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晏想的很簡單,反正戀情已經曝光了,他不如直接一點說清楚。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經紀人也說過,以后接受采訪被問及戀情,不能再打太極。他直接公開戀情,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至于路棉的身份,他暫時還不想公布。
其實他之前想公開戀情,也有一些擔心。娛樂圈太亂,這些年他深有體會,有時候他沒有做錯任何事,還是會招來無端的謾罵。有很多人喜歡他,也有很多人無緣無故討厭他,那些黑粉從來不講道理,不僅罵他本人,還連帶著罵他的家人,那些文字實在不堪入目。他擔心,路棉的身份曝光后,會受到牽連。
他自己享受榮光,合該付出代價,但他不希望他的女孩受一丁點傷害。
姜時晏這么做,無疑是給公關團隊增加工作,葉晴空氣得跳腳,在微信上連番轟炸姜時晏,大罵他不厚道。
姜時晏沒還嘴,默默地承受了。
不得不說,他的心情還不錯,嘴角忍不住上揚。
葉晴空罵了五分鐘沒停歇,也沒聽到電話那端的人回復,她語氣陰惻惻地道:“姜時晏,你是不是在笑?”
姜時晏輕咳一聲,正經道:“沒有,我在聽你講話。”
路棉在旁邊偷偷瞄他一眼,她特別想給經紀人打報告,姜時晏明明在笑,眉梢眼角都掛著笑意,嘴角的弧度那樣明顯。
姜時晏抗住了葉晴空的怒火,掛了電話,垂眸看著路棉,她在用手機刷微博,界面正是他剛發的那一條微博。
“不給我點個贊嗎?長安大大。”姜時晏口氣官方。
長安路作為《和嘉公主》的編劇,給飾演男主角的姜時晏點個贊也沒什么。于是,她動動手指,點了個贊。
路棉點完贊又覺得不對勁,姜時晏的女朋友就是自己,她點贊他公開戀情的微博,好像有一種秀恩愛的感覺。
還好大家不知道長安路就是姜時晏的女朋友。
路棉返回微博首頁,隨手刷新了一下,看到了關注列表里的一位博主發了一條微博,是“大魚愛吃小橙子”。
路棉平時喜歡看她的做菜教程,還有分享的日常趣事,覺得很有意思。
這條微博是三分鐘前發的,每個字都充滿了悲傷。
大魚愛吃小橙子v:“占據我整個青春的男人居然有主了!我生無可戀,只想暴飲暴食!”
路棉知道,魚仙是姜時晏的大粉,每次姜時晏有新的作品播出,她總是最先轉發,賣力宣傳,還出了很多姜時晏的高清美照和視頻剪輯,是姜糖們想要供起來的粉頭大大。
她的很多粉絲都是姜時晏的粉絲。
正因如此,之前魚仙的暮魚餐廳開張時,路棉才讓姜時晏過去捧場。誰知,燕北也聯系了姜時晏,說魚仙的男朋友想給她一個驚喜,希望他能出席。
路棉點開評論區,只見粉絲一邊抱團哭泣一邊安慰魚仙。
姜糖們說,誰的青春不是被姜時晏占據呢?她們在懵懂無知的時候,關于戀愛對象的幻想都是姜時晏的臉。
現在告訴她們,這個男人有了唯一的女朋友,還那么體貼地告訴大家,不要打擾到他女朋友。雖然只有簡單的文字,卻不難看出他對那個女孩的呵護。
姜時晏這么做,是怕粉絲和路人因為不接受他的戀情去罵那個女孩嗎?
他想多了。
這個消息曝出來,粉絲們哪兒還顧得上罵人啊,全都想哭,實在是太難過了。
當初陸放曝光戀情時,姜糖們就該想到,自家哥哥遲早會有這么一天。她們希望這一天晚一點到來,沒想到這么快就來了。
“我現在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悶悶的,特別難受,想哭又哭不出來。”
“我看到哥哥昨晚發的那條新年祝福的微博就哭了一場,剛才看到他親口承認戀情,簡直要哭死了。我好他媽難過啊,嗚嗚嗚……”
“誰說不是呢,雖然早就知道他這個年齡該談戀愛了,我也希望有個女孩能陪在他身邊照顧他,可是我真的舍不得。我也不是妒忌,就是覺得難受,好像他不屬于我了。好吧,他從來也沒屬于我。”
“哥哥一定愛慘了那個女孩吧,把她保護得那么好。其實,從那些偷拍的照片就能看出來,哥哥的目光總是在那個女孩身上,他真的找到了相伴余生的那個人。”
“我不知道哥哥的女朋友是誰,如果那個女孩剛好在看微博,你給我聽著,姜時晏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大男孩,請你一定要代替全體姜糖好好愛護他!如果哥哥能夠幸福,我想姜糖愿意含淚祝福。”
看到這里,路棉心情有點復雜。
她扭頭看著姜時晏,他也在看微博,注意到她的視線,他抬眸輕笑,眼里有柔暖的光:“怎么這樣看著我?”
