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語氣,這女人還真不知道她身上衣服的來歷?
“哈。你這是心虛了吧?”蘇沫兒一瞬間忘了剛才被狠狠一折的疼痛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要怎么拆穿這個賤人的詭計。
蘇喬挑了挑眉,微微打了個轉,語氣嬌懶:“哦……”
“就這么確定它是假的啊……”
少女喃喃自語,狐眸上挑滿是稀奇。
事實上,蘇喬也不認為是真的。
但她對蘇沫兒這斬釘截鐵的態度有些意外。
這白蓮花哪里來的底氣辨別真假的?
“……怎么了這是?”
兩個人的對峙,作為宴會的主辦方,孟芯怡挽著孟老的胳膊姍姍來遲。
她剛才就離開了一會兒,這兩個冤家怎么就又杠上了?
孟芯怡頭疼不已。
她固然也不喜歡蘇沫兒,但她喜歡蘇沫兒身后的karl啊。
兩人杠上,她是最不愿意看到的了。
孟老語氣沉了沉,看周圍人都圍在了這里,終于意識到可能這不只是女孩之間的普通拌嘴了。
“怎么回事?”
蘇沫兒看到孟老心底一喜,她知道這個人是現如今孟家的掌舵人。
老頭子沒退位不肯放權,現如今在孟家地位自然是極高的。
只要得到這位的青睞,那這一趟也算是不虛此行。
蘇沫兒望向蘇喬和她對峙,平日里那語氣溫和了幾分,她掀目冷靜問道:“你知道這身衣服叫什么嗎?”
這到沒有剛才的歇斯底里了。
蘇喬滿意了不少。
和自己撕逼,起碼也得有逼格。
歇斯底里地模樣跟潑婦罵街有什么區別?
她才不要這么low的對手。
少女懶懶支著下顎,嬌笑道:“愿聞其詳。”
假的又怎么樣?
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她還玩不過一個白蓮花了?
蘇沫兒下顎一抬,美眸瞪圓,質問道:“你這身衣服叫什么?”
蘇喬想了想前不久那個鄰居的話,尾音一勾,笑瞇瞇回答,“故人歸。”
名字可謂是極好了。
這讓直播間那些喜歡腦補的吃瓜觀眾開始不安分起來了。
嗷嗷嗷,我感覺這個寓意挺美啊等風,等雨,等一故人歸 嗚嗚嗚,這是karl設計的嗎?如果真的是,我怎么感覺到我隱隱約約摸到。我家那個氣死人不償命karl大人的少女情懷了?
希望是大人設計的!!嗷嗷嗷,人家已經腦補出幾百萬字的了真的超級讓人忍不住多想啊樓上那些中二病患者麻煩左拐,這衣服一看就是假的,蘇喬還挺會取名字,神他媽故人歸是的是的,你看蘇沫兒那話,明顯是沒有這件禮服 但是好漂亮啊……
除了karl,我想不出來第二個人 直播間還在爭論不休。
宴會上同樣劍拔弩張。
蘇沫兒嗤笑一聲那溫柔可人的微笑維持了還沒五分鐘就破功了,“什么故人歸,我可沒聽說過。”
“怕不是你編的一個名字吧?”
顧清夢忍不住懟了回去,“你就這么信誓旦旦?我家喬喬這身衣服,karl的字符可是有,你張口就來?有什么證據嗎?”
少女一只手指著蘇喬的裙擺下方,只見果不其然有這一道用淺金色線條勾勒出來的字符。
極淺,讓人很難注意到。
如果不是仔細觀察還真看不出來這是個字符。
蘇喬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操作。
她不由感嘆一聲這karl還真是神人也。
“就是就是,蘇喬身上也是有標志的。蘇沫兒憑什么這么肯定?”
“潑臟水潑的有點水準行不行,都是字符你怎么看出來的?”
周圍人為蘇喬說好話的不在少數。
少女哂笑一聲,略微揚了揚眉看向孟老那邊,只見平日里慈眉善目地老人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不語。
他靜靜看著蘇喬,渾濁的老眼閃過幾抹審視。
其實衣服的真假沒多少人會深究,一來得罪人,二來沒必要。
但蘇沫兒已經得罪了,還怕再得罪一次嗎?
她這回秉著的就是破罐子破摔。
karl本人還在宴會上,孟老就是想息事寧人也做不了。
他冷冷看了一眼蘇沫兒,暗罵這個丫頭不知輕重,連大局都不顧。
蘇家怎么會生出這種沒腦子的蠢貨。
對方說都說了,孟老也不好就此掀過,只好露出慈愛地笑硬著頭皮問蘇沫兒,“那你打算這么做?”
蘇沫兒斬釘截鐵道:
“我想各位都知道karl擅長雙面禮服吧?”
“你們說蘇喬身上有字符,那雙面刺繡呢?字符可以偽造,但是雙面刺繡會的人幾乎沒有。”
“只要將她禮服變化一下位置,看上面圖案有沒有發生改變就知道是真是假。”
蘇沫兒步步緊逼,盯著蘇喬看,卻發現這個女人沒有絲毫慌亂。
她冷笑。
死到臨頭還不慌不忙呢?
蘇喬將手里糕點放下,微微拍了拍手,站起身這才懶洋洋按照蘇沫兒的話,身子微微一側,裙擺微旋,層層褶皺綻開,上面栩栩如生地鳳凰隨著少女的動作,振翅欲飛地模樣,漂亮到了極致。
然而——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側重點已經不在禮服的漂亮與否了。
蘇沫兒目不轉睛盯著她的裙擺看。
果不其然。
沒有絲毫變化。
那也就是說,這就是條普普通通的晚禮服。
甚至,還是假的。
剛才還給蘇喬據理力爭的幾個名媛被眼前這一幕堵地啞口無言。
蘇沫兒微微松了口氣,緊接著心底便是一陣狂喜,“看吧,我就說是假的。”
周圍人打量和復雜地眼神不斷從蘇喬身上掃過,當事人眨了眨狐眸,見這個白蓮花終于說完了,她慢條斯理拍了拍手,剛準備和這廝理論一下。
沒想到樓上一道懶洋洋聲線響起,徹底打斷了她欲要說出口的話。
“那身衣服……”
“是我送的。”
男人像是剛睡醒似的一只手撐著下顎,側頭微露殷紅地唇角彎了彎,調子透著股懶洋洋。
蘇沫兒瞪大眼,踉蹌幾步,看向男人聽到他維護的話語,一時間忘了對方的身份,忍不住喃喃反駁:
“可…可她那不是雙面刺繡……”
怎么可能……
男人語氣喪喪,“哦。”
他下垂地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譏諷地弧度,聲線似笑非笑:
“——那我什么時候說過,這是我設計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