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燕云珮搶了侯府大姑娘燕云菲的夫婿,這事眼看著要瞞不住了。
二房兩口子可不好打發,天天守在侯府,問廣寧侯燕守戰要人。
甭管燕云珮犯了什么事,要她生還是要她死,總得給個說法。
把人關起來,卻沒個明確的態度,這不行。
眼看著燕云菲的婚期只剩下幾天,這么拖下去,燕云珮可就完了。
至于燕云菲會不會完蛋,二房兩口子才不關心。
他們只關心自家閨女燕云珮的前程未來。
燕守戰沉默了兩天,然后派人,悄悄地將燕云珮送回了二房,卻依舊沒給個明確的說法。
二房急瘋了!
燕云珮天天在房里哭。
二夫人孫氏聽著她的哭聲,怒火上頭,戳著她的額頭,“哭哭哭,就知道哭。瞧你干的好事,全家人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侯府正房一家子,一定恨死了我們二房一家。”
燕云珮嗚嗚咽咽,“娘親何必怕侯府正房,只要和侯府西苑一家子打好關系,正房也奈何不了我們家。”
因側夫人陳氏住在侯府西苑,故而人們說起侯府西苑,指的就是陳氏母子幾人。
侯府西苑同正房蕭氏不對付,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實。
廣寧侯燕守戰更寵愛西苑母子幾人,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討好西苑,得到西苑的支持,等于是有了資本同蕭氏抗衡。
二夫人剜了眼燕云珮,“即便得到西苑的支持,也得防著正房的燕云歌。燕云歌那個死丫頭,暴脾氣一個,你得避開她,當心她打你。她打了你,你也是白挨打,連個訴苦的地方都沒有。只要不死人,侯爺可不管燕云歌打人的事情。”
一聽到燕云歌三個字,燕云珮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若非因為燕云歌,她和凌長峰的事情,也不會被人發現。
她咬牙切齒,“燕云歌小賤人,難道就沒人能收拾她嗎?”
“當著侯爺的面,她都敢對陳氏動手,除了侯爺你說誰能收拾她?”
燕云珮聞言,臉色一白。
一想到燕云歌有可能沖到二房打她,她就怕得要死。
“母親,得多派幾個護衛守在門外。”
決不能讓燕云歌有機會近她的身。
二夫人孫氏安撫她,“放心,你父親早有安排。燕云歌不來則罷,她要是敢來,定要叫她吃個大虧。現在要緊的事,不是燕云歌,而是你的婚事。”
“我的婚事?”燕云珮有點懵,事到如今,她哪有婚事可言。
二夫人孫氏鄭重問道:“難道你不想嫁給凌長峰?”
燕云珮臉紅,嬌羞,柔聲說道:“女兒自然想嫁給凌公子。可是侯府那邊,會答應嗎?燕云菲能容得下我嗎?”
“你告訴為娘,你和凌長峰是不是已經……”
燕云珮臉紅如血,不作聲。
二夫人孫氏了然于胸,“既然你已經是凌長峰的女人,無論如何,定要讓凌長峰負起責任。”
二夫人孫氏帶上一份重禮,上侯府拜見側夫人陳氏。
陳氏的枕頭風,威力無邊。
若是陳氏肯幫忙,燕云珮和凌長峰,肯定能成。
別看燕云菲的婚期只剩下幾天,侯府已經開始忙著婚宴。
燕云菲能不能嫁給凌長峰,那可說不定。
不到迎親那一刻,誰都說不準嫁給凌長峰的人,到底是燕云菲還是燕云珮。
既然下定決心要搶燕云菲的夫婿,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誰讓正房蕭氏勢弱,不搶白不搶。
與此同時,豫州刺史,車騎將軍,平武侯石溫,前往會賓樓廂房見凌長峰。
凌長峰被關在廂房數日,一切安好,無人打罵,無人為難,一日三餐,餐餐豐盛。
唯獨不能出廂房一步。
他被徹底限制了行動自由。
他知道自己鑄下大錯,犯了忌諱,廣寧侯府沒當面翻臉,已經是看在凌家的份上。
他想和廣寧侯燕守戰面談,叫守門的侍衛傳話。
然而數天過去,沒有任何人來見他。
仿佛,他被侯府遺忘在了這里。
他算著時間,離著婚期只剩下幾天,廣寧侯燕守戰不來見他,難道是要退婚嗎?
