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眷時有些懵然地看著電腦屏幕。
他剛剛就是隨便操作了一下,亂敲一通不知道觸及了哪里,屏幕就突然間跳轉成了一片黑色,然后他又隨便輸了點東西……
啊,就是看媽咪玩電腦的時候,偷偷記下來的她當初敲過的那些東西。
結果就……屏幕上亮起了警報。
他覺得他好像是誤闖了不該闖的系統。
“篤篤篤——”
這時,臥室外倏然響起敲門聲。
薄眷時一個激靈挺直腰板,轉眸望向旁邊的妹妹,“肯定是爸比媽咪來找我算賬了,怎么……”辦字還未出。
他眼睜睜地看著薄思傾鉆進被窩。
小姑娘仰面一躺,伸手拉過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便若無其事地閉上眼睛。
薄眷時:“……”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裝睡的妹妹。
“篤篤篤——”敲門聲再次響起。
薄煜城沉澈的嗓音從屋外傳來,“阿眷思思,睡了嗎?我們進來了。”
聞言,薄眷時立刻一個躺尸。
他也學妹妹鉆進了被窩里,但由于動作太急,還沒來得及蓋好被子便聽到開門聲,為避免露餡他只好這樣湊合地躺著。
然后緊緊地閉上雙眼假裝自己睡覺。
“沒關燈啊。”時傾瀾抬眸一望。
她打量著兩個小家伙的臥室,雖然水晶吊燈關著,但窗邊的兩盞小燈還泛著橙黃色的微光,電腦屏幕也隱約亮著……
這可不像是兩人已經休息的模樣。
“阿眷。”時傾瀾清脆的嗓音響起。
她走到兩人床邊,便見薄思傾乖乖地躺在被窩里睡著,薄眷時也歪七扭八地躺著,一條胳膊和一只腿還露在外面。
薄眷時:“……”
我睡了我睡著了,看不出來看不出來。
但知子莫若父母,薄眷時和薄思傾的這點小伎倆,兩人幾乎瞬間就看透了。
“別裝睡了。”時傾瀾輕飄飄地瞥他一眼。
她彎腰撩開薄眷時的被子,“起來,解釋一下那電腦是怎么回事。”
聞言,薄眷時的眼皮倏地一緊。
反觀薄思傾倒很鎮定,可她也表現得太鎮定了,那張軟糯的小臉似冰霜似的,沒什么情緒和表情,木木的沒有任何反應。
她恐怕不是很清楚,自己平常熟睡的時候有多萌,白嫩嫩的臉蛋微鼓著,粉嫩嫩的唇瓣輕嘟著,看起來就像是芭比娃娃般可愛,哪像現在這般有意識地遮掩著自然狀態。
“思思。”時傾瀾又將眸光投向她。
她眉梢輕輕一挑,“你們兩個,別以為裝睡我就看不出來,燈和電腦都沒有關,不是你們倆動的電腦難道是鬼嗎?”
聞言,薄眷時的小嘴撅了一下。
他就知道自己的媽咪絕頂聰明,這點小偽裝不可能糊弄過他們的法眼……
小家伙悄咪咪地掀開一只眼的眼皮。
對上時傾瀾的視線后,他又迅速地將眼睛給閉上,但這一瞬還是被捕捉到了。
“媽咪……”薄眷時最終還是認了命。
爸比媽咪教過他的,不可以撒謊騙人,如今被拆穿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坐起身。
他還悄咪咪地瞥了眼旁邊的妹妹。
伸手戳了兩下,“思思,起來了。”
薄思傾倏然睜開一雙明亮的眼睛,她輕撇了下唇,慢吞吞地坐起身來。
她抬了抬眼皮望向時傾瀾,似乎是真有些困了,清冷的臉蛋上一雙眼睛卻濕漉漉的,好似蒙了層淡淡的薄霧般惺忪。
“說吧。”時傾瀾眉梢輕輕地挑了下。
她斜眸瞥了眼放在旁邊的電腦,“你們兩個剛剛誰在玩電腦,做了什么?”
薄眷時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著她,然后弱弱地舉了手,“我……對不起媽咪我錯了!”
他非常有求生欲地立刻先認錯。
薄眷時輕輕對著手指,“我……我也不知道摁到了哪里,好像誤闖了什么系統,是……是給爸比媽咪帶來麻煩了嘛?”
“誤闖?”薄煜城的眸色微深幾分。
他側首看了眼電腦,隨即走到電腦前坐了下來,白皙修長的手指敲擊著鍵盤,手指翻飛的速度很快,正調取著什么。
薄眷時好奇地探著腦袋偷看……
薄煜城追溯了數據,倒推了這臺電腦上剛剛發生的事,應是薄眷時輸入了一組代碼,然后誤觸了某個指令,便意外闖進了S洲的總系統,但這串代碼他是熟悉的。
男人將電腦屏轉向時傾瀾的方向,眉尾輕輕地揚了下,“你的代碼。”
時傾瀾確認了的確是自己的代碼。
這是她之前幫薄煜城測試S洲防火墻時,輸過的一組代碼,那時候薄眷時的確就在自己身邊,估計是被他給記下來的。
“媽咪……”薄眷時弱小無助地看著他。
他輕輕地揪著被角,“這個……到底是什么啊,我剛剛到底摁了哪里啊?你告訴我,我以后記住了就再也不碰了。”
才不可能,這么好玩,如果讓他知道了,以后有機會要再多摁兩下。
時傾瀾輕掀了下眼皮,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兒子心里的小九九她再清楚不過。
薄煜城將薄眷時誤操作的指令撤回了,隨即關掉電腦合上了筆記本的盒蓋。
“那……是給爸比媽咪造成麻煩了嗎?”
薄思傾清亮的嗓音響起,“那、那我也勉強有責任叭,幫兇也算的叭。”
她現在已經學會不推卸責任了。
再小點的時候,她但凡做了什么壞事,就會一股腦兒地全都推到薄眷時身上,但是現在她知道了……
不管做了什么都要大大方方承認!
“好啦。”時傾瀾無奈地看向他們,“你們沒有做錯什么,也沒給爸比媽咪添麻煩。”
“啊?”薄眷時懵然地看向他們。
他分明誤闖了一個系統,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否則也不可能提示警報啥的。
本來以為爸比媽咪過來興師問罪,但沒想到他們似乎并沒打算責怪……
薄煜城嗓音微沉,“系統是你爸我的,想闖就闖,阿眷,我等著你哪天把這道防火墻翹掉,翹掉了才配是我薄煜城的兒子。”
薄眷時聽得云里霧里的。
但他大概能感覺到,應該是爸比對他寄予了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