縱容且無奈地側眸,“不要胡思亂想,聽話。”
時傾瀾才沒覺得自己有胡思亂想呢。
那雙澄澈明凈的眼眸緊鎖在男人的身上,即便眸光如泉,卻也好似有種洞悉之感般,想要將今天反常的他給看透……
察覺到女孩的目光,薄煜城的背脊都不由沁出冷汗,想到要當著小舅的面提親,心底更是發虛,但卻仍舊身姿筆挺,面色如常。
“好了,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保證會讓你知道的,嗯?”薄煜城低聲輕哄著。
不過提親這件事情就只能先斬后奏了。
畢竟這種事就像求婚一樣,怎么可能先跟女孩打好招呼,自然講究的是意外之喜。
時傾瀾紅唇輕撇,“那好叭。”
今天就放過這個奇奇怪怪的狗男人,看在他平時也沒做過什么壞事的份上。
看到女孩這副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的模樣,薄煜城的緋唇輕輕勾了下,眸光更深,開始盤算要怎樣過小舅那關的事情……
邁巴赫平穩地在馬路上行駛著,最終停靠在時氏財閥的別墅外。
時傾瀾低眸解開安全帶后準備下車,卻見男人仍舊倚著駕駛座沒什么動作,她動作微頓疑惑地望去,“你不跟我一起嗎?”
“爺爺喊我回家還有點事情。”薄煜城沉聲道,他隨即解開安全帶,抬手輕輕揉了下女孩的腦袋,“你先去,我晚些再來找你。”
“好。”時傾瀾此番倒是沒有多想。
更是不知道薄煜城口中所說的“晚些再來找你”竟然是別有深意的……
時卿玨親自出門迎女孩回家,輕叩了兩下車窗,然后便幫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聞聲,時傾瀾隨即轉眸,巧笑嫣然地望著那張映入眼簾的俊臉,“哥哥。”
“嗯。”時卿玨微微躬身將大掌抵在門框。
時傾瀾順勢便鉆下了車,但男人的眸光卻仍舊盯著車內,“司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