若是退婚……
他也不懼。
這次結盟,本就是燕家有求于凌家。
想到這里,凌長峰反而鎮定下來。
他喝著小酒,唱著小曲,悠然自得。
他生了一張好皮相,眼含桃花,風流成性。
難怪燕云珮第一眼見到他,就動了春心。不顧廉恥,自薦枕席。
房門從外面推開。
凌長峰眉眼一挑,心頭得意,燕守戰終于忍不住,肯來見他。
等看清來人,一臉得意的凌長峰嚇得臉色一白。
他丟下酒杯,猛地站起來,戰戰兢兢,“舅舅,您怎么來了?”
“你能來燕家,本侯來不得?”平武侯石溫不怒自威,強大氣場,壓得凌長峰喘不過氣來。
晚春,上谷郡的天氣格外涼爽。
凌長峰卻出了一頭的冷汗。
“舅舅誤會了,我,我,我……”凌長峰緊張到結巴。
平武侯石溫冷冷一笑,大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到燕家迎親,也不改拈花惹草的毛病。你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燕家二房嫡女。莫非你想要燕家姐妹共侍一夫?”
“外甥糊涂,舅舅饒命!”凌長峰直接跪下。
“你也知道你糊涂,難得啊!”平武侯石溫把玩著手中扳指,語氣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拿凌長峰祭刀。
凌長峰冷汗津津,“舅舅救我!無論侯府開出任何條件,只要我能做主,我一定全都答應。”
“這么說,你愿意娶侯府大姑娘燕云菲?”
“外甥愿意!”
“既然愿意娶她,為何還要和二房的燕云珮糾纏不清?”
“我,我,我也是一時糊涂。”
平武侯石溫呵呵一笑,“你沒將責任推給燕云珮,說她勾引你,勉強還算有點擔當。但是,你愿意娶,人家不一點愿意嫁。”
“難道侯府真要退婚?”凌長峰不太相信,“廣寧侯真的舍得放棄同我們凌家結親?”
平武侯石溫面無表情地說道:“廣寧侯想要維持婚約,可惜燕云菲不樂意。她看不上你,不樂意嫁給你,明白了嗎?”
凌長峰臉色連連變幻,心生惱怒,“她憑什么看不上我?”
燕家姑娘看不上凌家公子,開什么玩笑。
從來只有他看不起別家姑娘,哪輪到別家姑娘看不起他。
豈有此理!
“就憑你招蜂引蝶,和燕云珮糾纏不清,她就有資格看不起你。但凡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都不會心甘情愿嫁給一個和自家堂姐妹曖昧糾纏的男人。”
凌長峰脾氣上頭,“侯府要退婚,那便退婚,我無所謂。反正吃虧的是燕云菲,不會是我。”
平武侯石溫嗤笑一聲,“廣寧侯府不會退婚,然而燕云菲也不會嫁給你。你要娶的人,是燕云珮。”
“什么?燕云珮是二房的女兒,哪有資格嫁給我為正妻。做個妾,還勉強。”
凌長峰毫不掩飾對燕云珮的輕蔑鄙夷。
一個不守規矩,自薦枕席的女人,玩玩還行。
娶回家做正妻,開什么玩笑。
他真要將燕云珮娶回家,他老子娘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
“這是你欠侯府的債,你不樂意娶也得娶!為了讓燕云珮身份上配得上你,廣寧侯會過繼燕云珮,將她過繼在正妻蕭氏名下。”
凌長峰連連搖頭,“我不同意這門婚事!侯府沒資格決定我的婚事。”
“本侯已經替你答應了這門婚事,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此事容不得你說不。你父母那里,本侯已經去信說明一切。今兒來見你,只是知會你一聲。”
平武侯石溫擲地有聲,容不得半點質疑。
凌長峰欲哭無淚,“舅舅為什么非要我娶這燕云珮啊?我不要娶她!我情愿娶燕云菲。”
“放肆!從今以后不許直呼燕云菲名諱,以后你得叫她一聲舅母。”
凌長峰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