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瀾被小心翼翼地送上飛機。
薄煜城站在舷梯處,長身玉立,他轉眸望向停機坪,只見所有人都極為尊敬地躬身,朝著時傾瀾所乘坐的飛機深深地鞠了一躬。
“請驚瀾醫生平安回來!”祈愿聲嘹亮。
所有為時傾瀾送行的醫護人員,以及部分康復出院的病人,極為壯觀地守候在那里,將自己最感恩最誠摯的祝福送上。
薄煜城微微頷首,啟唇道,“她會的。”
音落,他便收回視線轉身走進機艙,望著仍在昏迷中的女孩,男人緩緩地蹲下身。
他用炙熱的大掌輕撫著她的臉蛋,嗓音低沉,“瀾瀾,最牽掛的病人都已經康復了,他們在等著安然無恙地回來。”
時傾瀾的指尖,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A國,醫學研究院。
這幢醫學大廈坐落于首都中心,不僅薈萃來自球的最頂尖醫術,亦有設備最尖端的手術室和實驗室,是醫學進步的搖籃。
極具現代感和科技感的設計,讓這幢大廈在西式建筑中顯得獨具一格,以白為主色調的裝潢,更顯露出幾分醫學的肅穆。
“江院長,江教授。”
江博寧攜孫子江辭回到研究院,幾乎所有成員都特意來大廈門口迎接。
見到他們回來,畢恭畢敬地鞠上了一躬。
江博寧穩健闊步地走進大廈內,他足下腳步生風,此次趕回像是有什么緊急的事。
“江院長,是出什么事了嗎?”有人問道。
江博寧眉眼間透著幾分凝肅,他一邊往電梯間走一邊道,“把最好的那間手術室給我準備出來,我還需要幾個人給我打下手。”
“什么?”成員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大家不禁面面相覷,“江院長,您這次緊急趕回研究院,還召了不少大佬趕回來,是接了病人,打算親自為他手術嗎?”
江博寧已經有數年沒單獨接過病例,想要請他親自做手術,更是極為荒謬的事情!這得是什么樣的大佬值得他親自動手……
“我親自手術。”江博寧眉眼沉凝。
他側眸望了眼身旁的孫子,“小辭給我做副手,這場手術非常重要,我需要最頂尖的麻醉師、外科醫生和心血管專家幫我。”
江博寧要親自手術,大家自是義不容辭。
不過大家的八卦欲還是燃燒起來,“這得是什么樣的大佬才能請得動江院長親自出手,連最懶得聽爺爺話的江教授都請來了。”
聞言,江辭淡漠地輕輕掀了下眼皮。
他一襲白大褂襯著頎長的身軀,白大褂里面是白色的襯衫,黑色長褲亦顯出幾分禁欲之感,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斯文而漠然。
“病例已經上傳至研究院的機密庫里。”
他薄唇輕啟,“請各位,在半小時之內閱完病例,并迅速安排出參與手術的人員名單,這場手術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聞言,在場的各位不禁嘩然出聲。
“是很棘手的手術嗎?請了江院長和江教授兩個人,竟然還要諸多大佬幫忙打下手!”
“我越來越想知道病人是什么大佬了……”
時傾瀾的所有情況赫然在列!
倏然有人出聲道,“時傾瀾?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名字好像是時氏財閥的千金?”
“這個女孩我好像有所耳聞,據說在華夏帝都大學醫學院讀書,好像是個醫學天才。”
“江院長不是很少接這種豪門病例嘛,這種事向來最容易惹上麻煩,江院長什么時候開始屈從于權貴,要摻和帝都豪門了?”
“可不是說嘛……這還是匕首所傷,肯定是惹上什么人了才導致這個樣。”
聽到大家議論紛紛的聲音,江辭眉梢輕輕擰了下,“醫生,不要談論病人的私人問題。”
“可是,江教授……”有人出聲道,“這時氏財閥千金不過是被匕首刺傷,既沒傷及心臟也沒碰到動脈,至于您爺孫倆同時出山?”
“至于。”江辭冷唇輕啟,毫不猶豫。
大家不僅更加疑惑,江博寧難得接診一位病人,而且還是這種特殊身份的病人,背后究竟有什么其他的隱情……
就在這時,電梯已經抵達手術室層。
江博寧穩健闊步地走出電梯,但是他剛走出去,卻倏然頓住腳步轉身望著他們。
他眼眸微瞇,低沉的嗓音里充滿了威壓之感,“怎么?不愿意跟我一起做這場手術?”
“倒也不是……”他們道,“這種小手術,實在是沒必要這么大張旗鼓啊江院長。”
“就算您是本著對病人負責的原則,但醫學領域的資源也要合理分配,這種中等難度的手術,別說根本不需要您和江教授出手,咱們研究院隨便一個外科大夫都能做。”
“可您這……不僅兩人同時出山,還要讓外科大佬和心血管大佬來一起幫忙。”
“如果讓外人知道了這件事,他們以后就會覺得請我們醫學研究院出手很簡單,這實在是有點給咱們丟面……”子。
江博寧凝肅的眼眸倏然瞇了一下。
那充滿壓迫感的神情,將這人還沒說出口的最后一個字,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不至于?”他慢條斯理地反問道。
江博寧雙手負在身后,那雙有些滄桑的眼眸深處,隱約能辨得幾分惱怒之意。
他倏爾冷笑一聲,“不是要個理由嗎?”
“好,我這就告訴們憑什么至于!”江博寧驀地冷聲擲地,“就憑我接診的這位需要緊急手術的病人,是們未來的院長!”
“她現在命懸一線,是我讓人把她接到醫學研究院來的,是我自愿為她主刀的。”
“我們醫學研究院的繼承人有生命危險,我現在讓們給我打個下手,一起保證她平安無事,們現在告訴我——至不至于?”
“這個手術,們是做還是不做!”
原本覺得不至于的人,驀地震驚抬眸看向江博寧,眼睛里添了幾分恍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