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歌胃口開了,心情好了,也能折騰了!
筑陽郡主蕭氏一臉可喜可賀。
她調侃燕云歌,“還是蕭逸有辦法,幾句話的功夫,就讓你想通了。”
燕云歌一臉傲嬌,“我可沒說要嫁給他!”
蕭氏哭笑不得,“都這會了,你不嫁給他,你能嫁給誰?別說胡話!到了成親的日子,你就給本宮老老實實出嫁。只有你出嫁了,本宮這顆操不完的心,才能歇息。”
“我不嫁,母親就是要一直操心啊!”
“你這不是廢話嘛。不過,等你出嫁后,本宮又得操心你的孩子,什么時候才能懷上。”
燕云歌頓時愁起來。
蕭氏自知說錯話,“好好好,我們不提生孩子的事情。本宮算是看出來了,你呢,嘴上兇巴巴的,其實就吃蕭逸那一套。也就是他,能哄住你。”
燕云歌挖了一勺西瓜,放進嘴里。
她咬著勺子不松口,心頭偷偷嘀咕:明明是他那張臉才能哄住本姑娘。
本姑娘是軟硬不吃,唯獨吃他的顏值。
這是她的小秘密,那就繼續保密。
蕭氏心頭放下重重的石頭,終于可以安心地準備婚禮。
蕭逸也在忙著婚禮。
之前都是東平王府幫他操持婚禮。
現在他回來了,他要親力親為,親自操辦自己的婚事。
不懂的地方,就問人嘛。
反正他臉皮厚,不怕添麻煩,更不怕被人嫌棄翻白眼。
他忙得很!
回到京城這么多天,就沒想到要去給親大舅平武侯石溫請安。
直到……
平武侯石溫派人來請他,到石府喝茶。
蕭逸有點皺眉頭。
他私下里,同紀先生說道:“不瞞先生,我想和舅舅劃一劃界限。”
紀先生捋著胡須,“你們是舅甥,如何劃界限?”
蕭逸皺眉,“舅舅找我,肯定不光是喝茶這么簡單。估摸著,會有差事給我。”
紀先生含笑問道:“公子不想替石丞相做事?要知道,現如今,丞相府可是炙手可熱。多少人想在丞相府求一職務,而不得其入。多少人走關系,出手闊綽,就為了在石丞相面前露個面掛個名號。換了公子,卻不稀罕丞相府的差事。”
蕭逸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讀書一般,經史子集就學了個半桶水。去丞相府做事,怕是會丟人,反倒是耽誤了正事。
再說了,我馬上就要和云歌成親,正該抓緊時間好好過小日子,丞相府我還真不稀罕。
而且,我也不差那點關系人脈,不差那點錢財。”
紀先生搖搖頭,“可是公子缺少權柄!好男兒,沒有權柄在手,人人都可以欺辱!公子當真不想去丞相府做事?”
蕭逸挑眉,“我去丞相府,先生替我想一想,我能做什么?我既做不了丞相司職,也做不了丞相長史。讓我做個兵曹,賊曹,我卻不樂意!
思來想去,丞相府真沒有適合我的位置。
單純讓我做個聽差跑腿的小卒,我倒是無所謂,就怕給云歌,還有郡主娘娘丟人!
好歹,我也是郡主娘娘的女婿之一。
郡主娘娘前面兩個女婿,要排面有排面,要地位有地位,要身份有身份。
我呢,做個跑腿小卒,我丟人沒關系,讓云歌和郡主娘娘丟人,那關系就大了。
總不能讓云歌硬生生低她姐妹們一頭,那我成了什么人!”
紀先生胡子抖了三抖,“沒想到公子竟然也要面子,真是稀罕!”
蕭逸笑呵呵的,“為了云歌,本公子也得繃住臉面。除非讓我做衙門主官,我還會考慮考慮。讓我當跑腿打雜的小卒,還是免了!”
紀先生說道:“不管公子心頭什么打算,丞相府你必須得去一趟。這是禮節,也是態度!石丞相是你的舅舅,將來還有可能是你的上官,你必須擺正態度。公子不要任性,在外面,你可以胡來。但是在京城,公子需聽老夫一句勸。”
蕭逸點點頭,“先生放心,于情于理我都要走一趟丞相府。端看大舅舅沒有將家眷接到京城,就知道他心里頭其實還是有些這顧慮和想法。”
紀先生說道:“朝堂爭斗厲害!即便石丞相也皇帝的支持,滿朝野文武百官的力量,也足以讓他忌憚十分。公子盡管去丞相府喝茶,和石丞相好好聊聊。不管能不能談攏,都不能翻臉。”
蕭逸點點頭,一副聽從教導的乖巧模樣。
他心里頭卻在嘀咕,凌長治是什么態度?
