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令算計著老將軍趙克揚應該快要抵達西臨關了,也不知道肖九岐能不能跟人處的好,若是針鋒相對這日子只怕也不好過。
還有肖九岐信中所言皇帝辦的事兒,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皇帝就不怕肖九岐真的出點什么事兒?
這心也夠大的。
四月底文平王妃生了一子,取名肖澤,洗三時傅元令沒有親自到場,命人送去了厚禮,如今轉眼就到了滿月,邊關戰事正急,文平王夫妻并沒給孩子辦辦滿月酒,而是要等周歲一起慶賀。
肖澤的滿月過了沒多久,冶煉工坊那邊正如火如荼的建造,朝堂上造作局三天兩頭找麻煩,但是鑒于有皇帝撐腰,冶煉工坊現在還沒遇到實質性的打擊。
到了今日,當初參伙的人家,雖然覺得跟朝廷的分利跟織錦工坊比起來有些吃虧,但是看造作局現在這個架勢,也不由得有些慶幸,虧得當初聽瑾王妃的退了一步,不然陛下未必這么用心護著冶煉工坊。
傅元令就在王府里養胎,無事輕易不出門,自從喬家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喬安易再也沒到王府,傅元令也沒再跟他議事,有事情都是通過戚若重傳話商議。
樊大儒知道傅元令現在需要幫手,如今幾個弟子已經滾出上京去外任,他也不回書院教書,索性就拿出精神盯著幾個潞陽府來的小娃娃使勁。
別的幫不上,把幾個小崽子的功課盯緊了這個可以。
戚明知幾個身處水深火熱中,連句苦都不敢回家說,敢說一個字屁股就要挨打。
樊大儒親自教你們,這是多大的臉,敢說苦,那是你吃的苦不夠多,多揍幾頓就知道什么是真的苦了。
傅元令知道后哭笑不得,薩月珠最近已經住進王府了,畢竟傅元令的肚子越來越大,產期越來越近,皇后娘娘不放心,就讓她來盯著。
鑒于她補得好,薩月珠讓她每日上下午都要圍著園子走一圈,所以走動的時候,傅元令經常會去家學的后窗那兒看看,這小兩月看下來,對這些小家伙倒是有了些了解。
戚若重跟賀平的孫子戚明知還有賀安和最吃苦,從來不叫苦,學的最認真。閔昌會讀書很聰明,孔曾銳最機靈,一張小嘴能說會道,其他的孩子比起這四個就有了些差距,好在知道認真刻苦。
戚明知年紀最小,現在只有七歲,但是功課是跟著大的一起學的,傅元令很看重戚若重與賀平,自然對戚明知還有賀安和最為關切,特意找樊大儒詢問,樊大儒就點了這四個孩子的名字。
傅元令就知道樊大儒看好他們,自己自然更用心培養,這些以后都是傅家的臂膀。
家學辦了一陣,傅家各地的管事家里有年紀合適的孩子就想送來,畢竟都是簽了身契的人家,而且就憑這樊大儒這塊招牌,倒貼錢他們也愿意啊。
于是進了七月之后,王府家學又多了十幾個小毛頭。
這批小毛頭里,多了仇行最小的孫子才六歲的仇錢,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傅元令真是笑得不行,這名字夠直白。
羅有聲跟田四海之前因為距離遠孩子沒能在第一批跟著來,這次也送來了,羅有聲的大孫子羅鑲最大十歲了,田四海的孫子田高遠九歲也差不多。
學堂里孩子一多,這就開始分派系了,被傅元令知道后覺得挺有意思。
不是分派系嗎?
那就來個大的,讓一群小毛頭自動組隊,然后不管是做功課還是課后的實踐都要比試,輸了的一隊就得認罰。
商戶人家的孩子,打小就要拿錢練手,傅元令記得自己四五歲的時候,外祖就會給她一把銅錢,讓她去街上歷練,讓一把銅錢翻一倍。
一群小毛頭閑的沒事分派系,那就給他們找點事兒干。
小毛頭們:……
先來的一批為一隊,后來的一批為一隊,領頭的分別是孔曾銳跟羅鑲,倆人在各自的隊伍里都是年齡最大的,比較起來也算是旗鼓相當。
傅元令一隊給了十兩銀子,等七夕節過后再來查看他們的賬冊,看哪一隊能贏。
樊大儒知道后半響無語,就對妻子說道:“你說說她,只要說起賺錢的事兒,腦子比誰都好使。這腦瓜用來讀書多好,非要去經商。”
樊夫人:……
日常發牢騷,她假裝沒聽到。
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商盟里,引起了不少商戶的注意,大家就覺得瑾王妃這調教人的手段有點意思,這么點的娃娃就要拿銀子做事,十兩銀子在這些小毛頭手里能干什么?
于是,一傳十,十傳百,關注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
傅元令:……
都閑的沒事干了吧?
七夕前夕,西臨關傳來捷報,趙老將軍跟瑾王兵分兩路出關,合力伏擊了北疆一小隊,繳獲馬匹五百余。
朝堂上喜氣洋洋,這有了錢就是不一樣,自家將士能吃飽肚子,馬兒喂得壯,這打起仗來就有力氣啊。
還令人意外的是,沒想到肖九岐那刺頭還能跟趙老將軍處好了,這可是難得。
此時,西臨關外,肖九岐黑著臉往前走,后頭跟著喋喋不休的趙克揚,“你說你這娃兒,聽得老人勸,才能吃飽飯。打仗不是逞兇斗狠,不能存了氣就往前沖,瞧瞧上次伏擊打的多好,這次你也得聽話,咱們再連一次手……”
肖九岐充耳不聞,誰把這老頭拖走,整天叨叨叨,真是煩死了。
傅元憲幾個躲得遠遠的,趙老將軍這嘴巴太能說了,年紀大資格老,他們一群小年輕往人跟前一站,只有當孫子的份兒,誰敢說個不字?偏上了戰場,一把大刀虎虎生風,殺敵如砍瓜切菜,一回了城眨眼就成了肩不能擔手不能提的老人家,陰險,太陰險了。
瑾王倒是懟了幾次,奈何趙老將軍臉皮比城墻還厚,對瑾王的惡言惡語充耳不聞,而且老將軍打仗確實有真本事,亮了幾手,連瑾王都被吸引了幾分,不得不黑著臉聽他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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