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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你謀殺親夫啊

姜時晏被女朋友震住了,閉緊了嘴巴,最后扛不住藥勁兒以及身體的疲憊,抱著她沉沉入睡。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路棉臨睡前貼心地為姜時晏定了鬧鈴。

  他一夜未醒,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鬧鈴響起,躺在床上緩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昨晚睡在路棉房間。

  他微微側目,映入眼簾的是女孩恬靜的睡顏。她可能是太困了,居然沒有被鬧鈴吵醒,雙眸緊閉,白里透粉的臉頰壓在枕頭上,有幾縷發絲散亂在頰邊,手指虛握成拳頭,搭在被子邊。

  姜時晏看得心神一蕩,以前許多個日夜他都想象這樣一幅畫面,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她,現在終于成真了。

  他不由自主湊近,在她唇角輕輕地親了一下,仿佛蜻蜓點水。

  路棉蹙了蹙眉,睜開眼睛看著他。

  姜時晏愣住,糟糕,把睡美人吻醒了,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旋即恢復正常:“我吵醒你了?”

  路棉沒說話,臉上寫著“你說呢”三個大字。

  姜時晏露出個歉然的笑容,用手隔著被子拍了拍她,像是要把人再哄入睡:“時間還早,我得去片場了,你再睡一會兒吧。”

  路棉沒忍住撲哧一笑,他以為她是小孩子嗎?拍一拍就能哄睡著?

  她打了個哈欠,咕噥道:“你感覺身體好點了嗎?”她可沒忘記他昨晚虛弱的樣子,差點栽倒在地。

  姜時晏歪了歪頭,沒有那種悶痛感,感覺神清氣爽、渾身舒暢:“我沒事了。”

  路棉舒口氣:“那就好。”

  姜時晏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掀開被子去浴室洗漱。

  路棉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坐在床上拿著平板看了幾封來自英國的郵件,感覺姜時晏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才走進浴室。

  一進去,她就看到站在洗手池邊用一次性剃須刀刮胡子的男人,下巴處涂滿了雪白的剃須膏,像白胡子圣誕老人。他微仰著下巴,對著鏡子小心翼翼刮干凈。

  路棉在旁邊盯著他看,他卻在鏡子里看著她。

  姜時晏對著鏡子笑了笑,這才轉移視線看向身邊的人,他忽然頓住,剃胡子的動作也停下來。

  路棉穿著挺保守的圓領睡衣,領口有一圈褶皺的荷葉邊,領口略有些寬大,她自己都沒發現,一邊肩膀露了出來。

  這本也沒什么,主要是因為姜時晏個子高,居高臨下俯視她,有些風景就一覽無余。

  他想起了昨晚隔著浴室的磨砂玻璃看到的曼妙身姿,一股熱血倏地沖上頭頂。

  他想,他的病可能還沒痊愈……

  路棉審視他幾秒,開始懷疑他剛才說的“沒事了”是騙人的:“你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別去片場了,跟導演請個假,病好了再拍。”

  她知道姜時晏在娛樂圈向來被稱贊敬業,不管是合作過的演員還是導演,面對媒體采訪時都這么夸他。但是,她希望他能以身體為重,不要逞強。

  “我真的沒事了。”姜時晏匆匆掰開水龍頭沖洗下巴殘留的泡沫。

  冰涼的水澆在臉上,他稍微冷靜了一點,誰知池中的水忽然變了顏色,染成了淡淡的紅色。

  路棉也看到了,驚詫地叫了一聲:“你流鼻血了!”

  姜時晏捂住鼻子,果然有血流出來,他抬頭看向面前的鏡子,從里面看到了略顯狼狽的自己。

  路棉手忙腳亂地抽出紙巾幫他擦拭,好一會兒才把血止住,皺著眉毛教育:“我跟你說什么來著?我就說你身體還沒好,你非說沒事了,都流鼻血了!”

  她扔掉帶血的紙巾,又抽出一張紙巾幫他堵住鼻子,臉上滿是擔憂。

  姜時晏偏頭看她,一番動作下,她的領口更亂了。他慌忙別過臉,感覺鼻腔涌上一股溫熱,再待下去,他又要流鼻血了。

  真要命!

  姜時晏再三保證自己的身體沒問題,路棉才放他去片場。

  為了避嫌,她沒有跟他一起出門,打算慢悠悠吃完早飯,寫一寫新書大綱,再去片場逛逛。

  出門時,姜時晏的鼻子還塞著搓成團的紙巾,剛好撞上前來找人的趙明峻,被他嘲笑了一番。

  “晏哥你悠著點兒,天干物燥,小心上火。”

  趙明峻上下打量姜時晏,最后看著他塞著紙巾的鼻子,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笑出聲。

  看樣子,他已經跟路小姐和好了,而且有了飛速進展。

  要不是他早上去姜時晏房間叫他起床,他都不知道他昨晚沒有睡在那里。他稍微動動腦子就猜到他在路棉這里,果不其然,讓他逮了個正著。

  姜時晏拔掉紙巾扔進電梯旁邊的垃圾桶,冷冷地看著他。

  趙明峻被他銳利的眼神嚇到,嘴角的笑都僵住了。

  不是吧?這樣就生氣了?以前他不是沒開過玩笑,姜時晏從來沒計較過,難道這次說過頭了?

