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岐搖搖頭,“有薩月珠在,太醫先不用過去,等真的要用太醫,我再來宮里要。”
皇帝聞言知道弟弟雖然沒有說明,但是從這一點上就知道他對太醫院沒那么信任了,他輕嘆口氣,“也行,不過你放心,院正是靠得住的。”
“我知道。”肖九岐點頭,“但是,太醫要是經常出入王府,難免讓人盯上他,還是關鍵時候再用。”
肖九岐說完使勁揉揉臉,“不說這個,還有正事跟四哥說,就是關于稅銀被劫的事情,據匪首交代我們前去抓人的事情,想來御龍衛那邊已經跟四哥詳細回稟了。”
皇帝點點頭,在肖九岐上首坐下,看著他說道:“這件事情抽絲剝繭下來,事情有些復雜,牽涉到西北那邊的官場,你有什么想說的?”
肖九岐看著四哥,斟酌一下這才說道:“西北那幫人既然敢作這件事情,冒著殺頭的危險偽裝劫匪盯上稅銀,說明西北官場一定有一筆數目極大地銀子需要補窟窿。”
皇帝輕輕點頭,“我也這么懷疑,但是實在是想不到西北因何種事情需要這么一筆銀子。”
“我也猜不到。”肖九岐攤攤手,“四哥,我覺得不管哪個朝廷重臣前去西北查案,都會被西北的官員盯上,要想把這件事情查清楚還是要派面生的人過去極好。”
皇帝思慮半響,這才說道:“我不是沒想過這個,但是眼下哪里去找這樣的人才?”
“舉親不避嫌,我覺得宋時彧挺好。”
皇帝:……
“你認真的?”
“這種事情能開玩笑嗎?”
“你要知道此事一旦暴露危險極大,你讓宋時彧去,弟妹跟熙玥知道嗎?”
“國家大事面前,哪能這么婆婆媽媽?”肖九岐神色嚴肅的開口,“當然,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我未來女婿的本事啊。”
皇帝揉揉額頭,“這么相信他?”
肖九岐就道:“四哥,他從小就背負著家里的冤案,一心想為家族翻案沉冤,這么多年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出來,沒有耐性毅力跟聰慧是做不到的。而且這次辦案我特意帶上他試了試,他的確心思靈敏,心細如發。四哥,前程都是拼出來的,做我的女婿可不能是一般人。”
皇帝:……
看得出小九是人真的,但是皇帝就是有種心慌慌的感覺,總感覺自己這個弟弟要搞事兒,但是他沒證據。
看著他四哥頭疼的樣子,肖九岐露出無賴的笑容,“四哥,這事兒誰也不告訴,讓宋時彧悄悄的帶著圣旨走,瞞天過海,等捉到真兇再公布天下豈不是美哉?”
呵,現在倒是會說話了。
皇帝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唯獨有一點不能肯定的是宋時彧到底成不成。
“只宋時彧一個不成,還要帶上個老成持重的老臣坐鎮,倆人相輔相成才好。”
肖九岐點點頭,“也行,就這樣吧。”
兄弟倆就西北的事情討論了半天的事情,后來又秘密召見宋時彧跟楊澄,楊澄是老臣,宋時彧是新科狀元,兩人被皇帝召見也沒引起別人的側目,事情就此定了下來。
肖九岐出宮后,皇帝坐在御書房半響,然后才起身往鳳儀宮去。
皇后正在翻看后宮的賬冊,聽到通報聲忙起身迎接,看到陛下笑著說道:“陛下。”
皇帝看著皇后笑,“忙什么呢?”
“臣妾正在看后宮這個月的賬冊,這次選秀多了十幾個美人進宮,咱們的開銷多了不少,臣妾得給您管好帳。”
皇帝就樂了,牽著皇后的手往里走,邊走邊道:“蕭規曹隨,照著以前的規矩走就成,是不是太后那邊又有什么懿旨?”
皇后就知道陛下能聽出來她的意思,她輕輕頷首,“母后喜歡辛美人,最近賞賜了不少東西,有些還是從內廷府的庫房走的賬目。”
皇帝的眉頭微微一皺,“走的內廷府的賬目?”
“是啊,這在以前是沒有這樣的宮規的,但是母后開了口,內廷府的總管也不好反駁。”皇后輕嘆一聲。
皇帝的臉色就繃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朕會看著處置的。”
皇后點點頭,心里也松了口氣,太后這樣做未必沒有試探陛下的底線的意思,若是陛下這邊沒有反應,以后只怕太后會越來越過分,手伸得越來越長。
皇后不是沒有手段能讓太后收手,但是這就會成為后宮婆媳較量,到時候難免會風波不停,給了太后機會跟自己過招,如此若是陛下出面,事情就容易的多了。
“陛下會不會為難?不然臣妾出面也可以的。”皇后這話倒是認真的,雖然她去做也有些難處,但是也不是不行。
“不用。”皇帝知道自己母親的脾性,若是秀寧出面,只怕事情會越鬧越大。“這次過來是給你說個好消息的,小九進宮報喜,他媳婦這次懷的是雙胎。”
皇后一愣,隨即大喜,但是高興過后又有些擔心,神色一時間特別的糾結。
皇帝看著妻子的神色被逗樂了,笑著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小九已經把薩月珠叫回去了,有她在九弟妹身邊倒是令人安心不少。就是這消息要是傳到宮里,你得擔著些。”
擔著些什么?
皇后知道皇帝的意思,笑著說道:“臣妾知道,陛下放心吧,翀兒那邊您跟他說了嗎?”
“已經派人去給他送消息去了,還讓他回府去看看。”皇帝嘆口氣,太子不易當,雖然他會護著他,但是若是肖翀自己立不住,將來這朝堂他掌控不住也非善事。
所以現在肖翀真的是非常的忙碌,皇帝讓人帶著他不僅是熟悉朝政,還會參與朝堂上的事情,事多又繁雜,涉及到大乾上下數千名官員,每一個官員的從政的經歷不能說信手拈來,也得是別人提起此人時在你腦子里不能查無此人。
作為太子,若是對自己的屬臣都記不住,以后如何治理國家?
這不僅是皇帝對太子的考驗,還是群臣對太子能力的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