是站在文武百官那邊,同大舅舅對著干。
還是站在大舅舅這邊,同文武百官對著干?
蕭逸帶著半車禮物,前往石府拜見。
石家門房認識他,見到他上門,不用通報,先將他請了進去。
“表公子少坐片刻!丞相大人這會正在和屬官們商量要事,已經進去了兩個時辰,估摸著再有半個時辰就能談完正事。表公子先喝杯茶。要是嫌冷清,小的讓伶人給表公子唱曲。”
蕭逸眼一瞪,表情冷得很,“本公子即將成親,你讓伶人唱曲,是成心讓本公子犯錯誤嗎?”
石府下人愣在當差,很是錯愕。
他不由得連連感慨:
自家夫人,就是個兇狠的女人。
沒想到夫人的妹子,竟然還要厲害三分。
還沒成親,就開始管束表公子。
聽伶人唱曲都不行。
燕家的女子,果然都是母老虎,惹不起!
石府下人對蕭逸報以同情,格外憐憫他的遭遇。
可憐見的,大好男兒,竟然被女子管束。
嘖嘖嘖……
蕭逸眉頭直跳。
嘿,那是什么表情?
同情他?
開什么玩笑。
他現在,別提有多幸福。
你們這群俗人,根本不懂本公子的興奮點。
本公子才應該同情你們。
石府下人連連搖頭,不忍直視啊!
瞧瞧,表公子都被燕家女子管束得人都傻了!
瞧他一臉傻乎乎的樣子,果然沒爹沒娘的孩子可憐啊!
一會得和丞相說一聲。
請丞相多關心關心表公子的處境,可不能繼續傻下去。
蕭逸:“……”
他和石府下人沒法交流。
一個表公子,一個石府下人,兩個人通過眼神,傳達出極其豐富的內涵,卻是雞同鴨講,講不通!
反正,很快的……
石府內部,就流傳著表公子被燕家女子管束成傻子的流言。
誰說男人不八卦?
男人八卦起來,那破壞力,杠杠的。
任由蕭逸怎么解釋,大家都是一副:我懂的,你不用解釋。男人嘛,大家都理解的表情。
蕭逸心好累!
他坐在花廳,連喝了三杯茶,總算有了動靜。
石溫和屬官商量完了正事,得知外甥登門,當即吩咐下人將外甥請到書房。
蕭逸來到書房。
他不是第一次來石家書房,這一次卻感覺從未有過的陌生。
一切都變了!
人沒有變,身份變了,書房的布置也變了。
平武侯石溫見到他,哈哈大笑,“你可算來了!本侯聽說你回到京城的消息,就一直在等你主動登門。等來等去,嘿,連個影子都沒有。本侯就知道,你這小子又在玩心眼。你既然不肯主動,本侯只能主動請你過來。怎么樣,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吧?”
蕭逸躬躬身,行了個晚輩禮。
“恭喜舅舅,賀喜舅舅!丞相一職,非舅舅莫屬。皇帝終于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
“哈哈哈……少拍本侯的馬屁。坐下說話吧!這大半年,都在忙些什么?莫非又跑去干你的老本行?”
平武侯石溫貌似很隨意,然而每個問題都是要命題。
蕭逸同樣隨意,“老本行早就扔了!我要是成親的人,肯定得穩重,不能再做冒險的事情。這大半年,我天天窩在山溝溝里挖地開荒。我決定了,以后就做個大地主,只管種田。”
平武侯石溫又是一陣大笑,“你小子,一句話里面,沒有半個字是真的。”
當面被揭穿謊言的蕭逸,半點不慌。
他樂呵呵的,還特別強調,“我真是去開荒!開荒挺有意思的。”
他故作純良無害。
然而,平武侯石溫太了解他。
準備地說,是了解他的底細。
所以,平武侯石溫對他說的話,絕對是半個字都不相信。
誰要相信,誰就是蠢!
既然蕭逸不肯說實話,平武侯石溫自然不會逼迫他。
他不去追問蕭逸過去發生了什么,而是問起將來,“這次回京城,除了成親,沒想干點別的?”
蕭逸一本正經地說道:“除了成親,就想生兒子。”
平武侯石溫一聽,了然一笑,“本侯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也是天天想著生兒子。現如今,本侯已經過了生兒子傳宗接代的年紀,但還是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忙著成親生兒子,也不能忘了正經差事。大男人一個,難不成真要整日窩在房里,成何體統!”
蕭逸正色道:“多謝舅舅關心!我想休整一段時間,暫時還沒想好要做什么。或許等到明年開春,我回繼續去山莊開荒。”
平武侯石溫聽到這話,當即冷哼一聲。
“本侯還沒質問你,燕家這門婚事,事先你怎么不告訴本侯?現在,簡直是亂套了!輩分都理不清!外面提起這事,都在笑話我們亂彈琴!”