  姜時晏說:“快遲到了,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廢話,你的賬我慢慢再跟你算。”

  趙明峻一頭霧水,茫然地眨眨眼。

  他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了?

  上午的戲拍了三場,路棉才不緊不慢過來。

  她穿著雪白的連體衣,肩帶系成蝴蝶結,腰部設計緊貼著身體曲線,寬松的褲腿隨著走路的動作輕輕飄動。烏黑長發披肩,面容精致,什么都不做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路棉到片場的時候正在拍攝中,她沒有打擾任何人,安靜地站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觀看。

  六角涼亭內,姜時晏與翟知錫相對而坐,石桌上擺著白玉棋盤,姜時晏執黑子,翟知錫執白子,兩人神情閑適,正一邊下棋一邊聊天。

  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撕破臉,看起來兄友弟恭。

  路棉看了一會兒,這場戲最終因為翟知錫說錯了臺詞而中途叫停。他舉起雙手,先對姜時晏說了聲抱歉,又向場外的導演做了個手勢。

  他的助理見狀立馬拿著劇本遞過去,他接過來默念了幾遍,苦惱道:“我怎么總是記錯這一段。”

  姜時晏沒理他,看向人群中的路棉,她雙手插進口袋里,唇畔含笑,跟旁邊一個女生說話,沒注意到他的視線。

  “晏哥?晏哥?”翟知錫叫了他兩聲。

  姜時晏沒有回應,翟知錫順著他的目光望向不遠處亭亭玉立的女孩,挑了挑眉:“編劇老師不僅性格可愛,氣質也挺出眾哈。回頭可以建議導演,讓她客串個角色。說實話,她這個長相氣質,不出道可惜了。”

  姜時晏收回目光,冷淡道:“臺詞背熟了?”

  翟知錫:“……”

  莫名其妙,只許你看編劇老師,還不許我夸她兩句嗎?太雙標了!

  導演那邊喊開始了,兩人結束聊天,很快進入角色,在圍棋老師的指導下,繼續在棋盤上爭鋒相對。

  這一場拍完,章漢光喝了口茶水,見大家都露出疲態,大發慈悲地宣布休息二十分鐘。

  趙明峻殷勤地給姜時晏遞上早就準備好的溫水,他接過杯子一口氣喝了大半杯。趙明峻卻還是不放心,拿起小風扇對著他吹風。

  自從早上姜時晏說要跟他算賬,這一上午他都戰戰兢兢。

  姜時晏不像是在開玩笑,可能自己無意中真的做錯了什么。

  “晏哥,你就給我個痛快吧!”趙明峻苦哈哈地說。

  姜時晏將杯中的水全部喝完,側頭看著他,給他一個提示:“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趙明峻想了想,老老實實交代:“我最近新交了一個女朋友,她有個朋友是你的粉絲,想要你的簽名,我偷了一張你的簽名海報給她。哦,還偷了一個你的鑰匙扣,是你自己說不要了。你知道的,你用過的東西粉絲都當寶貝……”

  姜時晏皺著眉打斷他:“你說的都是什么玩意兒?除了這個,你就沒有別的事瞞著我嗎?”

  趙明峻認真努力地回想,搖頭:“沒有了。”

  姜時晏沉聲道:“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我在拍《贖罪》的時候,你是不是用我的手機給路棉發過短信?或者是晴姐發的,而你沒有告訴我?”

  路棉不會撒謊,而他確實沒有發過那樣的短信,唯一的解釋是趙明峻或葉晴空用他的手機發了短信,他心里更偏向于是葉晴空做的。在他看來,趙明峻還沒有那么大的膽子過問他的私事。

  就算不是趙明峻做的,他知情不報也算是從犯。

  《贖罪》劇組是他至今為止待過的最嚴格的劇組,通訊設備不準帶到片場,他的手機都是交由趙明峻保管。葉晴空動用了手機,趙明峻不可能不知道。

  趙明峻沒想到他會提起那么久遠的事,一時間大腦空白一片。

  沉默了足足三分鐘,他終于在記憶的長河中找出了一個片段。

  有一次路棉打來電話,姜時晏正在拍戲,他想著先替他接電話,如果路小姐有急事,他就代為轉告,誰知被葉晴空攔截了。

  她把手機搶了過去,拒絕了接聽電話,還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至于那條短信的內容是什么,他也不清楚,葉晴空不僅沒給他看,還以工作威脅他,要是敢告訴姜時晏,他就當不成助理了。

  趙明峻和姜時晏好歹共事了那么久,早就不單單是明星和助理的關系,而是好哥們兒。

  他當然不想瞞著姜時晏,而且他相信,就算他違背了葉晴空的命令,姜時晏也會想辦法保住他的工作。

  “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不管晴姐做什么都是為你好。”趙明峻說,“我也擔心她會為難路小姐,但我后來了解到,你和路小姐的感情并沒有受到影響。那么,晴姐發了什么短信也就不重要了。”

  姜時晏點點頭,輕笑一聲。

  趙明峻看著他的笑容,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忽然間覺得毛骨悚然。

  姜時晏笑著笑著,眼里就多了一絲冷意。

  果然,他猜得沒錯,是葉晴空以他的名義給路棉發了短信。他幾乎可以想象到,路棉在那種情況下看到短信會有多么難過、多么絕望。

  家里出了事,想找男朋友傾訴,等來的卻是冷冰冰的拒絕。換了別的姑娘,恐怕早就跟他分手了。路棉呢,竟然還傻傻地等到電影殺青再聯系他。她給他打電話時,到底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她一定害怕會再次遭到拒絕吧?