路棉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我好像搶走了別的女孩子的青春。”
姜時晏沒聽明白,露出個疑惑的眼神,路棉卻沒有解釋。
他看向她的手機屏幕,上面正好是粉絲的評論,他凝眸思考片刻,終于懂了她話里的意思。
他揉了揉她額前軟軟的發絲,笑著說:“難道占據你全部青春的人不是我?”
路棉一愣。
是啊,她從青春時期就喜歡姜時晏,只是她比其他人幸運,能夠擁有他。她不是搶走了別人的青春,是實現了自己青春時期的夢想。
路棉揚唇笑了:“怎么辦,突然想粉你了,想要體現一下追到星的感覺。”
姜時晏捏捏她的臉:“路棉同學,你說這話不怕被打?”
路棉捂住臉,笑瞇瞇地看著他,她開玩笑的。
網上關于姜時晏昨晚發的那條新年祝福的熱度已經很高了,再加上他親自發了條公開戀情的微博,無異于加了把柴,讓熱度燃燒得更大。
難怪經紀人氣得大罵他不厚道。
網友大呼,別說粉絲難過,我們路人也很難過啊!這樣的人間絕色就此成為別人的私有物,想想都覺得不真實。
姜時晏說女朋友是普通人,不想被打擾,可他不知道,越是這樣說,越是容易激起大家的好奇心,他們都想知道他女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讓這樣一位男神動心。
不過,再怎么好奇,他們也無法得知那個女孩到底是誰。
經紀人和pr忙了整整一天,連發了幾個通稿,發現沒有太負面的言論,這才長松一口氣。
能有這樣的效果,主要是因為姜時晏的定位從一開始就是演員,而不是靠粉絲維持人氣的愛豆。他過去一直專注事業,三年多以來,幾乎沒怎么休假,兢兢業業地拍戲,還拿了一座影帝獎杯。他很少上綜藝節目,也很少炒作,負面新聞幾乎沒有。
這樣一位演員,談戀愛的消息公布出來,也沒有太過讓人難以接受。畢竟,總不能讓人家單身一輩子吧。
說到底,她們不過是羨慕那個能讓姜時晏傾心的女孩罷了。
姜時晏坐在院子里,用ipad看劇本。
這是葉晴空剛給他發過來的,是一部電影,對方屬意他當男主角,暫時還沒定下來,讓他先看看本子。
只要不是安排具體的工作,姜時晏就能躲在這小山村里繼續休息。
他看了兩頁,被太陽曬得頭腦發昏,索性仰靠在椅子上。
路棉在旁邊寫書,有輕微的鍵盤音傳來。姜時晏看了一會兒,沒出聲,路棉頭也不抬地說:“你干嘛?新劇本不好看嗎?”
姜時晏把ipad放在一旁,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看她屏幕上的文字:“我等著演長安大大的新劇呢。”
路棉手指頓了頓:“你沒開玩笑?”
她剛寫這本新書的時候,華光傳媒就購買了影視版權,這一次還是由她本人擔任編劇,親自寫劇本。不過,由于華光傳媒囤的ip項目太多,短時間內不會籌拍,她的劇本目前也沒開始制作。
姜時晏當時說過,要演她新劇的男主角,她以為他在說笑。
姜時晏點點頭:“我很認真的。”
路棉看著電腦屏幕,思緒被他打斷了,忘了接下來要寫哪句話,索性停了下來:“那你要等好久好久了,我這本書還沒完結呢。”
比起當初在英國閉關寫《和嘉公主》的時候,她正在連載的這本《不遇鸞歌》實在不夠用心,除了仙俠類別本身具有一定難度,還有一個原因是她私事太多,距離完結恐怕還得好幾個月。
兩人正聊著天,外面忽然走進來一位爺爺。
姜時晏以為是過來買東西的,連忙站起來招呼他:“爺爺,你要點兒什么?”
老爺爺走在姜時晏跟前:“阿晏啊,我家的電視機好像壞了,打開以后沒顯示畫面,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是哪里出了問題?”
姜時晏沒有猶豫,點頭說:“行,我去幫你看看。”
路棉目送兩人遠去,一轉頭,看到姜爸爸換上了一雙黑色的皮靴,提著菜籃子,準備外出的樣子。
姜茂良戴上一雙厚手套,隨口問:“阿晏呢?”