  姜時晏握著水杯,手指骨節泛白,力氣大得快要把它捏碎了。

  昨晚路棉跟他說,她當初不是不辭而別,是聽從了那條短信,不敢打擾他拍戲。

  姜時晏手撐著額頭,垂下視線,整個人陷入痛苦自責的情緒里。

  連趙明峻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緒,試探性喊道:“晏哥……”

  姜時晏忽然抬頭,趙明峻嚇了一跳,只見他抓起手機,大步朝人群稀少的地方走去。

  完了,他不會是想找葉晴空算帳吧!

  趙明峻心慌不已,萬一姜時晏跟葉晴空撕破臉,后果不堪設想。

  就在他六神無主之際,恰好看到路棉走過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住她,顧不上此舉是否會引人懷疑,急切道:“路小姐,你快去勸勸晏哥,他為了你要跟經紀人決斗!”

  路棉表情呆住:“什、什么?”

  她是聽從章漢光導演的命令,過來叫姜時晏去講戲,下一場戲臨時做了小小的變動,需要跟他商討。

  姜時晏找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給葉晴空撥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十幾秒,被人接通了,里面傳來嘈雜的聲音,伴隨著高跟鞋的清脆聲響。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邊安靜了,葉晴空道:“怎么現在給我打電話?今天上午沒拍戲?”

  姜時晏現在在氣頭上,熊熊怒火在胸口燃燒,直接道:“晴姐,我想問一下,你為什么用我的手機,以我的名義給我女朋友發短信?!”

  葉晴空皺眉:“你在說什么?”

  “我都知道了。三年前,是你私自動用我的手機。”

  葉晴空沉默一瞬,說:“原來你說的是那個,我承認,我是發了一條短信給你女朋友,叫她不要在拍戲期間打擾你。”

  姜時晏眼睛瞬間猩紅,吼道:“你憑什么?!”

  葉晴空一愣,沒想到他情緒會這么激動,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般。

  這件事她確實做得有點過,事后也反思過。所以,此刻面對姜時晏的質問,她沒有生氣,也愿意心平氣和解釋:“我發短信時并不知道路家發生的事,我是后來看到新聞才知道的。如果對路小姐造成傷害,我可以跟她道歉。你覺得有必要的話,我也可以當面道歉。”

  怎么可能沒對路棉造成傷害?

  姜時晏想說什么,手腕忽然被一只柔軟的手握住。

  他轉頭一看,不知何時路棉走到他身邊。她朝他搖搖頭,眼神示意他不要亂來,握住他手腕的手始終沒有松開。

  路棉已經從趙明峻口中得知了當年的真相,那條短信不是姜時晏發的。

  他昨晚說的時候,她相信了。至于真相到底怎么樣,她其實不太想知道,卻不想姜時晏耿耿于懷。

  他掛了電話,眼睛還有點紅,怔怔地看著她:“短信真的不是我發的。”

  路棉小心觀察四周,確定沒人才敢上前一步抱住他。他穿著戲里的衣服,黛藍刺金的錦袍,越發襯得他容貌俊美。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輕聲說,“即使沒有那條短信,我也是要跟媽媽去英國的。雖然那時確實有點難過,但我也跟你說過,那些事都過去了,我早就不在乎了,你也不要在意,好嗎?”

  她拉住他的手,輕晃了一下,撒嬌一般柔聲道:“別生氣了。”

  姜時晏看著她,胸口那團怒氣還沒順下去。

  路棉再接再厲:“從你經紀人的角度考慮,她似乎也沒錯。如果你接到我的電話,一定會不顧一切拋下劇組的工作過來找我。我要是你的經紀人,估計也要被氣死了。我不說你心里也清楚,你能有今天的成績,除了自身努力,經紀人也功不可沒。她為你的事業操心,為你保駕護航,一切都是為了能讓你有更好的發展。”

  姜時晏攬住她,下巴抵在她頭頂:“棉棉,其實你不用這么善解人意。”

  “我不是善解人意,我只是理性分析。”路棉說。

  風吹過,夾雜著一絲燥熱,本該令人煩躁,姜時晏卻在她的安撫下漸漸平靜。

  他抱著她享受安靜的氣氛,然而下一秒,路棉猛地抬頭,驚慌失措道:“糟了,導演讓我過來叫你講戲!”她居然忘記了。

  路棉從姜時晏懷里退開,卻見他捂住下巴痛苦地呻吟:“你謀殺親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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