“剛才有位爺爺過來,說家里的電視機壞了,讓阿晏幫忙過去看看。”
“我現在要去菜園,你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
路棉沉默幾秒,立馬合上電腦:“我也想去看一看,可以帶我一起嗎?”住在這里幾天了,姜爸爸每天都去菜園采摘各種新鮮的蔬菜,她還沒見識過呢,有點好奇。
姜茂良愕然,猜想這孩子大概是沒見過菜園子,感到很新鮮。其實,要他說,菜園子一點都不好玩。
“路上都是泥,會把你的衣服弄臟的。”他跺了跺腳,“你看我都穿靴子了。”
路棉看了看自己的小皮靴,覺得應該沒問題:“我小心一點就好了。”
姜茂良猶豫兩秒,說:“那好吧。”
兩人鎖上門就出發了。
菜園距離家并不遠,穿過門口的水泥路,對面是一個池塘,繞著池塘的塘埂走半圈,再從小路下坡走一段路就到了。
路棉主動幫姜爸爸提著菜籃,像個采蘑菇的小姑娘,既興奮又好奇地四處打量。遠遠地,她就看見一片綠油油的園子,即使在大冬天也生機勃勃。
姜茂良怕弄臟她衣服,于是走在她前面,把小路兩邊橫縱的枯草踩下去,閑話家常一般說:“幸虧你陪阿晏回家過年,阿晏才能在家待這么久,以前他都只顧著忙工作,每次回家待兩三天就走了。”
路棉說:“其實阿晏很愛你的,他常跟我提起你。”
姜茂良一邊笑一邊小聲嘀咕:“臭小子還算有良心。”
到了目的地,姜茂良就讓路棉站在田埂上觀望,他接過她手里的菜籃,踏進菜園里,蹲下來扒拉出一顆白菜,兩手抱住它順時針一擰,一棵白菜就輕易地被拽了下來,扔進一旁的菜籃里。
路棉看得目瞪口呆。
她也想嘗試,于是在姜爸爸背對著自己時,蹲在菜園里隨手抓了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菜,使勁兒地往上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把它拽出來。
姜茂良回頭一看,忍不住笑了:“你拔的是白蘿卜。”
路棉:“……”
姜茂良把自己的手套脫下來給她:“戴上手套再拔,別把你的手勒疼了。”
“我可以拔嗎?”路棉愣了愣,感覺自己像是來搗亂的。
姜茂良卻點點頭,很是縱容地說:“多拔幾個,留著晚上燉湯喝,冬天喝蘿卜湯不容易感冒。”
路棉感覺受到了鼓舞,她挽起袖子,戴上姜爸爸遞過來的手套,蹲在一顆白蘿卜旁邊,雙手緊緊抓住它,誓要將它征服。
姜茂良見她玩得興起,轉身去采摘其他的蔬菜了。
路棉咬住牙齒,使出了最大的力氣,終于把蘿卜從土里拽了出來。
但是——
蘿卜出坑的那一瞬間,她的力氣收不回來,整個人猛地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愣住了,這感覺不太妙。
路棉慢慢地站起來,脫下手套,扯著后面的衣服一看。雪白的羽絨服上糊了一大塊黑乎乎的泥,像是從泥潭里爬起來。
這這這……這該怎么辦?
她看了看姜爸爸,他正忙著拔小青菜,一手一顆小青菜,動作十分迅速,沒注意到她這邊的狀況。
路棉手里拎著個白白胖胖的蘿卜,表情僵硬了一瞬,決定破罐子破摔,蹲下來繼續拔蘿卜……
她默默地道,只希望回去以后別被姜時晏取笑。
姜茂良忙活完,轉過身看向路棉,發現她還蹲在那里,腳邊躺著三個白蘿卜,她正在拔第四個。
他笑了笑,過去給她幫忙。
走近了,他就看到她衣服上一塊污漬。不怪他眼力好,實在是因為白衣服上弄上一塊泥巴太顯眼了。
“呀!棉棉,你的衣服怎么弄的?”
“不小心坐地上了。”
姜茂良很快拔了幾個蘿卜,扔進籃子里,兩人準備打道回府。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天已經快黑了,連綿的青山變得黑壓壓的。路棉把羽絨服的帽子戴上,看著前面步履蹣跚的姜爸爸。
“阿晏小時候也常跟我來菜園,他可懂事了,七八歲就能幫我不少忙。”姜茂良邊走邊說,語氣頗為感概。
路棉靜靜地聽著,她想到自己七八歲的時候在做什么,好像還躲在爸媽懷里撒嬌。
姜茂良說:“阿晏跟你提過他媽媽嗎?”
路棉搖頭,發現他看不到后,她說:“沒有。”
“他的性子就是這樣,從來不喜歡把難過的事告訴身邊的人。”姜茂良換了個手提籃子,停頓了幾秒,接著說,“他平常給我打電話,也是報喜不報憂。但我是他爸爸,我能感覺出來,他過去幾年過得并不開心。”
路棉抿了抿唇,沒有接話。
姜茂良說:“阿晏的媽媽,在他八歲的時候就拋棄他走了,再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